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直男想參加選秀當巨星。我給他洗腦：「麥麩是男人最好的醫美?！埂纲u得越狠，
出道越穩?！乖谖业闹笇?，他靠麥麩將自己送上第三名的寶座，未來無可限量。
兩年后限定團解散，他卻被隊友舉報性騷擾關進拘留所。我去看他，
他咬牙切齒地朝我吼道：「這都是你的陰謀！」1我的朋友陶言被網暴致死。
罪魁禍首就站在我面前?！窶o姐，我叫方政宇?！谷昵?，
他在網上造謠當紅小花陶言煉銅，火了后搖身一變成為慢腳網紅。而陶言卻飽受折磨，
被逼自殺。我正愁怎么替陶言報仇，沒想到他自己送上了門來。放下簡歷，
我抬頭看了眼站在我面前的小帥哥，不動聲色道：「你有什么特長？」
小帥哥笑了笑：「我舌頭特長?！乖瓉硭氘攔apper。沉默。無休止的沉默。
直到空氣都變得安靜，我才開口：「說實話，你毫無優勢?！寡矍暗哪腥?，
除了一張臉能夸兩句，絲毫沒有其他能當愛豆的特質。對面張開嘴，不爽地舔了舔虎牙。
「不過我愿意幫你?！刮彝蝗怀笭栆恍Α７秸顑裳鬯查g有光了：「真的？！
我既不會唱，又不會跳，怎么跟別人競爭？」「麥麩啊?！棺叱鲋辈ラg，
我隨手拉來了一個實習生推給他：「先跟他賣一個看看天賦?！?我有一個計劃，
我要將方政宇打造成萬眾矚目的大明星。讓他站上神壇，再受千夫所指，自由落體跌入泥坑。
就像陶言一樣。我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隨手扔了把椅子給他：「假設，
你的麥麩對象說他累了，你該怎么辦？」方政宇低頭沉思了五秒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然后他拉過實習生的手：「是兄弟就坐我腿上。」將其扯到了自己膝蓋上。
……方政宇抬起頭看著我，等待著我的評價。我眉頭緊皺，
從牙縫里擠出了六個字：「你賣得太過了?！埂赣^眾不是傻子，目的性太強往往會適得其反。
」我循循善誘：「中國人講究內斂含蓄。你的正確做法應該是將椅子默默放到對方的身邊，
然后默默地走開。」方政宇了然地點了點頭?！肝以賳柲悖?/p>
假設主題曲你和他分到了不同的班級，你該怎么跟他賣？」
方政宇試探性答道：「跑去他的班級門口偷偷看他？」我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蠢??！
你應該跑去他教室里，纏著他教你跳舞！」「你不是說中國人講究內斂含蓄嗎？」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高中沒學過政治？」「沒學過。」方政宇誠實道，「我是初中學歷。」
3教學了大半天，天色都暗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咱們繼續，你要學的還很多。」
方政宇卻靠在墻邊一動不動：「這個人設我不喜歡?！刮翌D住，冷下臉來：「你什么意思？」
「我要做真實的自己?！埂刚鎸嵉淖约?？」「麥麩這套我學不來，惡心死了。」他皺著眉。
我給他洗腦：「選秀不麥麩，不如回家烤紅薯?！埂耕滬熓悄腥俗詈玫尼t美?！?/p>
方政宇嘴硬道：「說實話，我挺帥的?！刮蚁袷锹牭搅颂齑蟮男υ?，嗤笑道：「說實話，
真實的你毫無魅力?！狗秸钕袷潜晃也鹊搅送茨_，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我見過太多像他這樣的年輕人了，總以為輕輕松松便能當明星。
覺得有點姿色便可吸引粉絲為自己前赴后繼。他們把觀眾當傻瓜，把粉絲當提款機，
從未付出真心卻想收獲粉絲的真心?！改阌X得觀眾為什么要給陌生人費心費力地投票？」
我問。方政宇不以為然道：「花癡女看到帥哥想倒貼唄?！刮铱戳怂S久，
直到他被我看得有些發毛：「觀眾投票就像是去商店挑選洋娃娃，你如果不懂得取悅他們，
你就永遠只是等待回收的棉花布料?！埂嘎犆靼琢藛?？你就是個商品?！?/p>
方政宇不服地跟我嗆聲：「那個誰誰誰放個屁他粉絲都不敢吭一聲！」
我拍了拍他的臉：「那個誰誰誰有實力有資本，你有什么？青春痘還是痔瘡？」
「我沒有痔瘡！」我笑了笑：「好吧。那你更平平無奇了。」4我告訴他，賣得越狠，
出道越穩。為了出道，方政宇還是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每天上午9點，
他來公司打卡找我學習麥麩技巧；晚上8點，他去舞社打卡學習舞蹈基本功。
經過一周的努力，他終于有所進步：「在談感情時收，在搞事業時放；在有鏡頭時收，
