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閻羅坐堂
趙子翊掉了下去的那一刻,張蟄呆住了。
掉進巖漿里,根本沒有活的可能性,這讓他如何與趙京霖交待。
跌進巖漿里的趙子翊,轉眼間已經沒了蹤影。
“畜生,我殺了你!”張蟄咬緊牙關,手中金剛鎖舞的飛快,狠狠地抽在了大蛇的頭上。
大蛇吃痛,嘴里噴出一股火焰,張蟄見狀連忙滾到了一旁。
大蛇并沒有繼續攻擊,反倒是立在火坑里,用陰冷的目光盯著張蟄。
張蟄站起身來,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死吧!”
趙子翊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火坑中站了起來,抱起了一塊大石頭,猛的砸在了大蛇的腦袋上。
這一下,把大蛇砸的暈頭轉向,趁著這個時候,張蟄手中金剛鎖順勢一拋,準確無誤的把大蛇纏了起來。
這是翻膛手慣用的手法,捆尸索,很多翻膛手下墓的時候腰間都帶著一捆繩子,這捆繩子既是用來攀山涉水的,也是用來捆住尸體的。
大蛇被金剛鎖纏了起來,自然是不停掙扎。
不過兩個人不會再給他掙脫的機會了。
一人一把箭,插進了大蛇的頭顱里,直到沒了動靜,二人才敢收手。
趙子翊從火坑里爬上來后,先問張蟄要了一根香煙點上。
他喃喃道:“這里的巖漿溫度并不高,可能是那群煉丹的動了手腳,我剛才掉下去又爬上來的,不過下面的東西,你一定很感興趣。”
“什么東西?”張蟄問道。
“抽完煙再說。”
即使趙子翊面色從容,可張蟄還是發現了他的右手有點略微顫抖,那是恐懼,他現在很好奇,下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兩個人抽完煙,張蟄又剝去了大蛇的蛇皮,取了它的蛇膽,然后二人才從火坑里跳了下去。
果然,雖然上面熱浪撲面,可這里面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炎熱。
火坑中心有一條隱秘的通道,下去之后,手持手電筒的張蟄首先看到的是幾張巨大的蛇蛻,看來這里就是那大蛇蛻皮的地方。
“這條蛇在這待了幾百年,只可惜也被這個地方限制住了,沒有經歷過雷劫的蛇,根本成不了氣候,所以才這么容易被咱們殺死,像它這種地步的,基本上是一百年蛻一次皮,看來它在這里待了有四百年了。”
“我不是讓你看蛇蛻,是看那!”趙子翊用手指了指張蟄背后。
他一回頭,整個人都被驚住了。
活了十八年,大風大浪沒少見過,可頭一次見到如此詭異,恐怖的場景。
在他們面前,跪著幾十個赤身裸體的人,他們個個面目猙獰,而且早就已經沒了聲息。
可奇怪的是,這些人的尸身居然都沒有腐爛。
張蟄抬頭看去,這群人跪拜方向的盡頭,是一尊巨大的閻羅石像。
傳聞地府有十殿閻羅,閻羅王為第五殿殿主。
民間素傳包拯就是閻羅王,但這畢竟只是傳聞,而張蟄面前的這尊石像倒是和廟宇中的有些相似。
只不過有一點不同,這尊閻羅像的眼睛,是紅色的。
“子翊,記不記得鎮西頭那個說書的老頭,講過一段閻羅王的故事。”
“記得,這很像他講的閻羅坐堂。”
“我覺得也是。”
張蟄輕手輕腳的繞過跪在地上的人,走到了閻羅像的面前。
“如果真是閻羅坐堂的話,那么這些人都是有罪的。”
這群人里,有人沒了腦袋,有了被分成了兩半,有人被鐵鉤穿身,還有人雙乳被割,活生生一副地獄景象,也難怪趙子翊有所觸動。
“他們生前犯了什么罪,死后就遭到了什么樣的懲罰,我現在有些懷疑,這里到底是不是煉丹家的墓。”張蟄搖頭道。
趙子翊道:“先別管那么多了,相信這里離墓室不遠了,找找入口吧。”
張蟄點了點頭,開始往回撤步。
這時,趙子翊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腳下。
“怎么了?”張蟄低頭一看,一只手居然抓住了他的腳踝!
這一抓嚇得他亡魂皆冒!
“怎么活了!”張蟄當即跳了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全部調轉了方向,盯向了他們。
“他們在笑。”趙子翊道。
黑漆漆的墓室里,幾十具殘缺的尸體,對著你微笑,這種詭異的場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他媽讓你再笑!讓你笑!”張蟄拿出洛陽鏟對著一個人的頭拍了個沒完。
這一拍不要緊,尸體中竄出了無數的蟲子。
“和葫蘆口的蟲子一樣,是變異的蚰蜒!”
“子翊,你往后退退,我用霹靂子給炸了!”
張蟄從背包里拿出兩顆霹靂子,狠狠的摔在了前方。
隨著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漫天的煙霧把這片區域給覆蓋住了。
兩個人滿臉灰塵的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場景卻讓他們轉身便跑!
