三年來,秦烈是第一次再度踏進習家,習懷遠有些始料未及,他趕緊收斂起那副嘴臉,討好般祥和地笑了笑,“習翹刁鉆嬌蠻,讓秦少看笑話了!”
從習翹身上抽回目光,秦烈恢復了一貫矜貴淡漠的傲慢,“的確是個笑話!”這桀驁的語調,倒也不知道他是在說誰,弄得場面一陣尷尬,卻沒有一個人敢再接茬。
秦烈朝習懷遠禮貌性的頷首示意后,便轉身走了,只留下一句擲地有聲的命令,“尚飛,把人帶走!”他少言寡語,一貫如此,權勢過高的男人,也便沒有人敢詬病他的狂妄傲慢,留下一屋子略顯尷尬的人。
尚飛知道,爺討厭習家就不愿廢話半句,這爛攤子只能他來收拾,他臉上堆著笑,道:“秦老讓秦少過來請習大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現在就走?”
“哦,自然方便!”習懷遠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有儀表堂堂言語有度的名門氣質,他扭頭,笑對習翹道:“到了秦老爺子那邊,可不能像在家這么任性了!”
他在提醒她,在外人面前,要維持住習家表面虛偽的和諧,不過要論裝,習翹也是得了真傳的,她乖巧一笑,“我知道了,麻煩您派人把我的行李拿上樓,順便收拾一下!”
這意思是,她要住在習家?
習懷遠盡管心里不愿意,臉上也沒有表露出來,倒是習雅狠狠跺了下腳,一臉不甘心的怨懟,秦烈好不容易來了,看都沒看她一眼,倒是跟習翹說了話,真是見鬼!
習翹乖巧的笑臉,在轉背之后變得冰冷,踏出習家那道門,她才徹底卸下一身弓起的利刺,臉色也變得平和冷靜,心底卻泛起陣陣冷意,這個勉強稱之為“家”的地方,她將會住下來。
看了看她,尚飛好心提醒道:“爺心情不好!”
“他什么時候心情好過?”習翹無所謂地聳肩,他現在心情好與不好,已經跟她毫無關系!
秦烈倚靠在車旁,他喜歡的車仍舊是精干的悍馬,受過專業訓練的身姿比一般男人要冷硬挺拔,俊朗的側臉繃得跟一把彎刀似的,凌厲但卻好看。
三年了,他除了越來越帥,越來越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就剩越來越有錢了,如今他應該是錦城最炙手可熱的公子哥了,沒有之一,因為能夠與他在外貌和氣勢上媲美的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
想起哥哥,習翹雙眸一垂,默然坐在了后排。
秦烈素來不愛說話,他微拉下臉色時,周身的氣壓會異常的低沉,隱隱然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車廂里的氣氛,比葬禮現場還叫人難受。
“我給你十天,十天后我不想在錦城看到你!”
秦烈的聲音一如三年前低沉,透著一股特別的磁性,微冷的語調從不給人半點商量的余地,張狂而霸道。
“十天的時間足夠我參加完爺爺的宴會,并且找一個完美到不影響你們任何人正常生活的借口,從這個城市再次徹底消失,對嗎?”
“你很聰明,該知道怎么做!”他修長的手指輕彈了下,是一種凡事盡在掌控的篤定自信。
“我不!”
聞言,他漆黑的雙眸微微一斂,已有了不悅之色,“你覺得就憑你,可以留得下來嗎?”他呵地一笑,轉動了深邃的眸,譏諷瞅著她,單是一個眼神,就能將人打落萬丈懸崖。
習翹深吸了口氣,道:“我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不過你放心,這次回來我不會再糾纏你,等我的事辦完了,我會主動向爺爺提出退婚!”
秦烈沒有說話,一雙冷眸卻莫名噙了抹笑意,冷幽幽地看著她,習翹心頭一涼,正想說話,他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頜,涼薄的唇微勾,“退婚?”
“對,退婚!”習翹咬了咬唇,道:“我把你的大好姻緣還給你,這不是正如了你的意嗎?”
秦烈眸光轉深,笑意卻勾得更盛,越是這種詭異的神色,越是讓人感覺到危險,習翹眼眸一縮,身體朝后仰了仰,揮手想推開他的桎梏,卻被他輕易扣住了手腕。
他沒有加大力道,卻又讓她掙脫不開,他視線低垂落在她手上,習翹驚恐地將手指蜷縮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掰開她的手指,牽引著她按下了車上的一個按鈕,只聽嘀地一聲,在前排和后排之間,一塊黑色的隔音擋板緩緩升起,咔嚓一聲,緊扣在了車頂,將后排隔出了一個單獨的隱秘空間。
習翹的臉,驟然蒼白。
更新時間:2024-12-19 09:5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