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的app成功交付，賺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龍庭別苑租了個房，
拼租的這個家伙看著人精瘦，呼嚕打得卻比誰都響，他受夠了。房子雖小，裝修也很簡陋，
不過，只要沒人影響他的碼農生活，他就滿足了，況且拎包入住，省掉許多麻煩。
沒人打擾真好，這晚，鐘聲專心致志碼著新的app，不知不覺到深夜。
當敲完最后一個代碼結束一天的工作，抬頭看時，窗外一片黑暗，
只遠處樓里閃著稀稀點點的燈光，四周寂靜，城市進入了沉睡之中。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熄燈上床，頭一沾枕，很快就進入夢鄉。睡至半夜，一陣莫名的壓迫感讓他從夢中驚醒。
雖未睜眼，卻切切實實地感覺到有人站在床邊正俯身看著自己。鐘聲瞬間毛骨悚然，
心狂野地跳起來，他鼓足勇氣，猛地睜開眼睛，
黑暗中隱約看見一張披頭散發的臉就頂在腦門前，鐘聲嚇得魂飛魄散，“啊”了一聲，
剛準備抬起的頭，倒了下去，人嚇暈了過去。當鐘聲悠悠轉醒時，已是黎明，窗戶透著光亮。
頭腦有些恍惚，依稀記得有人站在床邊盯著他看。昨晚是做了噩夢，
還是真的有人幽靈般進來，還站在床頭死死地盯著自己看？想到此處，不寒而栗，
渾身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往上冒。“難道進小偷了？
”他嘀咕著，環顧四周，房間里沒有任何異樣，只有他自己靜靜地躺在床上。起身拉開窗簾，
檢查陽臺的門窗，都關得嚴嚴的，他再到客廳、廚房、衛生間，窗子也關得好好的，
他走到大門，推了推，也是關得緊緊的。沒有發現任何人為破壞的痕跡，東西也沒有少，
沒有小偷進來，那么是做了個噩夢？可是怎么感覺如此真實？他迷糊了，上班也心神不定，
還在想著這件事。同事李雨見他魂不守舍，笑問：“昨夜沒干好事吧？”“剛搬新家，
遇到女鬼了？”同事佳佳玩笑道。鐘聲被她的話嚇一跳，他想到了小偷，想到了做夢，
沒想到鬼。回想昨晚那人影，披頭散發的，難道真遇到女鬼了？這么一想，驚出一身冷汗。
“我昨晚好像看到有人站在床頭盯著我看……”鐘聲的話還沒說完，
佳佳就驚叫起來：“鐘聲，你故意嚇人的吧？多瘆人啊，換我要被嚇死！
”李雨笑問：“男的，女的？你莫非真遇到女鬼了？漂亮不漂亮？”他當鐘聲說笑話。
鐘聲很無助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細細回想后，說：“真的，我很真切地感覺到，
那張臉像是女人。可是，檢查了所有的門窗，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沒有人進來過，
小偷根本不可能進來。”他停了下，嘆息一聲，“我想，我可能是做了個惡夢，
畢竟新到一個地方。”李雨突然認真起來，
對鐘聲說：“你聽說過死去的人會回來找他留下的東西嗎？你租的房子有沒有死過人，
有沒有檢查，屋子里有什么不潔的東西？”聽到李雨的話，鐘聲一聯想，
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李雨，你就喜歡嚇唬人。不過，好像電影里都是這樣的。
”佳佳剛責備李雨，自己又忍不住說了出來，她怯怯地笑了下，建議道，“鐘聲，
要不你找房東問下，也好放心。”鐘聲凝重地點點頭。這天下班，房東應約而至。
房東是三十出頭的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柳葉眉，桃花眼，身材有料，胸部凸凸的，
屁股山似的，就是妝化得太濃，少了些雅致，多了幾分風塵。“哪里漏水了？”她開口問。
鐘聲電話里說水管漏水，樓下人家找他理論了。鐘聲囁嚅著，在想怎么說。“怎么會漏水，
從沒有過的。你一來就漏水！”房東滿臉狐疑地說，瞅了瞅鐘聲，見他不吭聲，不滿地問，
“到底哪漏水了？”鐘聲朝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昨晚我好像見到一個人站在我床頭。
”房東先是一驚，繼而拿眼睛將他上下打量了個遍。鐘聲被她直勾勾看得怪難為情，
就對她說：“你要是不信，今晚就別走，那個人說不定還會來。”房東聽到他的話，
怪異地看著他，忽然伸手在他胸膊上摸了把，吃吃地笑道：“小伙子身材不錯，肌肉發達，
