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可僅僅三年,我卻再也無法體會到那種“癢”的感覺了。
我是她相依為命的丈夫。
我也是一條在她面前搖尾乞憐的狗。
每天,我都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巧笑嫣然。
她,只是把我當成一條狗而已。
也是時候離開她了。
我手里捏著剛剛檢查出腦癌晚期的報告單。
生命最后三個月,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但她卻拉住了我,眼神迷離凄楚,又帶著極度的不舍與乞求。
“林峰,不要走好不好......”
我甩開她的手臂,表情冷漠異常。
“林小姐,請你自重,我們已經是要離婚的人了!”
她不依不饒,像個八爪魚一樣,把我纏得無法呼吸。
不論是身體,還是,心。
但。
我的心,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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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對不起,您的病,我們無能為力。”
中心醫院。
主治大夫搖了搖頭。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死亡這件事,我知道我早晚會經歷,但是當它擺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卻不知道如何來面對它了。
我的手心有汗水溢出,打濕了手中的報告單。
腦癌晚期。
僅僅三個月可活。
這是醫生給我下得結論。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轉身便走。
“等等,您的藥還沒拿,還有,在這期間保持心情平靜,不要沾煙酒,或許能延長一些時間......”
醫生的話在我耳邊回響,我卻充耳不聞。
活著?
我還有什么值得活著的事情嗎?
最后三個月,多一天,我也不想要了。
但是這三個月,我要為自己而活。
深呼吸一口氣,我離開了醫院的大門,一聲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
林挽月!
看著手機上的三個字,我微微失神。
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但我卻沒有半分波動。
林挽月語氣冰冷,熟悉的命令語氣從電話中傳來。
“怎么半分鐘才接電話?趕緊回來,明修想喝你煲得湯了!”
陳明修,林挽月的新歡。
我張口想要拒絕,但那邊卻只剩下了一陣陣“嘟嘟”的聲音。
仿佛這句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事實上,也是命令。
作為自己的妻子,她也有權利知道我的病情,即便,她并不稱職。
我握緊了手中的報告單,驅車回到了家里。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家里的江景別墅依舊富麗堂皇,燈火通明。
我打開大門,看來了妻子林挽月在和一個皮膚如奶油一般細膩的男生說著話。
林挽月挽著他的手臂,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她從未在我面前露出過這種姿態。
從前不會,以后,或許也不會。
我靜悄悄地走了進來,沒有打擾到她們。
直到廚房里響起叮叮當當的聲音,林挽月才注意到了我。
“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林挽月皺眉,走進了廚房,指著坐在沙發上的陳明修道。
“明修已經等你一個小時了,為什么這么慢?”
我......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原本手里僅僅攥著的報告單,也被我扔到了廚房無人注意的角落。
我們是一樣的。
林挽月見我沉默,眉毛倒豎,剛要發火。
門外,陳明修走了進來,輕輕挽住林挽月的手臂,柔聲念道。
“沒關系的,林大哥可能是今天累了,不想給我煲湯,我喝不喝其實無所謂的......”
陳明修說的話,看似是在幫我解圍,但我了解林挽月,這樣,只會讓她更加變本加厲。
林挽月臉色陰沉如水,冷聲道。
“明修體質差,容易感冒,就等你煲得雞湯給他暖身子,快一點,耽誤半分鐘,你就不用做了!”
我的胸口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住。
林挽月的話讓我喘不過氣。
我想解釋,但是我怎么開口呢?
說我得了癌癥,那恐怕也得不到林挽月的一句關心吧。
廚房門被重重地關上。
聽著門外的笑聲,我默默地煲起了湯。
一塊散發著刺鼻性味道的洋蔥被我熟練得切開。
紅點從我的手腕一直蔓延到手肘。
我做得雞湯,需要加三片洋蔥。
但一直以來,我都為曾說過,其實我對洋蔥過敏。
林挽月也從沒問過。
或許,她也沒注意過吧。
再或許,問了,也就是問了,也無須在意。
我默默地把所有配料扔進鍋里,很快,一陣陣的香味飄了出來。
我的胳膊,愈發紅腫了。
直到,我端不動那盆雞湯......
“沒用的東西!”
林挽月和陳明修喝湯前,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這一晚,我耳邊全是歡笑聲。
每一晚,我耳邊都是歡笑聲。
但是今天,格外地刺耳。
直到餐桌只剩下一片狼藉,我的胳膊,已經看不到一片完好。
就像狼藉的餐桌。
......
更新時間:2024-12-20 09:3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