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潮涌動
陳不第這一通指責(zé),讓羅子明呆立當(dāng)場,他獲取的情報上,似乎并沒有張蟄和傅興云是結(jié)義兄弟這一條。
“羅少爺,即便家叔曾經(jīng)幫過我的忙,可這個人情我傅某人早就還了,你現(xiàn)在如此不給我傅某人顏面,當(dāng)真是不想活了嗎?”
傅興云喝了口茶水,陰鷙的目光盯住了羅子明,這種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死人。
“不好意思大帥,是子明唐突了,我向各位道歉。”說完,倒?jié)M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啤酒剛下肚,羅子明的臉就紅的像個蘋果,看來他不能喝酒倒是沒有騙人。
“羅少爺,回去告訴羅照君,當(dāng)年的那筆賬,我張家遲早討回來!”
聽了張蟄這話,羅子明的臉更紅了,只不過這一次是硬生生氣的。
“告辭!”他留下硬邦邦的兩個字,轉(zhuǎn)身離去。
羅子明走后,四個人全都大笑起來,就連平時沉默寡言的趙子翊也跟著笑了兩聲。
喝完酒后,已經(jīng)是天黑了,張蟄和趙子翊準(zhǔn)備在帥府住上一晚,明天再由陳不第送他們回去。
“蟄哥,你有沒有覺得陳不第不對勁。”躺在床上的趙子翊問道。
“你是說他把我和傅大哥的關(guān)系透露給了羅子明?”
“對,他好像是在斥責(zé)羅子明,實則暴露了我們的關(guān)系。”
“哎,先別管了,早點(diǎn)睡吧。”張蟄關(guān)上電燈,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個時節(jié),暑熱依舊沒有褪去,帥府的池塘里蛙聲一片。
這倒是成了帥府中人的催眠曲,只不過張蟄一直都想去濟(jì)州的大明湖看看,聽說那里的蛤蟆是不會叫的。
約摸到了子時左右,張蟄悄悄的下了床,趙子翊聽到這動靜,也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兩個人穿了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了一對眼睛,然后張蟄又把換下來的一雙鞋子放在了床鋪下端的邊緣,鞋底朝外,因為床的兩頭都有綢緞?chuàng)踔馊藦耐饷婵粗粫吹揭浑p鞋底,不了解的情況的人會以為,他還在靠著里面睡覺,只是沒有脫鞋罷了。
趙子翊也如法炮制,兩個人偽裝好一切后,張蟄又拿出兩張人皮面具。
“照誰的臉做的?”趙子翊問道。
“白狼。”
“白狼!你不要命了吧!”
“這叫兵行險招!你那張是他手下大護(hù)法的。”
趙子翊暗暗伸出了大拇指,當(dāng)下南北方風(fēng)頭最勁的當(dāng)屬白狼,白狼既不是盜墓的,也脫離了黑道,而是揭竿起義的土匪頭子,這個土匪頭子把京城那幾位實權(quán)大帥搞的被動不得,不過聽說北洋之虎段祺瑞已經(jīng)親自率兵圍剿了,想必這白狼活不了多久了。
“你沒搞錯吧。”張蟄低聲道。
“不會錯的,羅子明沒走,而是去了蘭心醉。”
“沒想到羅少爺還好這一口。”
蘭心醉是江州最有名的青樓,不管是達(dá)官貴人還是富商大賈,來到江州后都免不了到這蘭心醉坐坐,而現(xiàn)在張蟄和趙子翊也要走一遭了。
自打羅子明說出要帶張蟄回濟(jì)州的時候,他就沒打算讓羅子明回去。
二人從帥府后墻翻出,不動聲色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他們剛剛離開,后院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
他搖頭苦笑,抿嘴吹了一聲口哨。
……
蘭心醉是徹夜開張的,這座青樓給深夜清冷的江州添了兩分熱鬧。
張蟄轉(zhuǎn)到蘭心醉后面,輕手輕腳的攀上了后院的墻壁。
這蘭心醉是主樓在前,院落在后,主樓是經(jīng)營生意的地方,后院則安放一些雜物,也住著不少風(fēng)塵女子。
張蟄抬手一鏢射殺了看院的狼狗,他四處看了看沒有異常后,學(xué)了一聲貓叫。
外面的趙子翊接著跳了進(jìn)來。
“先把衣服換了,我們上樓去。”張蟄一邊說著,一邊脫衣服。
“啊……你不是要玩真的吧?”趙子翊有些結(jié)巴。
“你怕個啥,快點(diǎn)的。”張蟄小聲催促著。
兩人換好衣服后,悄悄的進(jìn)入了蘭心醉的主樓。
這里雖然比不上大上海的四馬路,但是對于江州人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張蟄放眼望去,老鴇帶著幾個女人站在門口接客,還有十幾個站在一樓到二樓的樓梯上。
當(dāng)下女子最流行的就是旗袍,他們倒是也沒落下潮流。
張蟄夜行服底下穿的是一身西裝,趙子翊也是同樣的。
現(xiàn)在夜行衣一脫,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做買賣的掌柜的。
“哎呦,兩位爺,可好久沒來了。”一個女子拉著正往二樓走的張蟄,親切的招呼著。
張蟄心說,我什么時候來過了?白狼怕也不會來這里吧?
不過這個時候,他可不能露怯,他摸出一張銀票放在女子手上。
那女子一看,眼睛差點(diǎn)沒貼上邊,這一張票子可就是一百大洋!
