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里似乎住著一個可怕的女人。她殺了我的丈夫,和我周圍的某些人。只要她出現,
我便會失去意識。唯一能讓我知道她存在的,是從我的相冊里的視頻。
她舔舐手指上的血漬:「啊~蠢女人,居然留一個這種廢物在身邊」眼神冷漠帶著一絲戲謔。
我叫余一夢,我家族擁有著雄厚的資本產業,而我對繼承并不感興趣。所以我放棄了,
拿著母親給的巨額財產離開了家族。從小我就很羨慕普通人的生活,沒有仆人監督,
沒有偌大無邊的餐桌,也沒有同學之間的距離感。我逃離了,留下哥哥弟弟們爭奪家族產業。
而我隱藏了自己余氏千金的身份,和擁有著巨額財產。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我擁有了同學,
朋友,丈夫,工作….。可不知為何,從成年開始,腦袋就會時不時的劇痛,痛到昏厥過去。
從開始的一分鐘,到十分鐘,到一個小時…昏厥時間越來越長了。大學時,
我考入了自己最喜歡的藝術學院。我文化成績非常好,
可是自己繪畫水平想考上那個學校簡直不可能。「算了,我估計沒有機會了」
我看著手機上的繪畫分數線。這個學院極其考驗藝術水準,
沒有一定的悟性是完全沒有一點機會的。鈴聲響起,我們相繼進入各自的考場。驟然間,
我不知什么時候考完了繪畫,我竟然沒有一點印象,而且身上還多了多處瘀傷。「奇怪,
我什么時候受傷的」出成績那天,我最好的朋友居然缺席了,聽說是考試當天出了點小插曲,
沒有進入考場。自然,考試分數為零。恰恰相反的是,我校考獲得了極高的分數,
只要過了投檔線,就百分之九九錄取。我興奮的拿著錄取通知書,
開心的跳了起來:「啊啊啊,我終于考上了!」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考上。于是,
我準備探望我最好的朋友小敏。臨近門口,我聽見她和父母爭吵的聲音:「滾啊!
我一輩子都握不住筆了!」「你們安慰我有用嗎?手難道就會好了?」
「你們知不知道繪畫對我來說多重要」屋內她撕心裂肺的聲音,
和砸碎東西聲音透過房門泄漏。我很難想象她現在的表情,因為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
她總是細聲細語的,絕不會如此崩潰。平時在畫室,我總是排名在她后面,
老師總夸她繪畫很有韻味。我非常羨慕,但我并不嫉妒。我總和她暢所欲言,訴說自己理想,
和想考的大學。她也總是笑而不語。校考當天,我碰到了她,
我才知道我們選擇了同一所大學。「小敏!你也考這個學校嗎?難怪我們這么聊得來」
「沒關系,一起加油!」我沒心沒肺的笑著。因為她是我在畫室中最要好的朋友,
購買畫具和好吃的,我總會多帶一份。出去玩我也從不吝嗇,
我認為平凡的友誼就是這么簡單。可今日,我才知道,我在她心目中….。
「余一夢這么蠢的人都考上了,憑什么?」「我這么有天賦的人,為什么會輸給她?」
「我不甘心!」 我在門口怔住了,原來我在她心目中是蠢人,
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超越的人。松開雙手提著的袋子,里面是她之前最喜歡吃的零食。
我沒打算進去,后退一步轉身離開,眼淚在轉身那一刻不自控的流了下來。
啊…原來是我一廂情愿。此后,我們便沒了聯系。我順利進入了大學,
第一次住進了公共宿舍,那陌生的新奇感讓我無比激動。「你們好,我叫余一夢,
很高興成為你們的同學」她們都對我非常友善,會提醒我交水電費,會推薦我化妝用品,
會一起去上課,一起去食堂….。做一些我從未做過的事情,
讓我一下逃離了小敏事件的陰霾中。「一夢,你看這個粉底液好不好用,我推給你,
趕緊下單吧」可能是粉底液用得比較快,所以我馬上就買了。「一夢,我飯卡錢不夠了,
下次我充了就借你」錢對于我來說是最無用的,所以我根本不放在心上。那時候過于青澀,
青春期里我們會結伴去看男生打籃球,去討論哪個班哪個系的男生帥。我長相隨媽媽,
在人群中是出眾的,所以也收到了不少男生的表白。但,遇到自己喜歡的,
我會支支吾吾:「我我還想考慮一下」臉頰微紅,低著頭緊張不已。室友攔在我前面,
似乎是為我解圍:「都說考慮了,沒聽懂啊」自此以后,那個男生再也沒找過我了。
畢業前夕,我不知何時微信里多了四個群,里面分別有(我和A,B室友),(我和A,
