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呀!”
“啊!!”
婦人驚恐的尖叫聲,混著何主簿痛苦的低聲嘶吼此起彼伏。
蘇棠隨手丟出手中茶杯,精準的砸在了婦人額頭上,力道正好讓她暈了過去。
這婦人嘴太碎,還是閉上嘴好。
他從茶盤里重新取了一只茶杯,又倒了一杯茶水,這次只是聞了聞,并沒有喝,瞥了眼跪在地上痛苦掙扎的何主簿道
“刀出鞘就有人死,有人死就有人哭,人一哭就要說心里話,說吧,你至少有三句話要對我說。”
“你怎么可能活著回來!?”
“還有兩句”
“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只會讓事情更糟!”
蘇棠聽他說完兩句廢話,把刀抽出了刀鞘,一刀扎在了何主簿的大腿上。
“啊。。!”
聽著何主簿的痛吼,蘇棠把食指豎在了嘴邊
“噓,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想好了再開口,我知道你絕對不敢直接越過隼房假傳情報,哪怕是你兒子在鼠妖的手里。”
何主簿眼神一滯,略帶驚駭的看向蘇棠,他不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是怎么被蘇棠知曉的。
只不過已經挨了蘇棠兩刀,繼續說謊話是不敢的,他還不想死。
拼命這種事,一回沒做成,這人也就慫了。
“是沈都統!是他讓我設法除掉你們,并且許諾會救出我兒子,你我無冤無仇,我并不想害你們!是我兒子在他們手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蘇棠靜靜的聽何主簿涕淚橫流的說完后,將帶著血跡的長刀在婦人身上蹭了蹭,插回了刀鞘。
“沈符?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蘇棠口中的沈符,是兩年前白馬縣新上任的十三房捕快都統,也是王文昭的頂頭上司。
此人一身橫練功夫爐火純青,已經是實打實的如山境的修為。
最重要的是他出身極為不凡,據說是州城里沈別駕的侄子,來這白馬縣純粹就是走個過場,日后還要高升別處的。
蘇棠在腦海里仔細搜尋了片刻,并未發現和沈符有過什么仇怨,便疑惑的看了眼何主簿。
何主簿在得到蘇棠的許可后,費力的從婦人身上撤下一條絲絳,死死的扎住了還在噴血的左臂上,忙活完了才繼續道
“蘇老弟你有所不知,沈符看似寬厚實則為人精明的很,自上任以來從不主動出城與妖魔為敵,哪怕是隼房傳令,他也多是走個過場,這十三房捕快里也都對他此舉并無異議,畢竟誰也不想白白送死。”
“所以近幾年來白馬縣轄下妖患四起民不聊生,都是這沈符的原因?”
何主簿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并不完全是,沈符此人說好聽了是精明,說不好聽就是貪生怕死,近年來不只是白馬縣范圍內,其他地方妖魔動靜也明顯更為猖獗,據我所知,周圍縣域內,捕快的死亡率高達半數,唯獨白馬縣的捕快安然無恙。”
蘇棠閉著眼,右手在刀柄上輕輕摩挲,一開口嚇的何主簿又后退了兩步。
“十三房捕快里唯獨王文昭不聽沈符差遣,頻頻出手伏擊妖魔,所以沈符看他不順眼,想要除之后快?”
“這是其中一點,真正讓沈符下殺手的原因,是王捕頭在數日前曾經向清天司發出一封密信,指斥沈符貪生怕死縱容妖魔。”
明白了,全明白了。
蘇棠冷笑一聲道
“可惜這封密令被沈符截了下來,恰巧你那寶貝兒子又被鼠妖擄走,所以沈符設計讓你來除掉我們?”
何主簿猛猛點頭,一推二六五把自己摘了個干凈。
“正是如此,這一切都是沈符的指使,王捕頭也算是死在了沈符之手!”
蘇棠弄清了來龍去脈,一刀鞘拍醒了何主簿的夫人后便開始脫衣服。
“呀~~!”
“啪!閉上你的蠢嘴!”
她剛一喊,何主簿一個大嘴巴抽在了夫人臉上,讓她立時噤聲,要不是這個蠢婦人驕縱那個逆子,自己焉有今日之禍!
