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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想讓我交代什么?”我怒極反笑:“我可沒有像你這樣假借找搭子,暗做出軌的勾當!”
“那你告訴我,你這一年跟前任見過幾次,見過幾個?你是不是還以為我在陽市無親無故,自認能瞞天過海?”
岳謙滑動手機,是我在夜場霓虹中和男人碰杯,在網紅書店和男人閑聊的照片。
忽然,他又拿起我的手機,輸入密碼,點開置頂抽煙背影的頭像。
“還有你每天偷偷摸摸喊‘親愛的’人,是你的新歡還是舊愛?看看,上周才約你出去過一回吧?
“韓蓓,你忙得很啊!你當初能說出那樣的話,又比我清高到哪去?”
岳謙摔了我的手機,帶上釣具離開。
搬入新家的喜悅,就像這滿屋點綴的氣球,被根看不見的利刺戳破,乍然一聲響后,只剩下寂靜。
我蹲下身,看到手機屏幕上,是破碎的自己。
我和岳謙,是在攀登雪山時認識的。我是純新手,裝備不齊,體力也跟不上。
第三次掉隊時,領隊委婉勸我原路騎馬折返休息站。
距離山頂只有幾公里路程,哪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當晚,我們要在大本營休息恢復體力,凌晨開始沖頂。
我的睡袋在路上劃破了,無法保溫,被凍到發燒。
那時,我滿腦子都是領隊懷疑的眼神,但我只想證明,我可以。
山上夜間下著雪,氣溫低于零下15度,我的身體顯然沒有意識那么堅強。
在我開始發抖沒多久,身旁有人拉開睡袋,昏暗中,我看不清那人模樣。
他喂我喝水、吃藥,補充葡萄糖,最后摟著我躺進他的睡袋,溫暖來自他挺闊的胸膛,整夜為我驅散冷意。
男人幫我熬過艱難的一夜,我卻連累他錯過登頂。
翌日,他陪我騎馬下山,把我送進醫院。
分別前,我們加上微信,他發來第一條消息。
【我叫岳謙,下次咱們再約,一定帶你登頂。】
我們聊了三個月,對彼此都有進一步了解。
他是大廠996員工,喜歡釣魚、登山、騎行。
我是全職插畫師,喜歡咖啡、烹飪、看書。
唯一交叉的旅游愛好,常常讓我們聊到深夜。
看到他第二天抱怨上班遲到又被老大訓時,我會抱著手機傻笑個不停。
當然,我也會跟他吐槽社交平臺上那群黑子杠精,這時,岳謙會發來滿屏60s的語音條,幫我懟天懟地。
三個月后,我們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成功登頂。
在海拔5025米,空氣都略顯稀薄的地方。岳謙從背包中取出藏了一路的玫瑰花,正式向我表白。
我知道岳謙父母離異,一直想擁有自己的家,他還很喜歡孩子。
可我愛玩,沒打算太早結婚,以后應該也不打算生孩子。
岳謙沒放棄。
“蓓蓓,我知道人這一輩子能擁有的有限,如果那個人是你,我愿意放棄所有。”
岳謙熱烈的愛意,感染了山頂每一個人,也感動了我。
可對未來,對自己,我還有深深的不確定。
岳謙從前沒有談過戀愛,他還不知道喜歡容易,愛下去難。
而我有一打前男友,最長的也就談四個月。我們這代人的愛情和腎上腺素分泌一樣來得急,退得快,被漏網篩掉所有心動后,只剩兩看生厭。
我害怕辜負岳謙,所以在他后來求婚時,我有意為難,開玩笑地說出那句話。
“如果以后我們膩了這段感情,不過分的情況下可以各玩各的,你看怎么樣?”
岳謙沒生氣,還向我保證,會讓我們的婚姻如冰箱,愛情永遠新鮮。
為了岳謙的承諾和信任,我早早穿上婚紗。
結婚三年來,我對他的愛意只增不減,甚至有意識地向著岳謙期待的方向去靠攏。
可他卻在這個時候出軌了。
且因為我結婚前那番戲言,又抓住我的“把柄”,所以他出軌得理直氣壯。
我蹲下身子,點開置頂聯系人,猶豫半晌,按下了語音通話。
等待接通的時間里,我用雙手蓋住眼睛,試圖阻止眼淚涌出。
可在聽見手機響起的聲音時,眼淚還是輕而易舉沖垮了堤壩。
“你說我該怎么辦……”
更新時間:2024-12-20 20:4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