C室友),(我和B,C室友),(我和A,B,C室友)….。
除了原來我們四個的群之外,為什么憑空出現這么多莫名其妙的群。
而且點開沒有任何聊天記錄。難道是被刪了?畢業后,我看著照片里笑容燦爛的四人,
小心翼翼的夾入自己最喜歡的書里。可為什么,我發消息給四位室友,
他們都拉黑了我那一刻,我心跳如同漏了一拍,我珍視的回憶,和室友,朋友,
都一下子化成泡沫。仿佛不存在一般。我工作了,我想體驗快節奏的生活,
同時也是為了消磨時間,因為我孤身一人,孤獨感讓我恐懼。我必須忙起來,
忙到麻痹自己那空虛的內心。「你好,我是余一夢,選擇貴公司….」「你好,我是余一夢,
我會絕對的滿足公司….」「只要公司需要….」「我要求不高,只要…」
我自認我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發生沖突,也熱愛學習,服從領導的安排。
可數十次面試,我沒能在這個大城市擁有一席之地。我的學歷不錯,
我卻選擇了相對比較靠后的排名的公司,是我高估了自己,他們都沒有錄取我。相反,
我不知什么時候投遞的美學行業top1的公司居然向我拋出了橄欖枝。我打開手機郵件,
不敢想象眼前的一幕,捂著嘴巴,抑制著內心的激動。沒錯,這成為了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工作很忙,要整理很多有名的畫作,甚至有時候還要和老板出席各種宴會。一次酒會,
我認識了我老公陸翊,他舉止紳士,眉目清秀,談吐帶著一絲溫和。
因為被一個冒失的服務員潑了一身紅酒,我慌了。他脫下黑色西裝,蓋在裙身上,
一路護送我到宴會后面的更衣室。「謝謝…」還好我有所準備,不至于一件禮服都沒有。
他見我出來,為了緩解我的緊張,溫柔一笑:「我倒是覺得這件禮服更適合你」
我淪陷在他悄無聲息的溫柔中。我們相愛了,他總是那么細膩,每日接送我,
甚至關注我的所有事情。「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撐著」
我放下所有戒備,我認為他是我唯一的港灣,將自己的事情都講給他聽。
無條件的相信他所有話。結婚后,我們很幸福,過著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上下班,
一起買菜做飯吃飯,偶爾出去逛街,看電影,一起養動物,經營著一個溫馨的家。可,
今晚他沒有回來。「您好,您撥的電話已關機,如需留言….」我撥通他的電話,
可傳來的是他關機的消息。他從來不會這樣,再不濟也會事先打電話給我,讓我放心。
我慌了,我開始亂想,開始尋找他所有痕跡,撥通了他同事,好友,
家人都找不到他任何蹤跡。那晚我沒有睡,坐在客廳等了一晚上。他沒有回來。天也亮了。
直到,我在廚房發現地板上的一滴血跡,我緊張的后退一步。但是內心的掙扎,
還是讓我忍不住去確認自己心里所想的。握緊櫥柜,一鼓作氣,打開….。什么都沒有。
當最后一個關門的時候,我額頭開始冒起細汗。「呼~還好,什么都沒有」
我嘆氣來撫平自己緊張的心緒。我想他應該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擱,于是放下心情,
準備去上班。昨日被他的事情耽誤了工作群發來的信息:「余一夢,
記得發一下這一季度需要展出的畫,再次和總監對接下」我打開手機相冊,
發現了一個自拍的視頻。而且自己手上不知道染了什么,如同暗紅的顏料,
但是又沒有顏料那么厚重。我點開視頻。「余一夢,你不會現在才發現我的存在吧?」
視頻中我傲慢的語氣讓我感到陌生。眼神冷漠讓人不寒而栗,勾起的嘴角帶著諷刺。
我不敢相信,視頻中的女子是自己。她舔舐手指上的血漬:「啊~蠢女人,
居然留一個這種廢物在身邊」「還好,我手下不留情,幫你解決了」「啊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極其怪異,仿佛是個怪胎。視頻停在了她笑得最怪異的地方,我不停敲擊著屏幕,
試著讓她與我對話。「你是誰!?」可惜,這只是一個錄像。
我氣到抓耳撓腮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殺了我的老公,用我的身體。但是,
她到底為什么要殺我老公,難道是因為她和我共用一個身體的原因?
