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她驚訝不已,祁煜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嗎,半夜三更在別人房里裝鬼嚇人?
“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太子冷漠地說。
沈鶯趕緊收起懷疑的表情,她差點就忘了,這宮里的人都精得很,可要注意控制自己的表情。
“這么晚了,不知道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嗎?”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肚子還咕咕叫了一聲,真餓。
“你的鼾聲如雷。”祁煜軒諷刺道。
聽到這話,她臉明顯紅了。
盡管臉上都是墨跡,但羞愧的紅暈依然浮現在沈鶯的臉頰上。
糟糕,疏忽了!早上還跟他說魏錦睿打呼的事呢,結果自己多日沒有好好休息,抱著枕頭沉睡。
“我在隔壁房間,根本沒法睡。”太子又冷冷補了一句。
“這……這都是我的錯,以后我一定會管理好自己的睡眠!”沈鶯苦笑著說。
平日里她是不會打呼的,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一下子沒控制住。
而太子喜歡安靜,深夜在這里顯然是因為她太吵了才睡不著。
“咕”廂房內突然傳來一聲不合時的聲音。
借著燭光可以看到,圓桌上擺放著有兩葷三素一個湯,剛端進來不久,還冒著熱氣。
“殿下,我一天沒吃東西了,能讓我先吃些東西嗎?”她的雙手合十,一臉可憐的樣子。
“吃吧。”祁煜軒看著她許久,淡淡地說。
聽他這一句話,沈鶯立馬抓過了筷子,左手捧著飯碗,開始了狼吞虎咽。
雞絲豆腐、清蒸魚、油燜蝦……她的筷子所指之處,很快就一片狼藉。
“殿下這邊的廚子,這手藝真不錯啊。”沈鶯嘴里塞著飯菜,還不忘夸獎幾句祁煜軒。
太子的飲食由御膳房專門負責,與東宮的待客區廚師不是同一班人,所以沈鶯之前吃得并不覺得多出色。
劉嬤嬤得到了沈鶯給的花生金條,再加上彭公公說的話,自然偏向于她,于是特意向太子請示,是否可以把偏殿的飯菜也按主殿標準提供。
祁煜軒對這事不在意,讓劉嬤嬤自作主張。劉嬤嬤當然是盡量選好的給她送來。
“吃飯時不說話,睡覺時不說話。嚼完了再拍馬屁!”
“哦。”沈鶯埋頭繼續大口吃起來。
太子看著沈鶯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忽然覺得肚子也有點餓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只喝了一碗稀粥。
一陣饑腸轆轆的聲音傳來,讓正在大快朵頤的沈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這聲音顯然不是她發出來的,以她這風卷殘云般的吃相,不打嗝都算是不錯了。
“殿下,您也還沒吃晚飯嗎?”沈鶯手里端著飯碗,關切地問道。
祁煜軒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沉默就等于默認。
她噌地一下站起來,驚訝地說:“我去叫絲竹找劉嬤嬤給您準備飯菜……”
“不用了,現在已經太晚了。”祁煜軒急忙制止,生怕這個大嘴巴出去亂說些什么,讓他一世的英名盡毀。
畢竟晚飯時劉嬤嬤已經幾次勸他多吃點,但他還是選擇喝粥解決。
“這怎么能行呢,殿下的身體這么重要,不能忍饑挨餓啊,這兒還有一套餐具呢!”
沈鶯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把放在暗處的一套餐具推到了祁煜軒面前。
“菜太多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粒粒皆是辛苦,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話,可以稍微吃點?我才吃了豆腐跟魚……”她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說道。
別開玩笑了,以她在沈府平日里狼吞虎咽的樣子,沒人能跟她搶到東西吃。
但現在寄人籬下,不敢忽視了這位大佬的需求。
祁煜軒接過餐具就開始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起來,跟她的狼吞虎咽相比,他這才是真正的貴族餐桌禮儀。
吃過飯后,沈鶯讓絲竹送來漱口水。
收拾完一切,她把一臉震驚的絲竹趕出了房間。
小丫頭的臉色仿佛寫著一行字:“小姐居然跟太子殿下一起吃飯了?!”
