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府門前亂成一團。
元泠泠臉上血色盡褪,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
她怎么也沒想到,章嬤嬤會被送到這里來!
“賤人!你胡說八道什么!”
元泠泠尖叫著沖向章嬤嬤,揚手就要打,卻被姜承一把抓住手腕。
“泠泠!你冷靜點!”姜承臉色鐵青,眼神里滿是厭惡。
他原本就對元瑾若被趕出靖王府心存疑慮,如今章嬤嬤的出現,更是讓他覺得元泠泠是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
“我冷靜?我怎么冷靜!”元泠泠用力甩開姜承的手,“她這是故意陷害我!”
“陷害?”姜承冷笑,“事實都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
他狠狠地瞪了元泠泠一眼,轉身拂袖而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元泠泠站在原地,渾身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明明已經重生了,為什么還是斗不過元瑾若?
絕望和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間,收拾了幾件衣服,便回了娘家。
“娘!你一定要幫我!”元泠泠哭著撲進母親懷里,“姜承他…他不要我了!”
元夫人心疼地摟著女兒,柔聲安慰:“泠泠別哭,娘一定會幫你的。”
“你爹最近正好在幫姜承謀個差事,只要這事成了,姜承一定會對你回心轉意的。”
元泠泠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母親:“真的嗎?”
元夫人肯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你爹最疼你了。”
幾日后,姜承果然得到了一個不錯的差事。
他親自登門向元家道謝,對元泠泠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兩人表面上恢復了和氣,但裂痕卻早已深深地埋在了彼此的心底。
元泠泠強顏歡笑,心里卻充滿了苦澀。
皇帝寢宮,檀香裊裊。
皇帝斜倚在龍床上,面色憔悴。
“珩兒這病,太醫怎么說?”
“回皇上,靖王殿下這病,怕是......”
前來稟報的太監吞吞吐吐,不敢直言。
“怕是什么?說!”皇帝猛地直起身子,厲聲喝道。
“怕是......子嗣艱難。”太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
皇帝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胸膛劇烈起伏。
“荒唐!朕的皇弟,怎會如此?”
他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蕭珩不行的消息不脛而走,御書房內,氣氛凝重,幾個大臣正低聲議論著。
“靖王這身子骨,怕是撐不了幾年了。”
“是啊,聽說連子嗣都留不下來,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那性子,就算能活,也未必能成什么大事。”
“噓!小聲點,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可就麻煩了。”
此時,靖王府。
淪為眾人談資的的裴珩緩緩起身,披上狐裘,身形單薄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
“來人,備轎,去丞相府。”
裴珩的到來,讓丞相受寵若驚。
“靖王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丞相一臉諂媚,將裴珩迎進正堂。
裴珩虛弱地咳嗽了幾聲,揮了揮手。
“丞相不必多禮,本王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
他說著,命人從馬車里取出一盒珍貴的千年人參。
“城西的那塊地,本王甚是喜歡,不知丞相可否割愛?”
丞相看著那千年人參,眼睛都直了。
這可是世間難得的珍寶啊!
更何況,靖王殿下親自開口,他怎敢拒絕?
“殿下說笑了,不過是區區一塊地,殿下喜歡,盡管拿去便是。”
丞相笑得合不攏嘴,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
裴珩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這丞相,果然如傳聞中那般貪婪。
拿到地契后,蕭珩便直接交給了元瑾若,“答應你的事本王辦到了。”
元瑾若接過地契,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端詳。
這城西的地,據說是前朝的遺址,地底埋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更有傳言,醫圣的畢生秘術,就藏匿于此。
想到這里,元瑾若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
這抹笑意,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動人。
裴珩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平日里,她總是沉穩寧靜,不顯山不露水。
如今,卻為了區區一塊地皮,露出如此欣喜的神色。
這讓他不禁對元瑾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個女人,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這塊地,對你很重要?”裴珩問。
元瑾若收斂笑意,淡淡地點了點頭,“確實很重要。”
她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將地契小心收好。
裴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他身形依舊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閃爍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回到靖王府,裴珩召來暗衛。
“去查,元瑾若最近都在做什么,事無巨細,都要向本王匯報。”
暗衛領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很快,暗衛就帶回了消息,跪在裴珩面前,恭敬回稟:
“王爺,屬下已經查明。”
裴珩靠在軟榻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他依舊是一副病弱的模樣,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說。”
暗衛道:“元大小姐在元府的處境似乎不太好。”
“二小姐和三小姐經常刁難她,克扣她的月例,甚至在她的飲食里動手腳。”
“府里的下人也多是捧高踩低,對元大小姐多有怠慢。”
裴珩聽著暗衛的匯報,眉頭微微皺起。
“還有呢?”
“元大小姐的生母早逝,繼母元夫人對她也并不親厚。”
“元夫人偏袒二小姐和三小姐,對元大小姐的遭遇往往視而不見。”
“甚至,還會暗中縱容。”
裴珩的手指停了下來,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這么說,她在元府的日子,并不好過。”
暗衛恭敬地回道:“是。”
“但她自回府后,除了那日懲治了幾個嚼舌根的奴才,便再無其他動作。”
“與從前相比,并無太大變化。”
裴珩輕輕地笑了,笑聲中帶著嘲諷,“哦?是嗎?”
“一個受盡欺凌的嫡女,突然被送回府,卻如此平靜,你不覺得奇怪嗎?”
更新時間:2024-12-27 09:5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