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狂風暴雨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天。
地上、桌子上、沙發上,都淋了雨滴。
“女人是水做的。”
關之峰看著地上癱軟的倪薇薇,忽然明白這句話的真諦。
倪薇薇白了他一眼,慵懶的起來,一酸,險些沒站穩,幽怨的看著他說:
“我都沒力氣了,真不知道姐姐怎么舍得跟你離婚。”
……
今天,是妻子榮升吉海市正陽縣城關鎮的日子。
得知喜訊后,關之峰立即訂了個云頂國際酒店大包間,約好晚上在這里慶祝。
關之峰來的路上取了寓意步步高升的三層大蛋糕,又買了一大束手捧花。
當他出現在宴會廳門口的時候,交談聲戛然而止。
關之峰沒有在意,面帶笑容向老婆走去,可誰知,他看到的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關之峰,我們離婚吧。”
“什么,離婚?”關之峰一時難以置信。
倪芳芳起身拿出文件:“離婚協議,簽吧。”
關之峰手里的鮮花頹然落地。“老婆,為什么?”
倪芳芳不再說話,直接坐在椅子上。
“鎮上給你的處分,你還想瞞多久?”
關之峰鼻子一哼,“就為這?我……”
“夠了,你個廢物!”
高聲斷喝的,是岳母楊美娟。
岳母今年四十六歲,結過兩次婚,先后兩任丈夫都因病離世,生養了三個女兒,個個亭亭玉立、十分吸睛。
更要命的是,歲月似乎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痕記,只增加了熟婦的韻味。白皙的臉光潔紅潤,豐腴的身材惹人火大。
美寡婦氣不打一處來:“關之峰,我家芳芳剛進步,你就來拖后腿,到底安的什么心?”
關之峰勉強堆出笑:“其實這事……”
倪芳芳打斷道:“你不用解釋,什么也別說了,趕緊簽字。”
關之峰深吸了一口氣:“大不了我把它消了就是了。”
倪芳芳不耐道:“這么多年,你除了吹牛,還會什么?”
關之峰啞然,大姐倪冰冰在一旁搶白道:“關之峰,你心里就沒點逼數嗎?我家芳芳不僅是榮升,還是周秘書眼里的紅人。周秘書說了,只要她離了婚……”
“姐,說什么呢?”
見大姐一著急把實話說出來了,倪芳芳連忙制止。
關之峰一愣:“周秘書,哪個周秘書?”
岳母楊美娟見事已敗露,干脆不再裝了。
“你管哪個周秘書?說出來怕嚇死你。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樣?人家動動手指頭,碾死你就像碾死個臭蟲。”
“廢物,識相點,趕緊把離婚協議簽了,別自找不痛快。”
原來如此,他看著妻子,臉上現出從沒有過的冰冷。
關之峰不禁冷笑:“既然和我離婚是為了另尋高枝,那我可得成全你。”
說著,他拾起筆自嘲道:“看來,今天這字我還必須得簽,我怕被人家碾死。”
屋里的人眼巴巴地看著他,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期待。
關之峰再次環顧了一圈,頭一歪,微微一笑:“guan場就這么好玩么?”
說罷,大筆一揮,唰唰唰,簽上自己的大名,轉身就往外走。
關之峰大步走出酒店,出了大堂,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二少爺,是你嗎?”
關之峰開門見山:“葉管家,告訴她,我想通了。我要升職,做盡可能大的領導。”
電話那端,葉管家的聲音在顫抖,似乎有些哽咽:“多少年了,全家人就盼著這一天呢!二少爺終于回心轉意,老爺的事業后繼有人了。”
關之峰不想聽他啰嗦:“就這樣吧。”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的關之峰心里有些憋屈,心很煩,想喝上一杯,便上了自己的途觀。
關之峰今年28歲,畢業于211的東湖交大,與倪芳芳是大學同學。
畢業后,為了躲避母親替他選擇的人的聯姻,也為遷就狂追自己的女友,來到正陽縣考公,兩人同時上岸。
誰成想,僅僅五年,那個當年死活要嫁給他的倪芳芳,卻拜倒在權力的膝下,竟然提出和自己離婚。
與女友倪芳芳日益膨脹的野心不同的是,關之峰不想當什么勞什子的領導。
他喜歡低調,只想躺平,做個普通人。
即使在進入組織隊伍后,母親想通過家族積累的人脈資源,為他鋪路,都被他拒絕。
母子倆多次爭吵,關之峰不肯屈服。甚至要挾,如果母親干預,他就辭職不干了。
為此,母子倆鬧的很不愉快,關之峰更是很少回家,以至于在完成了和倪芳芳旅行結婚后,倪家只知道親家母關文怡在工商聯工作。
這種屬于民間團體類的組織,與主流體制還有一些距離。她們也就錯誤地認為,關家沒有什么背景。
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的那一刻,關之峰心中的茍道,突然崩塌。
既然階層能讓你們閉嘴
既然職位能讓你們仰視
既然權力能讓你們崇拜
那就來吧
從此以后,老子就做個guan場玩家
讓權力,金錢,女人,通通在老子腳下……
更新時間:2024-12-28 00:3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