壓抑住一晚上沒睡的疲憊,我買了很多針孔攝像頭,擺放在隱秘處,
為的就是看清她到底在我昏迷的時候干了什么。幾天過去了,我老公消失居然沒有人報警,
包括同事和家人,仿佛他從未存在過一樣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打開電腦,
查看這幾天她用的身體干了什么。視頻中,第一日,我穿著單薄的睡衣,
不緊不慢的搖著手里的高腳杯,打開音樂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躺在沙發上。
“還蠻會享受”我平時是滴酒不沾的人,也不知道她從哪來的酒和酒杯。第二日,
我知不知從哪里拖來一麻袋,里面似乎….是我老公!我打開麻袋,里面的人已經腐爛了,
隔著屏幕都感覺到一股惡臭。下一秒,一聲口哨,不知從哪跑來的數十只惡犬,
對著尸體一頓狼吞虎咽,瞬間將尸體消化得一干二凈。
我忍著泛上來的胃酸:“不不不….”眼眶猩紅,始終不敢相信他已經死了第三日,
我化好濃妝,身著連衣貼身超短裙,一雙細高跟,披著黑西裝,出門了。
我居然這樣去上班了,和我的穿衣風格截然不同。“居然亂穿衣服,
哪里搞來的亂七八糟的”我氣憤的看著視頻里那一扭一扭的步伐“不會出去給我亂搞吧?
”我連忙下單一個驗孕棒,發現只是虛驚一場。為什么活生生的人可以一夜之間就抹殺,
她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我身體里?于是,我和她一樣將自己想講的話,
通過自己錄制視頻的方式來和她對話。“你為什么會在我身體里?
”“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這次昏倒,是在公司舉辦的大型展覽上,不知為何,
腦袋天旋地轉,再次醒來已經在家里了。我連忙打開工作群,里面全是對我的夸贊,
展覽超出預期的完成,甚至獲得了著名畫家米耶娜的贊美。點開工作群錄制的視頻,很顯然,
那不是我,是我身體里的她。她自信,張揚,大方的展示自己的優勢,
甚至有時候還有些跳脫,或者是瘋狂,那種藝術家才有的獨特。“瘋狂就是這次展覽的主題,
優雅永遠不過時,但是也是時候歇一歇了,瘋起來吧各位!”“昏倒嚇到你們了吧,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個開場白,你們喜歡嗎”嘴角一勾。米耶娜看似畫作里以孤身,
安靜,簡單為主,但其實是在刻畫內心的瘋狂,掙扎,抓狂,相比直接表達強烈得多,
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涌。米耶娜很滿意這一次的展,
第一次有人能徹底了解她心中所想。我扶額看著視頻,嘆氣:“這算是歪打正著?
”如果換做我當場昏倒,肯定已經慌到不行了,她怎么能這么顛還完成得這么完美,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而且,我為什么會覺得視頻里那個自信張揚的自己那么吸引人,
也不是那么討厭….。“醒醒!余一夢!她可是殺了你老公啊!”我突然想到什么,
我還沒有看相冊,她如何回復我的疑惑。果然,她錄了。“你想知道?
”她語氣輕佻輕笑道:“我是誰,你得問你祖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對,
是…不是人”她把玩著打火機:“如果你硬要叫我,那就叫…赤霓吧”眼眸一抬,
似乎瞳孔有火焰碰撞,譏笑道:“至于,我為什么會在你身體里,你求我,
我就告訴你哈哈哈哈….”手機一甩,滿腔憤恨。“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我自己查!
”“我可是安了五六個針孔攝像頭,說不定哪天你就暴露了”若有所思。但是,
她仿佛聽的到我說話一般。這一次,攝像頭錄到我醒來…。她抬頭直直的看著攝像頭,
嘴角一勾,手指一抬,我所有針孔攝像頭無一幸免,全部一片漆黑。“奇怪了,
她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赤霓….”我打開百度,搜索相關的名字,可是一無所獲。
從她那幾句話中,似乎她認識我祖宗?或者我家族的人?可是,我這都多久沒回去了。
“不管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試試”我開車來到了家族的別墅區,
大到可以在里面開車兜圈了,沒想到會再次回到這里,以這種方式。“姐,你怎么回來了,
你不是說放棄了繼承權嗎?”余啟然皺緊眉頭。顯然是不歡迎我。我無奈輕笑:“是的,
我只是回來辦件事就走”父親的勞斯萊斯停在跟前,看到我:“還有臉回來?
”因為我脫離家族的原因,使得父親的利益受損,原本屬于我們家庭的一部分,
我直接放棄了,等于一下子少了百分之二十五的份額。“我為什么不能回來,我不參加繼承,
并不代表我不能回來,不是家族的一份子”我轉身準備走入別墅,叔叔正好從別墅出來,
調笑道:“喔唷,我瞧這是誰呢,原來是一夢啊”“有心啊,
還知道回來看看父母”客套中帶著諷刺。“對了,大院后頭有個廢棄的老房子,
更新時間:2024-12-26 17:0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