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驚恐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J’的真實身份，如果我能再謹(jǐn)慎一點，如果我能......”我痛苦地捂住臉，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帶來一陣陣刺痛，卻比不上我內(nèi)心萬分之一的煎熬。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一次又一次地上演，而我，卻無能為力。

“叮——”

手術(shù)室門上的指示燈突然熄滅，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人緊緊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

“吱呀——”

手術(shù)室的門緩緩打開，謝雅瑩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她摘下口罩，長舒了一口氣，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卻顯得異常蒼白，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漫長的戰(zhàn)斗。

“醫(yī)生，怎么樣？她怎么樣？”我猛地沖上前，一把抓住謝雅瑩的手臂。

謝雅瑩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冷靜，然后疲憊地說：“手術(shù)很成功，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但......”

她的“但”字就像一顆石子，投入我原本就波濤洶涌的心湖，激起千層浪。我顧不上禮貌，急切地追問：“但是什么？你快說啊！”

謝雅瑩嘆了口氣：“但是她失血過多，現(xiàn)在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她自身的意志力。”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喃喃自語，腦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無盡的悔恨和自責(zé)。

謝雅瑩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先別沖動，何馨她......”她頓了頓，“她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太樂觀，她......”

她的欲言又止讓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了？你直接說吧，我扛得住！”

“她腦部缺氧時間太長，可能會留下一些后遺癥，具體情況，還要等她醒過來，才能確定......”

我頓時感覺，仿佛有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全身冰冷。

后遺癥？

這三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口，讓我痛不欲生。

我寧愿，受傷的人，是我，也不愿意，看到何馨，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

何馨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昏迷了整整三天，這三天里，我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我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我們一起經(jīng)歷過的，那些驚險刺激的案件，那些歡聲笑語的時光......

何馨，你個沒良心的丫頭，你答應(yīng)過我，要和我一起，并肩作戰(zhàn)，一起，將那些，危害社會的敗類，繩之以法！

你怎么能，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

你快給我醒過來！

你快給我醒過來啊！

我握著她的手，將頭埋在她的枕邊，淚水，無聲地，滑落......

也許，是我的祈禱，感動了上蒼，第四天，何馨終于醒了。

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當(dāng)我看到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我，露出一個，虛弱卻熟悉的笑容時，我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動和喜悅！

“臭小子......你......你哭什么......” 何馨的聲音，很微弱卻像是有魔力一般，驅(qū)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陰霾。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你，嚇?biāo)懒?.....” 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哽咽著說道，眼淚，卻不爭氣地，再次奪眶而出。

何馨用她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地，替我，擦去眼淚，笑著說道：“好啦好啦......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看到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和我開玩笑，我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我知道，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比如，她是怎么從“J”手里逃脫的，比如，“J”為什么要這么做，比如，她是否還記得，其他的事情......

但此時此刻，我只想，讓她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潔白的床單上，給原本冰冷的病房增添了幾分暖意。何馨斜靠在病床上，手里捧著一本漫畫書，看得津津有味。

她消瘦了不少，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那雙大眼睛卻依然神采奕奕，時不時地還沖我眨巴幾下，仿佛在說：“看，老娘又活過來了！”

看著她恢復(fù)了往日的活力，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這段時間，我?guī)缀醮绮讲浑x地守著她，生怕她有個什么閃失，連做夢都是“J”那張猙獰的面孔和倉庫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搞得我整個人都快要神經(jīng)衰弱了。

“我說，笙哥，你能不能別老是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什么絕癥，要掛了呢！” 何馨放下漫畫書，沖我翻了個白眼。

我苦笑了一下，走到床邊，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你這丫頭，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你知不知道我......”

我本想說“我有多擔(dān)心你”，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我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何馨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最關(guān)心我了，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讓那個‘J’跑了。” 何馨接過我遞過來的蘋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放心吧，笙哥，我可不是那種輕易認(rèn)輸?shù)娜耍任业氖趾昧耍乙欢ㄒH手抓到他，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何馨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以她的能力，只要她想做，就沒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

可是，一想到“J”的狡猾和殘忍，我就忍不住擔(dān)心。

“馨兒......”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很勇敢，也很有能力，但是‘J’這個人，非常危險，他......”

“他就像一只躲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給我們致命一擊，對吧？” 何馨接過我的話，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她無關(guān)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笙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心里有數(shù)。” 何馨沖我笑了笑，笑容里卻帶著幾分苦澀，“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什么都不懂，只會嘻嘻哈哈，但是......”

