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爺爺，那個葉凌嫣今天又嚇唬我了。”

剛剛回到家中，李云洛就一副郁悶的嘟著嘴抱怨起來。

“哦？那個小丫頭又說啥啦？”

這段時間，李云洛幾乎每天回到家中，都會跟李施浩老爺子說起葉凌嫣的種種行為，李老爺子雖然表面上只是隨便聽著，但其實內心中也是格外的注意。

“她說我活不到十四歲。”李云洛郁悶至極的道。

“哦？十四歲？你們怎么聊到這個話題上來了？”李施浩眉頭微微一挑，顯出些許的興趣來。

“您和王爺爺都不許我跟人提起習武的事情，可我都沒說什么，她卻一眼就看出我已經開始練武了，可不論我怎么問她都不正面回答，直到最后她才說，到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全知道了，前提是我得能活到十四歲。”李云洛一邊嘟囔，一邊卸下了書包開始收拾起來。

'唔~“

李老爺子稍顯沉吟了起來，”小子啊，有機會問問這丫頭到底家住哪里，如果可能的話，抽空把她請到咱家來，你這個小朋友還確實有點意思，啊哈哈哈......”

“哎呀爺爺，你咋還有心情笑啊，這十四歲到底是啥意思啊，有什么特殊的么？”李云洛不解的問道。

“呵呵，這個問題啊，其實你應該去問你王爺爺，那老頭闖蕩江湖見識廣，我反倒只是一知半解嘍。”李施浩輕笑著說道。

“哎呀爺爺，您就說說吧，您這一知半解都夠我消化半天的了。”李云洛開始拍起馬屁來。

“好好好，你要是不嫌煩啊，我就給你叨咕叨咕。”李施浩笑呵呵的說道，“這男孩子啊，十四歲左右元陽初成，用道家的角度說，男人十四歲之前呢，這個陽氣啊，還不足以抵抗邪祟，算是小孩，而十四歲以后就算成人啦，所以古人經常十四歲左右結婚。”

“但這也不是必然的，每個人的生理怎么可能一樣呢，醫學里12-15歲出現第二性征，長胡子啊，出喉結啥的，而由于這段時間是骨骼發育最快速的時期，所以習武的人講究過了十四歲就定型了，再要重新筑基就要費很大的麻煩。”李施浩解釋道。

“哦~”

聽聞李施浩如此的解釋，李云洛好像有些領悟，“那就是說，十四歲之前要開始習武，但要想修道就必須要十四歲以后嘍？”

“修個六的道！”

聽聞李云洛如此解讀，李施浩氣得笑了出來，“都什么年代了還修道？修人行橫道還差不多，修道？誰給開工資啊，你看電視里，那些個道士不也都出來講學問做旅游了么？還修道，跟我過來。”

按照李施浩的吩咐，李云洛乖乖的跟著爺爺來到了家中主臥大屋，然后就在他那目瞪口呆的小臉前面，赫然看到了那個讓他記憶尤深，欲仙欲死的“規架”。

“聽老王說，你在他家玩這玩意玩得挺開心，我就也湊和打了一副，以后你每天晚上在家里也可以玩啦，啊哈哈哈......先揮拳踢腿各五百下，然后吃飯。”李施浩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說道。

“啊？”

接下來就是一陣短促而凄慘的哀嚎之聲。

“對，老王，她是這么說的，我聽小洛說，你還見過那小丫頭一次，你怎么看？”在李云洛愁眉苦臉的上了規架之后，李老爺子急忙跑到另一個屋子抄起電話撥通了王老爺子家里的號碼。

“是，我知道你就看了一眼，我也沒指望你能肯定，不過那些神啊仙啊啥的你在外面闖蕩那么多年，怎么也比我這光聽說過的強不是，就憑你感覺，怎么樣，是不是？”李施浩此時滿臉的憂郁，哪還有剛才面對李云洛時的從容和漫不經心。

“唉，兒子是這樣，孫子又是這樣，小洛啊，你小子咋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呢......”

放下電話之后，李施浩獨自背著雙手站在窗戶前仰望夜空，誰也不知道，這個滄老的身影到底抗下了多少的重擔，又有誰能替他分擔一二~

“來，小子，跟我去公園消化消化食。”

吃完晚飯后，李施浩領著孫子來到了離家不遠的小公園中，九十年代的東北，人民的物質生活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雖然那時候還沒有流行起來現在滿大街都是的“廣場舞”，但飯后的公園里，三五成群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市民。

在那個沒有網絡的年代，這些人涵蓋了多個年齡段，他們有的在練健身器材，有的圍成一圈觀看著楚河漢界的廝殺，也有三五成群聊聊家常，回憶青春的老爺爺們，在進入新世紀這物欲橫飛的年代之前，城市里的這種怡然自得的景象今日看來，還真是彌足珍貴。

爺爺將李云洛領到一棵三人抱的大樹旁邊，指著這棵樹說：“來，小子，聽說你現在轉圈轉的挺好啊，來，圍著它轉兩圈我看看。”

李云洛聞聽心中好笑，心道這有什么難的，還別說我有些基礎，就是一般人圍著樹轉也沒問題啊，可能就是暈點？一邊想著云洛一邊走到樹旁，雙膝下沉雙腳交替圍著樹開始飛快的轉了起來。

五分鐘過后，李施浩搖著頭，一臉壞笑的叫住了越來越慢的李云洛，剛一停住，本想站直的他突然感覺整個大地都傾斜了，不由自主的“蹬，蹬，蹬”往旁邊栽了好幾步這才站穩。

“就你這樣還好意思跟人說厲害？”

李施浩臉上掛滿了戲謔的笑容，“上一次我聽說了，你只是短時間加上對方身形慢，讓你得逞了而已，有道是手是兩扇門，全憑腿贏人。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師父。步法的練習可不是轉幾個圈就算練成的。”