怎么喜歡大姐？你知道我守寡？想泡我直說呀，嗨，整這一出，我喜歡你這樣身強力壯的，
帶勁！”房東說時，眼睛瞥向鐘聲的胯部，笑道：“就不知它行不行！”說罷，
放肆地大笑起來。鐘聲倒臉紅了，怪自己不會說話，讓房東誤會了。他咽了下口水，
說：“我是想問，這房子，是不是死過人？”房東的臉剎那間就變了，無趣地看著他，
戲謔地說：“哪里的青山不埋人，哪里的房間不死人？”停了下，充滿怨氣地說，
“是有一個姑娘上月死在這，我還晦氣呢，不然，房租怎么這么便宜？”原來真死過人，
女人，上月才死！鐘聲心里嚇一跳，后脊背發涼，寒毛一陣陣的豎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真見鬼了！”他呆呆地嚷嚷道。房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氣憤地說：“我才見鬼了，
老娘可忙著呢，為你我推掉了牌局！一個電話的事，非要叫老娘過來，這叫什么事？真是的！
”說罷，扭著肥碩的屁股，甩門走了。鐘聲怔在原地好長時間才緩過來，他想到李雨的話，
開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地翻找，到底會不會真的有什么不潔的東西呢？時值仲秋，黃昏后，
光線很快就暗下來，他打開屋里所有的燈，以驅趕他心頭的陰影。床底、衣柜頂、浴池柜，
明的暗的，他搜了個遍，
沒有發現李雨說的女人的內衣褻褲、血跡什么的任何可疑的“不潔”東西。這晚，
鐘聲心事重重，晚飯只泡了桶方便面，就著火腿腸就打發了，坐在電腦前寫代碼。可是，
心緒不寧，精神無法集中。想到昨晚的那個人影，那張披頭散發的臉，感覺空氣中有股陰氣，
后脖子嗖嗖的涼，時不時緊張地回身張望。他知道，這是心理在作祟。索性戴上耳機，
在手機上點開番茄小說，續聽《我就拍個照，怎么重生了》。他把音量開得很大，
足以讓他穩住心神。在繪聲繪色的細節描寫和有趣的故事中，鐘聲漸漸進入忘我狀態。
他就這么坐在椅子上，聽著小說，準備等待女鬼的到來。可是，人和鬼都沒來，一夜無事。
早上，他頂著兩個熊貓眼去上班，佳佳見到，很貼心地給了他一個睡枕，
讓他趴在桌子上補覺：“我幫你盯著，老大來了我叫你。”鐘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聞著枕上女人的香味，沉沉睡去。鐘聲和李雨、佳佳的工位在一起，受辦公室格局所限，
他們三個人的工位與其他同事分開有一段距離，像個孤島，倒讓他們自得其樂。
同事也沒去打攪鐘聲，他平時對他們不錯。鐘聲一覺醒來，就到了午飯時間。“那什么，
午飯我請，黃燜雞米飯！”鐘聲對李雨和佳佳說。“好啊！”佳佳高興地說。
三個人走出辦公樓。鐘聲的公司在創意軟件園，樓下有不少餐館、小飯店。午飯時候，
各個餐館人滿為患，園區上班的人不少。佳佳選了家黃燜雞米飯做得最地道的餐館，
加入門前排隊的行列。“鐘聲，你昨晚怎么了，又遇到鬼了？”李雨調侃地問。
鐘聲訕笑一下，說：“遇到鬼倒好了，就是沒遇到鬼，害我守了一夜！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你問過房東了嗎？”佳佳問他。鐘聲愁苦地皺著眉，說：“還真的死過人，
說是一個姑娘。”“啊？！”佳佳驚叫起來，排隊的人紛紛看向她。她尷尬地向人一笑，
斂容問鐘聲：“你有找到李雨說的不潔的東西沒有？”“是啊？有沒有？”李雨好奇地問。
“找了，犄角旮旯都找過了，連床底都翻過了，就差掀床了。”鐘聲說。
李雨訝然地問：“就差這一下，怎么沒掀？”佳佳無語地看看他，覺得他的腦回路就是奇特，
明明沒那個必要嘛。鐘聲卻看著李雨若有所思，嚷嚷道：“是啊，就差這一下，為什么不呢？
”這天下班回家，鐘聲進門后直奔臥室去。他將席夢思掀開，床板掀開，可是，
什么也沒有發現。他看著凌亂的房間，自嘲地苦笑：“信李雨的鬼話！
”生氣地一腳朝床架用力的蹬了過去。“嗵”的一聲，接著聽到“啪”的一聲，
床背板與墻之間的縫隙里掉下來一樣東西。鐘聲一陣心驚，真有東西？后背寒毛又起。
仔細看過去，發現是一本薄薄的小相冊。他站在那里小半會兒了，沒敢直接上前用手去拿。
他從書桌上的紙盒里抽了張紙，跨過床架，伸手小心翼翼地用紙將相冊包裹著拿了起來。
李雨的話，在他心里種的草太深了，他真怕是不潔之物，自己的手沾上了就麻煩了。
相冊上積了許多灰塵，他又抽了幾張紙，小小心心地將相冊擦干凈。相冊是3寸大小，