她頓了頓，目光看向窗外，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但是，我經(jīng)歷過的事情，并不比你們少，我見過的黑暗，也不比你們少......”

我突然意識到，我一直以來，都低估了何馨，她不是一個只會躲在我身后，尋求保護(hù)的小女孩，她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堅持，也有自己的擔(dān)當(dāng)。

“馨兒，對不起，我......”我想要解釋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任何語言，在此時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不用道歉，笙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何馨轉(zhuǎn)過頭，“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只會躲在你身后的小女孩了，我，也可以保護(hù)自己，也可以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道：“好，我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

......

何馨出院后，我給她放了一個月的長假，讓她好好休息，調(diào)整狀態(tài)。

而我，則全身心地投入到對“J”的追捕中。

我調(diào)集了所有的巡捕，對“J”可能藏匿的地點，進(jìn)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J”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高明強(qiáng)突然給我?guī)砹艘粋€好消息。

“何隊，你快來！我找到那個‘J’了！”

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一把抓住高明強(qiáng)的肩膀，急切地問道：“在哪兒？！”

“在......在......”高明強(qiáng)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狂奔過來的，“在城西的......那個廢棄醫(yī)院！”

“城西廢棄醫(yī)院？！”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家醫(yī)院建于上世紀(jì)五十年代，本來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當(dāng)初還請了蘇聯(lián)專家來設(shè)計，一時間風(fēng)光無限。可后來因為城市規(guī)劃變動，醫(yī)院周邊發(fā)展滯后，醫(yī)療資源跟不上，漸漸就落寞了。再加上九十年代那會兒，醫(yī)院里發(fā)生了一起轟動全城的醫(yī)療事故，雖然最后證明是子虛烏有，但醫(yī)院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沒幾年就徹底荒廢了。這些年，關(guān)于那里鬧鬼的傳聞層出不窮，附近居民都不敢靠近，怎么會是那兒？！

“你確定？！”我緊緊地盯著高明強(qiáng)的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千真萬確！我們根據(jù)何馨提供的線索，追蹤到一個叫‘鬼醫(yī)’的黑客，這家伙是‘J’的得力助手，專門負(fù)責(zé)幫他處理網(wǎng)絡(luò)上的事情，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揪出來，從他嘴里撬出了‘J’的藏身地點！”

高明強(qiáng)一口氣說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興奮地說道：“何隊，這次咱們終于可以抓住‘J’了！我這就帶人去，把他......”

“等等！”我一把拉住他，這小子，還是這么沖動，也不想想“J”是什么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抓住！

“你帶了多少人？”我問道。

“就......就我一個人......”高明強(qiáng)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不是想著，早點把消息告訴你嘛，嘿嘿......”

“你小子，就不能長點腦子嗎？！” 我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J’是什么人？那可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你一個人去，不是送死嗎？！”

“那......那怎么辦？” 高明強(qiáng)也意識到自己魯莽了，有些慌張地問道，“咱們現(xiàn)在就去申請支援，多帶點人......”

“來不及了，”我搖搖頭，時間緊迫，等支援到了，“J”早就跑了，“你立刻通知謝法醫(yī)和技術(shù)科的兄弟們，帶上家伙，咱們直接殺過去！”

“是！”高明強(qiáng)領(lǐng)命而去，我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配槍，檢查了一下彈夾，心里默默祈禱著，何馨，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馬上就來救你！

......

夜幕降臨，城西廢棄醫(yī)院，在昏暗的路燈下，像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散發(fā)著陰森恐怖的氣息。

我?guī)еx雅瑩和技術(shù)科的同事，以及幾名精干的巡捕，悄悄地潛伏到醫(yī)院附近，觀察著里面的情況。

醫(yī)院里一片漆黑，只有幾扇破舊的窗戶里透出昏黃的燈光，在夜風(fēng)中搖曳，仿佛鬼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發(fā)霉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高明強(qiáng)，你確定‘J’就在里面？”

“千真萬確！那個‘鬼醫(yī)’親口說的，他還交代了‘J’藏身的地點，就在醫(yī)院的地下室！”

“地下室？！”我眉頭緊鎖，地下室，可是醫(yī)院最陰森恐怖的地方，各種手術(shù)器械、標(biāo)本、福爾馬林......想想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看來，今晚，我們要玩一次，‘捉鬼游戲’了。”

更新時間：2024-12-24 17:0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