在沒鏡頭時放?！刮遥骸缸屛襾砜伎寄?，后一句話你怎么理解？」方政宇：「有鏡頭的時候，
太熱情會讓觀眾看出我想營業賺錢的功利心。」「沒鏡頭的時候，
我的行為便會從別人嘴里傳出去。不為人知的感情更讓人上頭?！埂阜浅：??！?/p>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公司已經同意你參賽了，在節目里怎么表現，就看你自己了。
不要讓我失望?！篂榱税逊秸钊M去，我和老板簽了一個協議。如果方政宇高位出道，
他日后盈利所得我不拿一分一毫?！溉绻霾涣说滥兀俊?/p>
老板好整以暇地整理著桌上的茶具，「你知道的，很多人都在爭這個位置?！埂赋霾涣说?，
我拿實習生的工資給您干活?！刮页秸钌斐隽耸郑骸甘謾C給我?！狗秸钊缗R大敵，
略顯慌張地后退一步：「干什么？」「檢查你手機里還有沒有不該出現的女人?！挂恢芮埃?/p>
我便讓他在社交平臺罵人的言論私密。另外，該分的分，該斷的斷。不過看他這樣子，
顯然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刚剳賽郾话l現便是死路一條，你是想還沒出道就被宣判死刑，
還是出道后被判死刑？」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真的不懂：「憑什么判我死刑，
我談戀愛關他們什么事？」「粉絲給你花錢花時間了，你憑什么辜負他們?！?/p>
他還挺委屈：「那是我摁著他們的手讓他們花錢了？還不是他們自己要花的嗎？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徹底失去了耐心，把給他準備的資料扔進垃圾桶：「你說的沒錯，
但消費者決定游戲規則，你參加這個節目就相當于默認了游戲規則。你當然可以選擇不遵守，
但不遵守就做好被踢出局的準備?！埂负昧?，現在你可以直接走了。
我就當這一周是在浪費時間?！埂傅鹊?，Mo姐。」他握緊手機，猶豫良久，「我刪?！?/p>
我輕微吐了口氣，拍了他的肩：「記住，我Mo姐的Mo是Money的Mo，
不是Mom的Mo！」「下次別讓我操心了。」5也許是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接下來的三個月，方政宇的業務能力提升非常明顯。他和隊友的初舞臺也排練得差不多了。
至少不拖后腿。還有五天就要去錄節目了，我決定把最重要的東西教給他。
「今天不學習麥麩技巧，我們來看節目?！刮野淹谶x秀的前兩集全都下載下來，
讓他猜哪幾個會出道。能從一眾帥哥中脫穎而出的，除了運氣，一定有別人難以替代的優勢。
長相優勢、性格優勢、才藝優勢，還有一個cp體質。這四個中，至少達標兩個才能出道。
我們看了兩天兩夜，才把所有視頻看完。方政宇逐漸上道，從最初35%的正確率，
一路飆升到78%。這個比例足夠了，畢竟總有那么一兩個是做票的嘛。
我盯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認真道：「接下來我要教你的最后一個知識點，也是最重要的?！?/p>
「怎么在這些能出道的選手中找到正確的麥麩對象。」賣不好沒關系，
賣錯了對象才讓人懊惱抓狂。「你要找到最特別的那個洋娃娃?！?/p>
方政宇撇撇嘴：「不就是娘炮嗎？」他說完又有些警覺：「我先聲明，我只當上面那個?。 ?/p>
我翻了個白眼：「高階的魅力都是雌雄同體。」「人的性別特征分為四種，
你知道是哪四種嗎?」方政宇眼神中透露著無知：「四種？我只知道三種，男人、女人，
還有人妖。」我搖了搖頭：「人的性別特征分為四種，男性化、女性化、雙性化和未分化，
最受人歡迎的是雙性化。」「為什么？」「與男人氣的男人相比，
女人氣的男人往往更懂得怎樣對待女人。同時也更受女人歡迎?！埂杆灰欢ㄊ亲詈每吹?，
但一定是最獨特的。既堅強又脆弱、既清高又親和。」方政宇似懂非懂地張了張嘴，又閉上。
「這是一種感覺。如果你不會分辨，那就把手機藏好，每天跟我通報信息，我來分辨?！?/p>
6其實我也不用方政宇提供消息，這節目里我還是有老朋友的。跟她打個電話，
我便能大致了解誰有爆相。但事情突然變得有些棘手。喬文，哦，也就是我的那位朋友，
知道我是方政宇的經紀人后非常生氣：「方政宇？那個污蔑桃子的人？」
文的唾沫星子似乎快要從電話里噴到我臉上：「你忘了桃子被這些網絡暴力逼得自殺的事了？
你怎么還能……」我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悲慟：「這件事我自有打算?！?/p>
