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倆人肯定是外地來的游客。
江城也算是旅游城市。
不過長橋二橋是自殺橋的說法倒是頭一次聽說。
我忍不住朝這兩個人望過去。
突然我看見了孫薔薇從他們身邊閃過,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親眼看到孫薔薇已經死了,怎么又活了?
估計又是我的幻覺!
我甚至懷疑現在的我還處于四人歸西的后續幻覺里。
孫薔薇和黃金麻將都是夢一場。
我深吸一口氣,摸出了那張黃金發財,閉著眼睛,用力一扔。
我似乎聽到重物落水的聲音。
此時,錢狀元掏出手機接聽了一番,然后對我說:“公司里有急事,我先走了,你慢慢玩吧?!?/p>
然后他拔腿就跑。
莫名其妙。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又看見了孫薔薇。
她一席長裙,靠著欄桿望著長江。
夜風吹動裙擺。
定睛一看,發現我想多了,這不是孫薔薇,而是我的同班女/同學呂芳香。
怪不得錢狀元狼狽逃跑,肯定也看見了她。
她站在長江二橋的欄桿旁邊欣賞江景,突然翻越欄桿。
跳江自殺?
我連忙沖過去,猛地把她抱了下來。
我摔倒在硬/邦邦的地上。
呂芳香摔倒在我身上。
我緊緊地抱住她,叫道:“呂芳香!干什么啊?自殺?”
“我沒臉活了,自殺算了?!眳畏枷銑^力地掙扎。
“你怎么了?”我死死抱著,問道。
呂芳香沒說話,不停地哭泣。
長江二橋上游人不少。
很多人都朝我們這邊圍觀。
特別是剛才那對男女。
那個男的說:“看吧,自殺圣地?!?/p>
我顧不了旁人的獵奇目光,只是抱著呂芳香,怕她想不開。
呂芳香奮力掙扎,叫道讓我去死!
良久,呂芳香才放棄了掙扎,嘶啞著嗓子說:“錢狀元沒有告訴你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為啥自殺。
之前錢狀元居然找到了呂芳香。
看現在這樣子,應該是她的事情暴露了。
她自己都看到了自己的不雅視頻,可見傳播力度之廣。
恐怕絕大多數的女人都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我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怎么回答。
呂芳香說:“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我還怎么見人?。鑶鑶??!?/p>
她猛地爬起來又想跳江。
我再次抱住她,拖著她離開欄桿,說:“你也是生活所迫......可以理解,況且你是受害者。”
“你是不是也看了?”呂芳香發出靈魂質問。
我頓時倍感尷尬。
何況直播的主角都是我的同學。
女主角還站在我的面前。
呂芳香哭著指責我:“就是因為你們這種觀眾多了,有買家才有賣家!你也是幫兇?!?/p>
我被批評得面紅耳赤。
她說的都是實話。
字字誅心??!
“你要是當時報警,舉報錢狀元,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現在我爸媽都不認我了,所有的親戚都嘲笑我。我男朋友也跟我吹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們不是喜歡看我的笑話嗎?現在就讓你看個夠,你放開,讓我去死。”她哭道。
我更是無地自容。
在她的眼中,我肯定是個色/狼、人渣、死變/態。
不過,我再怎么色/狼,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同窗四年的老同學去死。
“你這么漂亮又這么年輕,換個地方,找個新男朋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也不是沒有可能。你這么一死,你病重的爸爸,還有誰照顧???你猝死的哥哥又有誰幫他申冤?你輕描淡寫地死了,但是你的家庭,你的親人就會更加的痛苦?!蔽以噲D勸阻她自殺。
“我死了,就不知道他們痛不痛苦了。”呂芳香茫然道。
“那倒不一定。聽說人死了之后會到陰間去。好人投個好胎,壞人投個壞胎,那種懷著怨恨的人死了會變成孤魂野鬼,到處飄蕩,比活人還痛苦呢。人,活著就有希望?!?/p>
“你不希望我死嗎?”
“當然不希望啊。”
“那你娶了我吧?!?/p>
呂芳香突然看著我。
夜色中,我感覺她的目光灼灼,像兩團火。
“啥玩意兒?你說啥?”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說我又年輕又漂亮嗎?咱們大學同學四年,彼此有所了解。我的條件也不算差。你說讓我開始新的生活,那你就不能嘴巴說說而已。你娶了我。你我都忘了一切,從頭再來,一起照顧我的爸媽。以后的日子再從長計議?!眳畏枷闼浪赖囟⒅?。
“這個太快了吧?咱們倆大學四年都沒說幾句話,現在就讓我娶你。我沒做好心理準備啊。感情這玩意兒也得醞釀醞釀吧?!蔽蚁乱庾R地婉拒。
呂芳香眼中的火瞬間熄滅了。
她嘆道:“看吧,男人都是這樣。嘴里說著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你就是嫌棄我,你看你都嫌棄我。那還有誰不嫌棄我?我還是跳了吧?!?/p>
我繼續努力勸阻,說:“就像你說的,這個得從長計議啊。你讓我做點心理準備。咱們先回家好不好?先送你回家,調整一下心情。咱們再來慢慢商量?!?/p>
呂芳香很失望,又哭了一陣,倒是把她尋死的勇氣也哭沒了,暫時不吵著鬧著要跳江自殺。
于是我陪著她回家。
長江二橋很長,想打車或者坐公交都得在走完全橋,在橋下坐車。
沒有想到在二橋的橋頭碰見了錢狀元。
錢狀元和呂芳香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人都很尷尬。畢竟共同經歷過那種場面。
錢狀元轉身就跑。
我繼續護送呂芳香回家。
呂芳香家租住在一處城中村里面。
這里在開發,許多磚墻上都寫著拆字。
我在她的指引下,在無數的小巷子里穿梭。
頭頂上到處都是亂搭亂蓋的電線和繩索。
二樓以上的人往窗外伸出欄桿曬衣服,時不時的有水滴下來,落在我的脖子里。
我扶著她來到她家。
她家住在二樓。
她家的房門像是擺設,一推就開了。
我站在門口,聞到一股藥味。
這股藥味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我是江東醫科大學中藥專業畢業的,以前在學校里經常聞到這樣的味道。
有病人?
我推開門扶著呂芳香進屋。
這種租房很小,就只有一間房,好在有一個獨/立的小廁所和一個獨/立的廚房。
房間里面有一張高低床,跟大學宿舍的床似的。
下鋪躺著一個中年男人,滿臉鮮血,面目猙獰。
更新時間:2024-11-02 06:3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