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薄施粉黛,散著一縷鬢發,嬌柔婀娜地來到我的房中。
全然沒有往日在家中那副凄楚無依、求人憐愛的模樣。
眉宇間反而隱隱透著一股得意。
她撫著自己的小腹,就像是炫耀似的,對我說:
“長姐,我遇見了個良人,他待我極好,得知我有孕之后,送了座不亞于愛晚亭的宅院,還有無數金銀珠寶,如流水一樣送到我這兒。”
“長姐不知道,他得知我有孕之后究竟有多高興,他還說這是我是他心中至寶,誰也比不上呢!”
我波瀾不驚:
“哦?那你那位良人是誰,怎么不帶給長姐來看看?”
沈云柔笑得十分甜美:
“不是我不帶孩子的父親來見長姐,只是他身份特殊,若沒有長姐的允準,父母親也定然不會同意我與他在一起的……”
她眉飛色舞地說著,眉眼間都是得意至極的炫耀:
“長姐素來最是疼愛我,今日正好得空,想不想見一見孩子父親?”
沈云柔話音剛落,就見謝恒突然闖了進來。
他見到沈云柔的剎那,瞳孔驟縮,緊張而有慌忙地來到我的身邊,故作平靜地同我解釋:
“我、我聽說你們在這里說話,就過來看看,怕你姐妹聊得太久會覺得疲累。”
說完他冷冷地看了沈云柔一眼,眉眼陰沉至極:
“我剛在外面聽你們說要去見人,晚晚身體還沒有好全,就不要去見外客了。”
然后他又轉向了我,神色變得異常溫柔:
“我知道你們姐妹感情好,但她到底也只是個庶女而已,何必讓你親自見面?”
謝恒的蔑視讓沈云柔臉色變了又變,格外難看。
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故作委屈地低下頭,擺出一副白蓮花的樣子道:
“也是,我不過只是個卑賤的庶女,原是不配在長姐身邊懷上孩子的。”
謝恒身體驟然一緊,大抵是害怕沈云柔又“不經意”地說出什么重要信息,他轉頭瞪了她一眼,以作警告后,就扶著我勸說我早些回去休息。
隨后命人快速地將沈云柔請了出去。
謝恒陪我在屋中說了會話,隨后就又匆匆忙忙地趕回軍營里處理公務去了。
可惜沈云柔對此并未死心,而是命了個親近的身邊人,打著要給我送些東西的名義來到我這里,十分挑釁地對我說:
“柔姑娘派我來告訴夫人,夫人難道真的不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嗎?柔姑娘說孩子和夫人的那個死去的孩子很是有緣,他的父親也姓謝……”
“而且那座新買的宅院,柔云苑其中的裝飾與格局,可是和夫人新得的那座愛晚亭一般無二呢!”
“想來夫人應該還沒有去看過愛晚亭吧,柔姑娘已經替您提前去了,她與那位姓謝的將軍可是在愛晚亭中嘗試了許多顛鸞倒鳳之事,在美景中旖旎可是別有情趣的一件事,想來夫人還沒有體驗過這些吧!”
我淡漠地看著來人,等她說完后漫不經心地說道:
“就這些嗎?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就請回吧,我乏了得去歇息了。”
那人或許沒有想到我會是這般無所謂的態度。
氣憤不已地離開之后,我終于有了機會坐下來休息片刻。
這幾日我試圖呼喚過系統好幾次,可它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怎么都無法出現。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我的心也因此跟著被揪了起來。
輾轉反側數日,在那個月上中天,清暉泄地的午夜。
系統的呼喚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宿主,充能就快要好了,再過不久我就能帶你離開了。】
我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
連忙問他:
“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
“離開?什么離開!”
“晚晚,你要到哪里去!”
謝恒突然出現在門口,嚇了我一跳。
好在他并沒看見系統的懸浮窗,而我也迅速冷靜下被他嚇得驚跳的心臟,淡然地對他說:
“當然是離開這里去愛晚亭。”
“難道你不希望我去那里住嗎?”
聽到我說這個話,謝恒就像是得到獎賞的小狗,眼底滿是欣喜。
他將我抱在懷里,十分親昵:
“好好,當然是好,你打算什么時候去都可以。”
“不過……”我打斷他,“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人如此,宅院也一樣。”
抱住我的謝恒懷抱一僵,他勉強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問我道:
“晚晚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輕松一笑:
“自然是要將那里好好打理一番了。”
謝恒頓時松了口氣:
“好,那少時我陪你一塊去。”
我阻攔他:
“不好,那里總歸是你送我的地方,我去打理也好送你個驚喜不是?”
一個真正的“驚喜”。
聞言謝恒笑了起來,他下巴陷在我的頸窩里,寵溺地笑起來:
“果然,我家晚晚真的是最好了。”
我垂下羽睫,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輕輕地說:
“是啊,我很好……”
可惜。
你不配了。
更新時間:2024-12-19 11:0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