隨著話語，只見李老爺子雙手陰陽一分，重心下移，腳下也是八字步連換，圍著大樹開始轉起來。

李云洛瞇起眼睛仔細觀察，發現爺爺這圈轉得，并不像自己一般永遠面向大樹，而是先從大樹旁邊走過在一轉彎，斜一眼樹后順勢繼續向前一步。

看到如此情景，李云洛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當初王本初老爺子一下晃到那劉二成身后，好像也是側面從對方身側經過，然后才出手攻擊的。

“像你那種轉法不暈才怪，你們上學應該學過，地球轉那么快人卻沒感覺，那是因為參照物的原因吧，你盯著大樹轉，大樹不動你自己蹭蹭跑，不迷糊才怪呢。”李施浩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像您那么轉，每一邊都要多一步，速度不就慢下來了？”李云洛不解的問。

“磨刀不費砍柴工，你多一步是給你自己一個能換步緩沖的區域，像你剛才一直盯著大樹畫圓，你沒覺得過一會你腳下就開始拌蒜了么。”李施浩敲了一下孫子的腦殼笑著說道。

經爺爺這么一講，李云洛細細回憶了一下，確實，自己由于一味求快而緊貼大樹，腳下的活動空間小了八字步并沒有起到加速的作用，反而自相矛盾起來。

“照我這么練，今天先轉兩小時，不要圖快，一開始先把這種步法和節奏掌握住，慢慢再加快速度。”李施浩吩咐道。

四天后，望著樹邊已經快到有些看不清身影的云洛，李老爺子的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反而顯得更加凝重了幾分。

“老王啊，小洛這孩子，問題有點嚴重啊~”

面對著被急招過來的王老爺子，李施浩面色凝重的說道，“一天就能反射八分架這雖然敢說是天才，但還在理論范疇，畢竟只是八分架，但這單樁的八卦游身步四天就練成，就不能說是一句天才就能解釋通的了。”

“哈哈，你老李就是撿到寶了還不知足，我當年，三樁足足十年才有了現在的程度，而你估計現在雙樁都堅持不下來吧。”王本初倒是渾不介意。

“說的就是呢，要說天才，別人十年功，他要用兩三年都還說得過去，但現在你看，這孩子的身體協調性和肌肉記憶力，已經強到沒法解釋了。”李施浩可并沒有任何高興的意思。

“哼，這事啊，實在不行你就問問你家那小子，父子倆有啥忌諱的，都是自己家人。”看到李施浩如此擔心的模樣，王老爺子有些不忍，語氣也平緩了下來。

“嘿，我老李這點覺悟還是有的，自己家里這點事，還是別去給人家添亂的好。”談到自己那久未謀面的兒子，李施浩仿佛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表達出來。

“哦對了，有件事得跟你叨咕叨咕，我琢磨著，這事也只能問你了。”李施浩突然開口說道，“就是前段時間我問你的那個，叫葉凌嫣的小丫頭啊。”

“嗯？你還是懷疑，那小丫頭可能是個修士？”

說到此處，王本初老爺子眉梢微微一挑，稍稍正了正顏說道。

“不知道，你看這小丫頭，第一天轉學過來，就直接挑明了她的目的，然后一路的表現都絕不像一個十歲的孩子，而到現在，又直接告訴小洛讓他等到十四歲，若小洛沒什么特別的，我也就當個童言無忌了，但你在看現在小洛的這底子......”

說道此處，李施浩老爺子表現得滿臉的不安。

“嗯~照你這么說，好像還真有那么個意思似的。”

王本初也沉吟道，“不過啊，你也別把這修士想得有多大能，這些年我也認識過一些出家人，包括咱那和尚哥哥，人家算是大修士了吧，可也沒見誰真能做出什么超人的舉動不是？”

“唉，怕的就是這樣啊，修行修行，說白了跟咱們習武一樣，不過是個傍身的技藝罷了，你看咱以前打仗的時候認識的那些老道，那抓鬼下咒的也是個頂個的靈，但最后還不是擋不住一顆花生米，我是怕他們把小洛這心性給帶偏嘍啊。”李施浩搖了搖頭，一臉的擔心神情。

“是啊，這化外之人都講究個‘存天理，滅人欲’，小洛這孩子心性又純良，別到時候能耐沒練成，反倒把人性給磨沒了，就得不償失嘍。”

王本初也是不無擔心的說道，、：“要不，咱們去會會這丫頭？”

“噗~”

聽聞王老爺子竟然起了去見葉凌嫣的心，李施浩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我說老哥哥呦，您這也忒過關心您這寶貝徒弟了吧？咱都奔八十的老家伙了怎么，還要跑趟腿去見個十來歲的孩子么？”

“哎老李，這可是你親孫子，我這上上心怎么？還招了你老李的笑了？”見到李老爺子一臉戲謔的表情，王本初有些臉上掛不住，此刻他也注意到自己這個想法可能有些不妥，畢竟兩個老頭猴急猴急的去找一個小姑娘確實有失體統。

“好啦好啦我的老哥哥誒，急也不在這一天兩天，這樣吧，明天下午你過來，我讓小洛把那丫頭叫到咱家來，好好盤盤道。”李施浩笑著安慰道。

“哼，那丫頭要真是有什么來路，豈是你說叫就能叫動的？”

王本初聽到李施浩的安慰，語氣這才緩和了一些，但仍然不服氣的反擊道。

“嘿嘿，她第一天出現就挑明了是奔著小洛來的，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事，就不會駁我老李的面子，畢竟還有四年，我這個李云洛的爺爺，應該還是有些分量的。”李施浩自信的說道。

更新時間：2024-12-20 20:0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