趙子翊開腔道:“這是我們白爺打賞各位的,還請給我開一間安靜的房間,然后……”
“爺,我懂。”女子對著趙子翊拋了個媚眼,把趙子翊鬧了個大紅臉,幸虧現(xiàn)在戴著人皮面具,否則就真露了怯。
趙子翊原來是想給他們上些酒菜的,下午在帥府光喝酒了,飯是沒吃幾口,誰承想這女子誤會了。
進(jìn)了房間后,張蟄要了一桌酒菜,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在一旁伺候著。
張蟄裝作不經(jīng)意間提道:“我說,最近有沒有像我這樣的大戶來你們蘭心醉啊。”
女人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子,嬌笑道:“兩位爺,有誰敢和你們比闊呀。”
張蟄隨即明白她是誤會了,不過這風(fēng)月場所的人,察言觀色就是厲害。
女人立馬改口道:“爺,您是……”
“對,我要聽實話。”
“今天是來了一伙豪客,隨手打賞都是幾百幾百的,聽口音好像是北邊的。”
“是年輕人嗎?”
“是個俊俏的年輕人,還跟著三個大漢呢。”
張蟄不動聲色的問道:“他們在哪間屋子,能告訴我嗎?”
“這……”
張蟄摸出兩張票子,一個女子手里放了一張。
“在樓上,五號房間里,用不用我去給您招呼一聲。”
“不用了,你們先出去吧。”
張蟄打聽出消息,當(dāng)即下了逐客令。
“什么時候動手?”
張蟄摸出懷表看了看,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diǎn)。
“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睡下了,動手!”
二人的大腿外側(cè),插著一柄荼毒的短刀,袖子里還藏著一柄匕首。
這一次,必須取了羅子明的命!
三樓是蘭心醉最豪華的樓層,這里房屋之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房間里配備了電燈和抽水馬桶還有大浴盆,地板上都貼了磁磚,兜里不揣上幾塊大洋,甭想住在這里。
現(xiàn)在,三樓大部分房間已經(jīng)熄燈了,也包括他們要找的五號房。
張蟄悄悄的走到五號房門口,雖然三樓熄燈,可外面依舊很吵鬧。
他把匕首從門縫里伸了進(jìn)去,伴著外面的喧鬧聲,撥開了這扇門的門栓。
門一推開,屋子里忽然亮了起來!
張蟄第一個感覺就是中計了!
他們面前一共坐著四個人,一個是位公子哥,另外三位應(yīng)該是保鏢一類的。
可那個公子哥,卻并不是羅子明!
張蟄見他青年人面帶笑意,并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索性一抱拳,道:“不好意思,認(rèn)錯門了。”
“媽了個巴子,一句認(rèn)錯人就行了,當(dāng)哥幾個是擺設(shè)啊。”其中一個大漢開口,一嘴的東北大碴子味。
張蟄這才確定是真誤會了,他以為是北邊山東濟(jì)州,誰知道是一伙東北人。
不過這幾個人都不是善茬,張蟄嗅到了他們身上土腥味很重,十有八九是盜墓賊。
“實在不好意思,告辭了。”張蟄帶著趙子翊轉(zhuǎn)身就走。
“白狼!”身后響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張蟄完全沒有意識到,還是自顧自的向前走了兩步。
“壞了。”他嘴里喃喃道。
“有什么事嗎?”他轉(zhuǎn)過身來盡量保持著從容的語氣。
“你不是白狼,白狼不會這么和人說話的。”年輕人笑了笑。
“你們是誰。”趙子翊壓低了嗓子擋在了張蟄面前。
“我叫神霆,從遼北而來。”
“遼北……是個好地方。”張蟄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實則心里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遼北姓神的或許有很多,可盜墓的家族只有一家,那便是座山雕神不度的家族,他手下有八十一位掘墓人,弄不好眼前這幾位里面就有。
當(dāng)年神不度剛剛嶄露頭角的時候,神算子第五潮生給他下了一句讖語:氣吞遼北如虎!
張蟄在打量神霆的同時,神霆也在打量著這兩個人。
神霆不是一般人,僅僅換了一張臉并不能阻止他看一個人,在他看來面前的這兩位年齡都不大,可是這股子睥睨天下的氣勢,怕是連他都比不了。
“二位,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如何?”
“這位神公子,我二人還有要緊事,還請見諒。”張蟄抱拳一拜。
“怎么和我家公子說話呢!”
“住嘴!”神霆大喝一聲,制止了大漢的話。
“看兩位這幅裝扮,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做,也罷,不留你們了,再會。”
神霆站起身來把兩個人送了出去。
“公子爺,這兩個人八成是來殺羅子明的,我們用不用出手。”一旁的大漢問道。
“可以出手。”
“好,送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下黃泉!”
這話一出口,神霆的臉色頓時白的像是染了霜一般。
“你他媽放屁!你能不能問清楚再殺,能不能!你腦袋里裝的是大糞啊!”
神霆一陣怒罵,噴了大漢一臉唾沫星子。
“少爺,難不成要幫他們?”另一個人趕緊過來解圍。
“是。”
“可我們和羅家畢竟有些交情,這樣一來……”
“這個不用你管,一個羅子明死就死了,誰也不知道是我們干的,再說了,他鬼面佛再狂,在我神家面前也不好使!”
神霆目光陰冷,他之所以想殺羅子明,是因為有傅興云的授意,神大少爺和傅大帥之間可是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更新時間:2024-11-02 17:2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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