那邊啪得掛斷了電話，再打就打不通了?？磥磉€真是得靠方政宇了。節目官宣后不久，
節目組便發布了選手的宣傳照和一分鐘視頻。方政宇在視頻里的氣質和當初見我時大相徑庭。
嘴角的那抹微笑逼而不裝，是我讓他練習了無數次的。我看了眼數據，視頻瀏覽量在前十。
我有些驚訝。這條視頻確實拍得清爽不油膩，但是整體效果還不配這個排名。
點開評論區我便發現了答案。有網友匿名爆料，方政宇多次在直播間罵網友，出口成臟，
素質低下。配圖：方政宇直播間豎中指截圖。應該是喬文干的。不過正好，
這讓方政宇未播先火了一把。「偶像弟弟第一雷 方政宇」水靈靈地上了熱搜。
方政宇自己也知道了，立馬給我發了短信：Mo姐，怎么辦？我要怎么洗白？
我回道：為什么要洗白？圖片里的不是你嗎？方政宇：可是這樣下去我第一輪就要被淘汰了！
你看，他們明明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卻還是照錯里去做。
我面無表情地敲擊鍵盤：在節目后采承認錯誤，然后把我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背下來。
7隨著第一期節目一起播出的，還有節目的日?；ㄐ?。
方政宇的道歉視頻便被安插在花絮最末。我花了很多錢才讓導演加上的。
他在視頻里顯得有些頹喪：「各位制作人們，你們好，我是方政宇。
我想先針對之前的言論向大家道個歉（鞠躬）?！埂敢驗檎J知水平較低，
我對人生和未來沒有任何期待和規劃，因此曾做出了非常錯誤的行為，
對此我已進行了深刻反省。」「當公司通知我參加節目時，
我第一反應是：沒搞錯吧（苦笑），怎么會選我？我知道自己不配?！?/p>
「可是當我真正來到這個節目，我開始慶幸我來了，
因為在這里我好像看到了一點光（不看鏡頭，憧憬狀）?！?/p>
「我看到了一…（停頓）很多比我優秀的人，我開始對這個…（停頓）行業產生興趣，
同時也想承擔錯誤的責任，接受大家所有不好的審判。」「希望大家監督我，
我會嚴于律己不辜負大家的期望（再鞠躬）?！跪_子不可怕，就怕騙子手段花。
從初評級錄完，方政宇便謹遵我的教誨，進行一對一的麥麩計劃。
麥麩對象他在主題曲舞臺錄制前便確定好了。來自日晷娛樂的溫林。我瞅了瞅，確實不錯。
方政宇眼光不錯。這小子嘴上說不會，挑人倒是挑得挺準。溫林唱跳俱佳，
毫無疑問地進了A班。他長相精致不說，還有一股破碎感。
按粉絲的話說：「感覺下一秒就要碎了。」方政宇初評級在C班，說實話，
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我們公司準備的舞蹈難度不高，vocal部分交給別人后，
方政宇的劣勢便看不大出來。我給他的人設是練習時長一個月，
不適應鏡頭的天才冷漠少年（私下愛麥麩版）。個人才藝環節他表演了一段快板，
強烈的反差把評委逗得直樂。這個人設他一直很好地消化著，顯然是下了功夫的。
在剪輯好的節目里，他要么裝深沉一言不發，要么假惺惺在鏡子前練習舞蹈。當然，
最值得夸贊的是，他的麩賣得很好。我經常看見他坐在角落緊緊地盯著正說話的溫林。
可一旦溫林看他，他便匆忙移走目光。主題曲C位投票時，方政宇高舉雙手支持溫林，
臉上是不值錢的微笑：「C位一定是溫林哥的！」第一次公演歌曲選擇時，
他堅定不移地向溫林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一直以來，我都把溫林哥當作自己的榜樣，
希望這次舞臺能進溫林哥的隊伍?！拐f話時，他甚至不敢看溫林的眼睛，
像是害怕被拒絕似的。等到溫林喊到他名字，他才一半羞澀一半激動地沖上去抱住了他。
然后便又默默地站到了隊伍末尾，邊界感拉滿。第一次公演后，「槍林彈宇 kswl」
上了熱搜。cp超話在我的引導下迅速建好，上萬個「小鋼炮」紛紛加入超話。
這得益于公演播出前有人爆料：方政宇很寵溫林，溫林感冒方政宇比他自己還著急。
本來這事大家都當假料在看。但炸裂的是，播出的幕后視頻錘了這件事。
溫林和方政宇鬧矛盾，摔門而出。方政宇臉上不好看，卻還是拿了外套出去找他。
等兩人再回來時，溫林已經美美穿上外套了。而外套上赫然寫著方政宇的名字。
要不是這些伎倆都是我教的，我真的要懷疑槍林彈宇是真的了。當然，很多人已經磕上了。
我的同事甚至都來問我，方政宇是不是彎的。熱搜第一條視頻便是前幾期的糖點合集，
一些會磕的還加上了方政宇的道歉視頻。-「開始慶幸我來了，
因為在這里我好像看到了一點光」——「光」字加粗標亮，配上溫林的畫面。
更新時間：2024-12-28 20:1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