一般照相館送的那種，封面是圓嘟嘟的小女孩的笑臉，飄著許多氣泡。鐘聲沒看出什么不潔，
下定決心翻開相冊。他打開相冊，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漂亮女人的寫真照，
不像他見到的佳佳她們女孩拍的那種妝化得連她們本人都認不出自己的寫真照，
這個女人的照片像是素顏，因為可以看到她細細的笑紋和毛孔。女人很美，
他仔細地欣賞起來，一時忘了潔不潔。“美麗，優雅，
氣質不凡……”鐘聲用理工男所能想到的詞匯，自言自語地贊美起來。女人的眼神很媚，
鐘聲一下子陷進去了。他一張一張地翻過去，不斷地贊嘆。翻到最后，眼睛直了，
楞楞地看著，挪不開眼。這是一張無P的生圖，女人不著絲縷躺在床上，三點全露，
呈大字展示在鏡頭前，微瞇著眼，像在偷看，又像睡著了。女人身材性感婀娜，膚白勝雪。
鐘聲大學畢業剛兩年，處在艱苦奮斗的階段，感情完全一片空白，從未見過真實的女人裸體，
他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感到口干舌燥，身體某個部位在微微起著化學反應。
在網上看圖和看到真人的裸照，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驗，鐘聲看著照片，仿佛女人就在眼前，
他看著她，她也在看他。他竟然羞澀地避開了眼。看了好一會兒，鐘聲將相冊合起來，
抬頭望向窗外。窗外是萬家燈火，聽到孩子們在廣場嘻鬧的聲音，空中傳來有節奏的音樂聲，
大媽們在跳廣場舞了。鐘聲看著窗外，頭腦一片空白，楞了許久，又將視線從窗外移向相冊，
伸手再次翻看起來，手指在猶豫間直接翻到最后，再次貪婪地盯著女人的裸體看。這夜，
他甚至希望有人來。希望來的是照片里的女人。可是，一夜無事。這天在單位，茶歇時，
被李雨問起有沒有最后一掀。鐘聲看著他欲言又止，猶豫了下，悄聲說：“找到一本相冊。
”“相冊？女人的？有私密照嗎？”李雨興奮地大叫起來，眼睛放著光，
引得茶歇間的同事都怪怪地看向他。鐘聲責怪地瞪了他一眼，輕聲說：“就一般的寫真照。
”他沒告訴他有裸照，那對死者不敬。李雨眼睛里的光瞬間滅了，
嚴肅地說：“那肯定是來找這本相冊的。這相冊里會有什么秘密？真沒有裸照什么的？
”鐘聲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堅持說：“沒有。”佳佳端著杯子從辦公室過來，
見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說悄悄話，湊近問：“說什么呢？”鐘聲不瞞她，
悄聲說：“找到一個女人的相冊。”“真是女鬼？！
”佳佳差點像李雨一樣招來眾人異樣的眼神，好在要發出大聲時，她及時捂住了嘴，
壓低了聲音，驚恐地睜著眼睛問。鐘聲不知為什么，一夜過后，
對相冊里的女人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很不愿提及女鬼的話題，
他應付地說：“想多了。”然后把話題轉移。李雨卻對女人的相冊心心念念的不忘，
提議下班去看女人的相冊，鐘聲說了一嘴，女人很漂亮。佳佳也決定去看。
李雨嘲笑道：“你一個女人看什么看？”佳佳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說：“女人怎么了？
女人也喜歡看美女。我們自戀！”鐘聲沒好拒絕，下班后，三個人一起往鐘聲家去。進了門，
鐘聲讓他們在客廳坐，自己去臥室拿相冊。他將那張裸照抽了出來，壓在一本書里。
他將相冊拿到客廳，放在桌上，李雨迫不及待要下手，被佳佳一手拍開，
嗔怪道：“一點不紳士！”說罷，得意一笑，輕輕巧巧地拿過相冊，翻開來看。“哇，
這女人好有氣質！”甫一看到，佳佳就夸起來，接著一張一張往下翻，稱贊不已，“嘖嘖，
這身材，這長相，算得上絕色！好羨慕哦！”李雨從桌子那頭走過來，湊近她一起看。
“我考，這比我網上看到的不差啊，這要是來張裸體，絕了！”他這么露骨地說出來，
鐘聲和佳佳都鄙夷地看著他。李雨一愣，立馬攻擊性笑道：“看我干嗎？
你們敢說沒看過毛片？你沒看過猛男的那什么？你沒看過洋妞的那什么？”他看看佳佳，
又看看鐘聲，神氣活現，恬不知恥地說。鐘聲和佳佳相視尬笑，不敢說沒有。
更新時間：2024-12-27 17:1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