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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點,沈應邱雙目空洞縮在墻角處。
雙臂被電擊燒焦,臉頰粗糙泛紅,嘴角滲出鮮血。
在他斜對面的床上坐了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女朋友,顧芷晴。
一個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顧芷晴的初戀,秦之南。
顧芷晴面色微慍,指著腕表一臉不耐地開口:“沈應邱,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把我們都折騰過來,你滿意了?”
“你不想待在精神病院可以給我打電話。沒長嘴嗎?非要自己逃跑!”
“如果你不逃跑,也不會被電網弄成這副鬼樣子。”
對上顧芷晴不悅的眼神,沈應邱平淡開口,“你把我的手機拿走了,我怎么打電話。”
顧芷晴一怔,隨后聲音更加憤怒。
“那你就好好在這兒接受治療,等我來接你不行嗎?!”
“就會給人找麻煩!真是病得不輕!”
話音落下,顧芷晴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她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沈應邱看著顧芷晴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自嘲。
若非迫不得已,他又怎么會逃跑。
是秦之南買通了護士,給他施加痛苦,他被綁在床上五天五夜滴水未進,每天都要承受三次電擊,就連睡覺都會被綁在床上,還要遭受精神病人的圍毆和謾罵。
沈應邱無數次反抗說自己沒病,可沒人相信。
如果再不逃跑,他真的會死在精神病院。
他剛摸到精神病院的大門,就觸發了電網,刺耳的警報響起,保安粗暴地將他帶回。
可惜這些就算說出口,顧芷晴也不會信,最多會得到她的白眼和譏諷,他早已筋疲力盡。
與其被質疑,還不如沉默。
氣氛尷尬之際,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趕來,他看了一眼沈應邱的模樣眉頭緊鎖。
“顧小姐,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和治療,沈先生沒有狂躁癥,反倒是他的抑......”
不等醫生說完,秦之南搶先開了口。
“一個月而已,看不出什么吧。”
“要是他沒有狂躁癥,我這手臂上的刀疤是怎么來的?”
秦之南眉頭一皺,轉移了話鋒,“難道他真的沒病,而是故意想殺我......”
隨后,他猛地搖頭。
“我相信應邱不是這樣的人,芷晴,我認識另外一家更好的精神病院,不如把應邱轉移到那邊去。”
看到可怖的刀痕,顧芷晴眉心微動。
看向沈應邱的眼神中也多了幾絲失望。
“你之前拿刀砍之南,他還能不計前嫌的對你好。可是你呢,做錯事不承認,嘴比鴨子還要硬!”
“你還把之南的救命藥都換成了維生素,醫生說他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都怪我!應該早點把你送進精神病院治療!”
秦之南溫柔地拍了拍顧芷晴的手臂。
“好了芷晴,應邱討厭我也是有理由的。”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畢竟我媽媽是小三,可我真的沒想過和他爭奪家產,不過我死了也是一種解脫,不用被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
顧芷晴心下一緊,眼里生出一抹疼惜。
“別這么說,出生在什么家庭不是你能選擇的,你沒錯。”
話音落下,她看向沈應邱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之南走前唯一的心愿就是給家族留個后,為了彌補你犯的錯,我要給之南生個孩子。”
“你們是親兄弟,這個孩子也跟你有血緣關系。”
“以后你要把這個孩子當親生的對待,如果你同意,我就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沈應邱看著顧芷晴的嘴一張一合,覺得意識有些恍惚,他仿佛回到了那個下著雨的夜晚。
沈父帶著比他小兩歲的男孩兒和容貌艷麗的女人進了門,給了沈母重重一擊。
“我早就不愛你了,離婚吧。”
沈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自殺身亡。
在沈母宣告死亡的第二天,沈父就迎娶那個女人進了門。
并在秦之南的搬弄下,認為沈應邱因為沈母的死亡出現了精神問題,將他送到國外的精神病院整整十年,不管不顧。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顧芷晴,帶他逃離了那個煉獄般的地方。
顧芷晴說相信他沒病,而后確認戀愛關系,甜蜜步入婚姻殿堂。
本以為顧芷晴是他的救贖,沒想到造化弄人,秦之南回來了。
在秦之南三言兩語的挑唆下,他又被顧芷晴親手送入精神病院。
當初他的母親被小三逼死,現在他的妻子又要給小三的兒子生孩子。
一切都沒勁透了。
在顧芷晴以為沈應邱又會強烈反對的時候。
沈應邱沉默著點了頭。
“好,我同意。”
顧芷晴有些錯愕,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她本該高興的,可沈應邱的模樣卻讓她有些心緒不寧,她覺得沈應邱似乎變了。
顧芷晴抿了抿嘴唇,“只是為了幫他完成最后的愿望,僅此而已。”
“好。”
事到如今,沈應邱已經不在乎顧芷晴的解釋了。
在長時間的折磨下,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癥,他懇請醫生為他做了MECT治療。
很快他就會徹底離開,并遺忘和顧芷晴有關的一切。
所有不堪的過往,都會畫上句號。
更新時間:2024-12-27 14:1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