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厲管家,五年的合約快到期了,我也該離開厲時宴了。”
月光透過窗照映在賀微月平靜的臉上,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摩挲著書柜上的日歷。
電話那頭的管家沉默了許久,語氣里滿是挽留,“賀小姐,我再給你五百萬,你再繼續陪少爺五年怎么樣?”
賀微月搖了搖頭,語氣里滿是堅決:“不,我只要那五百萬,我也必須要走。”
見此管家嘆了口氣,翻了一下手里的合同:“賀小姐,合同還有半個月到期,這段時間你必須一如既往的陪著少爺,扮演著愛少爺,等這半個月過去,您就可以離開,并拿上五百萬去救您真正的心上人了。”
賀微月應了一聲,隨后掛斷了電話。
接著她拿起筆在一旁的日歷上重新打了一個叉。
看著柜子上擺放著的五本日歷,以及那些日歷上畫滿的叉,賀微月眼底閃過一絲恍惚。
漫長的五年,她終于熬完了。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個人,賀微月握住筆的手微微顫抖,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沒人知道,她如舔狗般追在厲時宴身后五年,不是愛慘了他,而是,為了救自己的男朋友。
她與男友青梅竹馬,相愛多年,可在他們婚禮前夕,他卻因為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
唯一能喚醒他的辦法就是用特效藥,但一支特效藥就要五百萬,對她而言無異于天文數字。
就在她奔潰之際,平城第一豪門厲家的管家主動找上了她。
他說,只要她無條件愛厲時宴五年,他就替她出這五百萬的醫藥費。
平城人人皆知,首富厲時宴長了一張帥得驚為天人的面容,又家財萬貫,為人矜貴非凡,若說唯一的缺點,便是他是個殘廢。
七歲那年,一場車禍帶走了他父母的生命,也讓他從此只能與輪椅為伴。
不像旁人有父母疼愛,他從小就孤身一人,而那段孤獨寂寥的日子里,唯一的一束光,是宋家大小姐宋安然帶給他的。
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僅剩的愛。
他暗戀著她,守護著她,只要她需要,永遠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身邊。
可就在他準備了一個盛大的驚喜準備告白那日,宋安然出國了,還是和她新交的男朋友。
那晚,厲時宴瘋了一般追到機場,卻只看到宋安然和男友親吻的畫面。
自那之后,他整日喝得酩酊大醉,不肯邁出房門一步,頹廢得不成人樣。
為了讓厲時宴走出這段情感挫折,厲管家找到了急需用錢的賀微月。
厲時宴缺愛,那他就讓她給他全部的愛。
而彼時的賀微月看著icu里插滿管子的男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很快,整個平城都知道厲時宴身邊有一個瘋狂愛他的舔狗。
賀微月深深沉浸在過往中,直到手里的電話突然響起。
她剛一接通,厲時宴兄弟慌張的語氣就從那頭傳來:“舔狗,你在哪兒!”
賀微月一頓,厲時宴那群兄弟一向瞧不起她,從來不喊她的名字,一直喊她是舔狗。
對方見她沒有回答,聲音大了幾分。
“厲哥出事了,快點滾過來!”
說完對方也不等賀微月回答,猛地掛斷電話。
賀微月這才再次進入合約狀態,連忙按照對方發來的地址匆匆朝海邊的郵輪趕了過去。
剛一上甲板,她就看見一群人站欄桿處死死拽住厲時宴的輪椅。
“時宴,你冷靜!千萬不要跳海!”
“一條手鏈而已,我們馬上就派人下去找!”
……
可厲時宴卻陰沉著臉,拼命向前推動著輪椅。
“滾!”
如今合約就要結束了,厲時宴可千萬不能出什么事。
想到這兒,賀微月連忙沖上前擠進人群一把按住厲時宴的輪椅。
“時宴,那條手鏈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無論如何你也要找回來?”
厲時宴推輪椅的手一頓,看向她的眼底滿是寒意。
“是!”
賀微月松開按住他輪椅的手,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瞬間翻過欄桿,朝深海里跳去!
“賀微月!”
眾人一驚下意識撲到欄桿邊,就看見海里波濤洶涌,一個巨浪撲來瞬間把她吞噬!
徹骨的寒意瞬間將賀微月整個人都包裹住,厚重的窒息感讓她呼吸越來越少。
她卻顧不得這些,猛地朝更深的海底游去。
甲板上,厲時宴神色微變,握住輪椅的驟然攥緊。
他知道賀微月愛自己,卻不知道她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眾人見賀微月久久沒有浮上海面,連忙要搜救員下去撈人。
就在這時,賀微月猛地從海底竄出頭。
慘白的臉上一雙眼睛亮如繁星,而她的手上正緊緊抓住一條破舊的手鏈!
甲板上厲時宴握緊輪椅的手驟然一松。
很快渾身濕透的賀微月被人打撈了上來。
她顧不得渾身的冷意,瑟瑟發抖的就要把手鏈遞給輪椅上的人。
可輪椅上的厲時宴卻先她一步奪過那條手鏈。
手鏈鋒利的邊緣劃破賀微月的手掌,掌心瞬間冒出幾滴血珠,疼得她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而厲時宴卻像是沒察覺一樣,只是從懷里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手鏈,眼里滿是珍視和愛意。
隨后他也沒再看她一眼,推著輪椅轉身就走。
“噗通!”
賀微月再也堅持不住,猛地跪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就聽見周圍發出了嘲諷的聲音。
“舔狗就是舔狗,這都五年了,哪怕差點為時宴沒了一條命,人家也不帶看她一眼的。”
“誰說不是呢,她還不知道那條手鏈是安然之前送給時宴的,所以他才那么寶貝吧。”
……
宋安然送的嗎?
怪不得他那么緊張。
賀微月眼底一暗,徹底失去了知覺。
身體因受冷越發的顫抖,賀微月忍不住抱住了自己,一股莫名的酸意從心底涌出。
從前她受涼時,那個人總是會緊緊抱住自己,語氣溫柔至極:“月月乖,喝了藥就會好的……”
她越想心越難受,眼底的淚水終于流了出來。
“淮景……”
我好難受……
下一刻她的手腕猛地一緊,痛意讓她下意識睜眼看向來人。
她一眼就撞進厲時宴深沉近墨的眸子里。
“你剛剛在叫誰的名字?!”
更新時間:2024-12-27 15:2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