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你瘋了,她是你婆婆,你敢打她?”
江海燕見她發(fā)癲的狂勁,嚇得拉回肖淑芳,一陣后怕道。
文青冷笑一聲:“對我好的才叫婆婆,否則,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進對面的包子鋪,掏出一角錢買了兩個大肉包子,當(dāng)著肖淑芳母女面前大快朵頤起來。
末了,她又要了一杯豆?jié){。
肖淑芳看著她餓死鬼投胎的樣子,自己卻感到被剜肉一般的難受。
那些錢,應(yīng)該是她的!
“媽,我看她真的瘋了。”江海燕看著不對勁,帶著商量的語氣道,“咱們趕緊去找大哥商量一下。”
肖淑芳咬牙道:“哼,我就不信了,她一個女人家,能去哪里?”
這年代離婚的女人都很慘的。
“媽,你忘了,文東海四個月就給她寄兩百塊。就算沒有工作,她也能活得好好的。”江海燕著急道。
兩百塊,一個年就是六百塊啊!
肖淑芳這才意識到文青底氣硬是有道理的。
她叮囑江海燕留下來監(jiān)視文青,自己則跑回去找?guī)褪帧?/p>
文青吃完包子后,先是打了一通電話給養(yǎng)父文東海的工地,誰知養(yǎng)父出發(fā)去了外地工地,只能等他打電話找自己了。
文青坐著兩毛錢的公交車去集市買了兩套衣服,一些營養(yǎng)品等等,還去了一趟街道辦事處。
江海燕一路尾隨,看著她手里提著大包小包,氣得直捉狂。
太敗家了!
最后,文青回到平安巷六號單獨租了一個房間,一租就是三個月,又花去三十塊。
要說文青為什么不租遠(yuǎn)一點呢?
她也想啊,可江家人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怎么也甩不掉。
估計沒把她弄死,他們不會罷休的。
本來她想捅破這層紙,直接逼問女兒的下落,卻怕他們狗急跳墻,暗地里把孩子殺害了。
回到房間后,文青點燃煤爐,燒水做飯。
她熬了一鍋瘦肉湯,里面還加了補氣的黃芪跟紅棗。
當(dāng)務(wù)之急,她要補充營養(yǎng),盡可能地調(diào)理身體。打架才能有力氣,不是嗎?
見識她自立門戶的決心,江海燕慌了,一路小跑回家通風(fēng)報信。
肖淑芳正愁找不到文青呢,沒想到,她就住在自家附近。
“死賤人瘋了,有家不回,還在外面租房子?”江炳權(quán)從灶房里抄出菜刀,氣勢洶洶地就要過去砍人。
他的右臉涂了黑漆漆的中草藥,看著猙獰可怖。
醫(yī)生說傷口會留下疤痕,讓他有心理準(zhǔn)備。
他恨死文青,一心想著把她接回來好好吊打一番。
肖淑芳母女趕緊攔住他,罵道:“你這樣子,豈不是遂了她的意?正愁找不到借口離婚呢?”
“那怎么辦,眼睜睜看著她脫離咱們,獨自快活去?”江炳權(quán)悶聲道。
“她現(xiàn)在占著理,所有人都站在她這邊,咱們奈何不了她。”江海燕提議道,“要不然,咱們服個軟,先把她哄回來,再收拾她。”
這個決定得到肖淑芳母子一致贊同。
他們?nèi)舜掖亿s到文青家里,正巧大院有人開門,他們趁機溜了進來。
“文青啊,我們來接你回家了。”江炳權(quán)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喊道。
這個院子住了五戶人,聽到動靜紛紛走出來看熱鬧。
肖淑芳見狀,也賣力表演道:“就是啊,文青,阿權(quán)知道錯了,你原諒他吧。大牛回來知道你離家出走,該有多傷心啊。”
她直接拋出王炸孫子,想哄文青回心轉(zhuǎn)意。
可等了半天,屋里才傳來軟綿綿的聲音。
“媽,我現(xiàn)在身體不利索,大夫說了,身體虧損厲害,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我現(xiàn)在啊,只想好好休息。”
文青語氣平靜道,“你們回去吧,等我調(diào)好身體,會回來探望你們的。”
“這怎么行啊,你要調(diào)理身體,也該回去啊,何必在外面租房子?”肖淑芳語氣不善道。
給臉不要臉的敗家玩意!
江炳權(quán)的聲音更多了一絲狠意:“文青,別給臉不要臉的,趕緊給我出來!”
“不是我不想跟你們回去,我是怕我回去以后,沒命活著回來。”
文青拉長了聲音,可憐又卑微,“阿權(quán),你喝酒就會發(fā)酒瘋,怎么也勸不住,還喜歡動手打人。昨天我撿回一條命,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好運的。”
“大嫂,我讓大哥給你寫保證書,以后不喝酒,不打你,好不好?”江海燕見鄰居都被帶偏了,趕緊從包里拿出紙跟筆,裝模作樣道。
“文青,家里沒有你可不行啊,大牛跟你公公就要回來了,萬一他們看不到你,又要急了。”肖淑芳滿眼戾氣,卻苦口婆心勸道。
屋里傳來腳步聲。
文青從里面走出來。
她穿著新買的棉衣,發(fā)白的小臉,額頭還包扎了傷口。
看到她半天時間就把幾十塊錢霍霍掉了,肖淑芳心里割肉一般,嘴上卻關(guān)心道:“文青,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阿權(quán)了,他絕不會再對你動手了。”
“對,你趕緊把房子退了,跟我們回家吧。”江海燕也附和道。
文青玩味地看著他們:“媽,你別忘了,你跟小姑子也有份打我,回頭我進了江家,你們?nèi)齻€人合伙對付我,我還有活路嗎?
我還是那句話,過不下去了,離婚吧。”
又無情地笑道,“我還想多活幾年,不想死在江家人手里。”
“胡說八道!”見周圍的人都盯著他們,同仇敵愾,肖淑芳怒罵道,“我平時說你兩句怎么了,那是為你好。誰都是這樣過來的,總有媳婦熬成婆的一天。”
“大家評評理,哪個媳婦賭氣就要出去租房的,這不是扯淡嗎?一個巴掌拍不響,做人要講良心……”
說完,肖淑芳利用輿論的力量,大吐苦水道,“我就罵她兩句而已,我是長輩,還不能說兩句了嗎?”
很快地,院子里就有三姑六婆對文青勸說,讓她原諒江炳權(quán)一回。
畢竟家暴屬于民事糾紛,一般都是私下解決。
見他們?yōu)樽约簱窝胰俗兊糜矚馄饋恚な绶加终f自己是為了讓文青學(xué)習(xí)管家,平時苛刻一些而已。
江海燕也掏心窩子說文青誤會他們,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等等……
文青看著他們蹩腳的表演,一陣惡心。
“文青,咱們回家吧。”江炳權(quán)跟妹妹趁機上前挽住文青,要把她帶回家。
在旁的鄰居也勸文青看開一點,家和萬事興。
文青冷笑,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針不扎在你身上,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有多痛。
肖淑芳還想把屋里的東西帶走,卻被文青喚住了。
“媽,你急什么呀,難道你們怕待我不好,我又要離家出走?”
她眼里平靜無波,如一潭死水,莫名令肖淑芳一陣犯悚。
“那好吧,過兩天再來退房。”肖淑芳悻悻然道。
文青被他們簇?fù)碇氐浇摇?/p>
江炳權(quán)猛地將大門合上,拳頭掰得啪啪作響。
“賤人,我看你哪里逃……”
更新時間:2024-12-13 10: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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