剛才的霹靂子把閻羅像給炸掉了,這閻羅王似乎是鎮壓鬼怪的東西。
如今這么一炸,所有尸體都站起來了!
“不是吧,這么邪性?”張蟄雖然知道這和鬼神扯不上關系,可目前只能先避開了。
“子翊,快跑!”
兩個人背著背包想要從火坑上方逃離,卻發現剛才那一炸,直接把上方的出口給炸塌了,現在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快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不要被這些鬼東西給纏住!”
張蟄抽倒一具尸體迅速向后撤去。
還好,這座暫且可以稱為墓室的地方,有一道小門,估計修建的時候工匠進出的地方。
張蟄摸了摸那扇石門,中間部位有一個凸起,他用力一按,石門瞬間轉了過來。
“快進來!”張蟄招呼道。
二人進去之后,張蟄又甩了一枚霹靂子,然后才把石門關上了。
“呼……好險,差點中招了。”張蟄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手電筒。
“媽的,壞了!真掃興。”
趙子翊的手電筒丟在外面了,他的又壞了,他只得摸出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在衣服上用力一擦。
漆黑的通道里,瞬間充滿了光亮。
“走吧,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張蟄快走兩步,忽然感覺到后頸上有些瘙癢,他扭了扭脖子,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子翊,我……”
趙子翊一回頭,二話沒說一拳頭砸了過去。
張蟄扭頭一看,一個渾身青紫色的嬰兒趴在地上,七竅不斷的往外鉆著蟲子。
“什么時候爬上來的,這次算栽了。”張蟄一摸后頸上已經流出了黑血,還有幾條蟲子被他扯了出來。
趙子翊拿洛陽鏟把那嬰兒干掉后,連忙看了看張蟄的傷口。
“感染了,很嚴重,如果不及時處理,會對脊椎造成影響。”
“我包里有祛尸散,先給我敷上。”
“那東西可痛的厲害,你確定?”
“我說都什么時候了弟弟,你不想我連渣都不剩,就麻利的。”張蟄苦笑道。
趙子翊取出一包黑色的粉末,咬了咬牙,捏了一把敷在了傷口上。
張蟄當時就咬緊了牙關,沒人知道這東西敷上會有多么大的痛苦。
他顫顫巍巍的卷起了趙子翊的衣服,一口咬住。
整個過程持續了三分鐘左右,藥效才剛剛過去。
可趙子翊分明已經覺得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張蟄的汗水全部弄濕了。
“得先上去了,這地方現在呆不得,回去湊齊裝備再下來吧。”
張蟄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短短的三分鐘,他像是過了三年。
二人順著通道走了將近二十分鐘,這才算是來到了這座墓的第一個墓室。
按理來說,一座墓只要找到了墓室,那么就說明機關已經很少了,機關大多數設在外圍,但這次好像并沒有那么簡單。
張蟄摸了一把后頸,拽下來幾根死蟲子,祛尸散雖然能克制一時,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這座墓室非常簡陋,并沒有什么陪葬品之類的東西。
趙子翊走到墻角摸了一下,道:“前幾天發洪水,這座墓的邊緣勢必受到過影響,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我們也就處于葫蘆嶺的邊上,因為這里還有水漬。”
“跑了一晚上,合著還在葫蘆嶺邊上,不過也好,方便了我們出去。”張蟄拿出僅剩的三顆霹靂子交給了趙子翊。
“用一顆就夠了,留點后手。”
說完,他退到了一邊,趙子翊站在墓室門口,對著墻角用力一甩,只聽轟的一聲,江水涌了進來。
“果然沒錯,快走!”
二人攙扶著從炸塌的地方游了出去。
兩個人都是在滄江邊長大的,水中閉氣雖然沒有傳說中那樣一閉一天,可十幾分鐘還是沒有問題的。
等到二人上岸后,剛好是黎明時分,他們在墓里待了一夜。
“先去找周童,他知道該怎么治。”
“你還能撐住嗎?”
“沒問題。”張蟄搖頭。
剛才經過江水的一沖,祛尸散的藥效緩了幾分,那些蚰蜒又開始復蘇了,這些東西繁殖速度極快,不找到應對的方法,后果很嚴重。
趙子翊背起張蟄向著河口鎮主街一路快跑。
“老頑童,老頑童,快開門!”趙子翊不斷的錘著門。
“誰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我是子翊,張蟄受傷了。”
周童打開門,連連打著哈欠,他開口道:“兩個小王八蛋,誰受傷了!”
趙子翊連忙把人遞過去,周童一看傷口,瞬間嚴肅了起來。
“怎么搞成了這樣?”
“一言難盡,先救人吧。”
“把他放在桌子上,傷口朝上!”周童一邊說著,一邊去床鋪下取出一個箱子,從箱子里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又去柜臺下面抱出了一大壇酒。
“怎么樣?”趙子翊看他一臉嚴肅,忍不住問道。
“沒問題,我這酒專克一切毒物!”
周童生好火盆后,把匕首燒的滾燙,然后一口酒噴了上去!
更新時間:2024-11-02 17:2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