“殿下,天色已晚,您還不休息嗎?”他為什么還不走呢?
系帶綁得太久了真的挺難受的,她還要解開好好補個覺呢。
祁煜軒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說:“孤看見你的書法了,或者說是鬼畫符更合適一點。”
“鄭公老人家都已經七十多歲了,哪里經得起你這么嚇唬。”
沈鶯撅起嘴巴,她寫字真的那么的不堪入目?
這人的嘴巴真夠毒的,暗示她的字難看得連鄭公都被氣病了。
沈鶯依舊保持著順從的表情:“殿下,我是商人家庭出身,從小就跟著銀錢生意轉,從來沒有人正式教過我怎么拿筆寫文章。這些鬼畫符,我也盡力了……”
對于古時候那種提筆揮毫的功夫,她自認學不來。
“身為我的侍讀,怎能連基本的文字都不熟練?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學習嘛。”祁煜軒將視線投向遠處的書桌。
“哎呀呀,小人的書法實在是拿不出手,又怎么會好意思再麻煩老師……鄭公再多看幾回恐怕會……”本想說“短命”的她及時剎住車:“生好多氣哦。”
不管字寫得有多漂亮,在她看來最終都是為別人鋪路而已。
而她更愿意抱著金銀珠寶安安穩穩度日,哪怕那是沈煜翰最討厭的錢臭味。
太子看出了她真實的想法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何須舍近求遠,不如孤親自教你如何?”
于是,在祁煜軒滿含期待的目光下,滿臉不甘心的沈鶯重新坐回書桌旁,借著他遞給自己的火折子點亮了燈臺。
沒想到這種挑燈夜談、勤奮學習的事情也能發生在她的身上。
“寫字的訣竅在于拿穩,先捏,再勾,后抵。用大拇指跟食指捏住筆桿,而中指輕輕鉤住筆……”
根據這個指導,沈鶯小心地握起筆桿,但她并沒有發現手指擺放不對,以至于筆桿搖搖晃晃。
“應該是用無名指抵著筆桿,而不是小指。”
“我太笨了。”
沈鶯心里覺得,太子可能因為她的遲鈍而不耐煩教她了。
沒想到,平日里厭惡別人觸碰的祁煜軒卻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指尖,幫助她糾正握筆的方法。
那一瞬間,從他手指傳遞而來的暖意讓沈鶯的臉泛起了紅暈。
這可真讓人亂了方寸……
祁煜軒長得很是帥氣,隨身還帶著貴氣的龍涎香。
深夜間這樣的近距離接觸,即使是最圣潔的人也難以做到心無波瀾!
她內心掙扎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然后再次試著寫下一個標記。
可惜的是,線條依舊歪扭不堪,顯然是用力不當造成的。
看著眼前這幅鬼畫符般的初作,祁煜軒眉頭緊鎖。接著他俯下身子,幾乎將沈鶯壓在桌子前,直接用手覆蓋著她的手腕,幫她控制力度書寫起來。
“要端正地拿著筆,并運用適當的技巧讓手腕隨之自然移動。”
“太子殿下,請讓我自己來……”感覺到異常情況的沈鶯開始有些慌張起來。
“別動。”但祁煜軒沒有理會,身體無意間更貼近了些許,嫻熟地操作下,“危”字便躍然紙上。
“太子……”她緊張得不知所措,滿臉通紅。
“讓你別動!”感受到身邊人的反抗,祁煜軒顯得十分不滿,朝著沈鶯喊道。
沒成想二人間的距離實在太短,彼此之間幾乎只有呼吸可及的距離。
更新時間:2024-12-19 11:5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