他們眼看著蘇棠開始脫衣服,脫完了飛魚袍脫內襯。
不一會蘇棠便赤裸上身的站在了二人面前。
何主簿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夫人豐腴的體態,心想這家伙是要收點利息嗎,立時給夫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違逆蘇棠。
何夫人也是個拿的起放下的主,瞅了瞅丈夫稀疏的頭頂和滿是褶子的臉。
又瞧瞧蘇棠挺拔的身板俊俏的面容,心想這事自己不吃虧。
想罷便把肩頭的衣服又往下扯了扯,媚眼如絲的向蘇棠走了過去,不料剛動身就被蘇棠揮手將兩件衣服給丟在了臉上。
“還得勞煩嫂夫人,把我這兩件衣服給縫上。”
之前被鼠妖一爪子拍在后背,飛魚袍上也裂開了一道大口子,不縫沒法穿。
看著飛魚袍上猙獰的裂口,又看了眼蘇棠光潔的后背,雖然肌肉線條明顯,但是并無傷口,何主簿有些疑惑。
“蘇老弟,王捕頭他們?”
“除了我,都死了,給我弄點吃的。”
白天一場血戰后又倉皇逃竄數十里,這具身軀已經疲憊不堪了,還好及時破境將身體狀態恢復到了圓滿。
但是饑餓感還是抵消不掉,畢竟還沒到餐風飲露的境界,吃喝二字逃不掉。
大半夜的精致飯菜就別想了,好在何主簿家境殷實,片刻之后,一只燒雞,一大盤子醬肉外加一壺玉凍春就擺在了桌子上。
蘇棠吃相很是斯文,畢竟前世也是三好青年,方才抽刀砍人也全是裝腔作勢,還好沒露出破綻。
啃干凈的雞骨頭被他整齊的碼在了一旁,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一盤子醬肉,又直接對著酒壺將酒一飲而盡,這才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從何夫人手里拿過縫好的衣服,穿好后將佩刀別在腰間,臨出門前對著何主簿丟下了一句話。
“你不妨等一等再給沈符通風報信,且看我能不能將鼠妖的頭給帶回衙門,到時候再站隊也不遲。”
說罷便留下面色陰晴不定的何主簿,一躍翻出小院消失不見了。
蘇棠很清楚,如果自己這次不能將鼠妖誅滅,就算平安回了衙門,也得被沈符給扣上個臨戰怯敵的帽子,再加上恨自己入骨的何主簿,到時候怎么死自己說了都不算。
所以他沒有退路,之所以逼問何主簿,一來是為自己解惑和解恨,二來也是把他拴在自己這根繩上。
現在看來,效果應該還可以。
東山村在白馬縣城東二十七里。
因背靠小東山而得名,村子不大,約么有七八十戶人家。
前世記憶里來這東山村除妖時,村民并未露面,捕快們一進村便家家閉戶,好像鬼子進村一樣,敲都敲不開門。
直到他們被鼠妖伏擊全軍覆沒,都沒能見到一個村民的影子。
蘇棠循著記憶潛行進了東山村村口,他敏銳的發現了在村口居然有村民在放哨,不知道是在防備誰。
他沒有驚動放哨的村民,反而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村內。
相比白天的冷清,夜間這東山村反而有了星星點點的燈光。
蘇棠面沉如水,他隱隱猜到了什么,便一路直奔村內祠堂。
憑借他如今的身法,屏氣凝神下幾乎可以做到氣息全無,到了祠堂后他悄悄爬上了耳房,探頭往大院內觀瞧。
白日里閉門不出的東山村村民,此時密密麻麻的擠在了祠堂內,人數雖多,但氣氛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安靜。
而在祠堂一邊,隨意的擺放著十數具尸體,赫然便是白天戰死的捕快。
蘇棠數了數,十五個,里面并沒有王文昭的尸體。
這些捕快的尸體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身上連塊白布都沒有。
相反,在祠堂的正中,一口碩大的柏木棺材內,躺著一頭五尺大小的老鼠尸體。
這具老鼠尸體四肢健壯隱隱有人形,胸口有一道貫穿致命傷。
蘇棠很眼熟,這道傷口就是他白天刺出的那一刀所致。
什么情況?捕快的尸體隨意擺放,卻把鼠妖的尸體給收殮入棺了?
還不等蘇棠納悶,祠堂正中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只七尺高的人形鼠妖懷里摟著一個嬌俏少女走了出來。
村民見狀紛紛跪地便拜,離得近的還很是關切的向那鼠妖問候,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三爺,傷好了嗎?”
“三太爺!你可算出來了,沒什么大礙吧!”
更新時間:2024-12-20 06:5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