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顧祁然愣住,聲音里帶著幾分嘶啞的質問:“不可能!我和她明明約好了,
而且這就到她生日了,她好好的怎么會出事?”助理臉色復雜,低聲說道:“顧總,
當時船員說,夫人一個人登船,似乎心情很不好。后來……”“不可能!”他打斷助理的話,
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一些,“我不信!她怎么可能一個人上船?船員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助理猶豫了一下,小心地開口:“顧總,船員說給您打了一晚上電話,但是,
您的手機……好像被關機了。”顧祁然猛地低頭看自己的手機,屏幕果然黑著。
他迅速按下開機鍵,轉頭看向江年年,眼中透著一股寒意:“你關的?”江年年微微一怔,
隨即迅速辯解:“阿然,我怎么可能關你的手機!可能是誤碰了,
或者電量不足才自動關機了,你不能怪我啊。”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委屈,似乎完全不知情。
顧祁然沒有再理她,直接沖向碼頭。他一路疾跑,臉上的焦急和愧疚早已藏不住,
眼中涌動著不安。到了現場,他發現游艇已經靠岸,警察正和工作人員交談。
一名警察走過來,語氣凝重:“顧先生,我們在船上沒有發現您的夫人。
根據船員的口供和監控顯示,您夫人確實是自己跳下去的。不過,
您夫人落水的那片水域水流復雜,搜救也很難有結果。”“她為什么會跳下去?
”顧祁然喃喃自語,眼神渙散,“她不可能……”“您知道她最近有什么情緒變化嗎?
”警察追問。顧祁然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她一直很平靜,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
”就在這時,助理低聲提醒:“顧先生,您看看夫人的微博。”顧祁然急忙打開手機,
登錄微博。屏幕上跳出的最新動態讓他如遭雷擊:“五年的夢,該醒了。最后的真相,
我留給大家自己去看。江槿。”動態下附著一段視頻鏈接。顧祁然顫抖著點開,
視頻里是我創作那幅畫的全過程,從最初的靈感草圖到完成的細節一覽無余。
每一筆都帶著熟悉的認真和執著。視頻里的我一邊畫著一邊笑著說,
“這是我給我先生準備的五周年紀念日禮物。顧先生,謝謝你陪在我身邊。”但這份紀念,
終究成了揭露真相的最后一擊。視頻的最后,是我的聲音,
平靜中帶著決絕:“如果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假的,那我成全你們,也成全我自己。
”視頻結束后,顧祁然的指尖微微發抖,腦海里浮現出我最后看他的那個眼神,
那是他從未注意過的死寂。5錄音的定時上傳是我最后的“遺言”,
也是我對這段荒唐婚姻的告別。當視頻引發輿論風暴時,我正坐在一座陌生的小城公寓里,
遠離過往的一切。這里沒有江家,也沒有顧祁然,
只有一個安靜的小屋和一扇通往陽臺的玻璃窗。我以新的身份開始生活,
徹底告別了過去那個步步小心、以愛為名卻備受冷落的自己。沒有人知道我藏在哪里,
也沒有人知道,我其實早已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剛搬到這座城市時,
我拒絕和任何人交談。買菜、租房、甚至報銷水電,我都盡量用最簡短的語言解決。
人們以為我是個冷漠古怪的人,漸漸也就不再多搭理我。這正合我意。
我用積蓄開了一家小型繪畫工作室,專教小朋友畫畫。曾經,
我以為自己的天賦是用來站在畫展的聚光燈下,是用來獲得無數人的掌聲和喝彩的。可現在,
我只想安安靜靜地畫些簡單的線條,教幾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一個月后,
假死服務公司的人告訴我:“顧祁然最近在找你。”“找我?”我輕聲一笑,冷冷說道,
“我已經死了,他找我做什么?”“他去過你的畫廊,也試圖聯系過你曾經的朋友。
”工作人員說道,“但放心,我們的保護措施很嚴密,他什么也不會找到。
”“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他在事發后一直陷入深度的自責和痛苦之中。警察告訴他,
那片水域水流湍急,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多次到現場尋找線索,還派人調查你的行蹤,
但毫無結果。”我靜靜聽著,指尖輕輕敲著桌面,仿佛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江槿小姐,”工作人員頓了頓,補充道,“你的微博和視頻已經成為他最大的噩夢。
那些定時上傳的內容揭露了他的冷漠和敷衍,也讓他在公眾面前失去了所有體面。
他的名聲徹底毀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從來都不在你身上,而是給了江年年。
”我輕輕笑了一聲,目光落在窗外。名聲受損?那是他活該。他一直都把這段婚姻當作玩物。
可現在,他終于嘗到了后果。“江年年呢?”“視頻里,你的作品證明了真相。
”“畫展取消了江年年的獎項。不僅如此,她的冒名頂替行為正在接受調查。
”“她的丈夫和她離婚,江家也覺得她丟了臉面。”我輕輕“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工作人員繼續說道:“顧祁然和江年年的關系也徹底惡化了。
江年年一直表示她和你的跳海沒有關系,但顧祁然把一切都算在她的頭上,
只是礙于和江家的情面沒有動手。”“總而言之,顧祁然現在十分后悔。”我沉默了很久,
終于笑著搖了搖頭。“那就讓他后悔一輩子吧。”6話雖如此,我還是打開手機,
點開那些和“顧祁然”“江年年”相關的新聞。有人拍到江年年神色憔悴地從家中走出來,
身邊再也沒有了人簇擁。有人報道她的畫展被全面撤銷,甚至連江家都受到了牽連。
至于顧祁然,有記者拍到他獨自去海邊的照片。他站在那里許久,似乎在尋找什么。
評論區里,有人罵他薄情寡義,有人諷刺他活該,還有人同情他,
覺得他是個“失去真愛的傻子”。而我,只覺得荒謬。他的“真愛”,從來都不是我。
他開始追憶,我卻漸漸走遠。“老師,你看什么呢?”旁邊的小男孩周駿好奇地探過頭來。
我連忙關掉手機頁面,輕聲道:“沒什么,你的線條畫還沒完成呢,快去畫。”“老師,
”他歪著頭問我,“你是不是不開心?”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沒有,你想多了。
”周駿跑開了,我盯著手里的手機屏幕出神。沒錯,我不開心。可不是因為那些人,
而是因為這些消息將我拽回了那個充滿謊言和背叛的過去。有一天,
我正在工作室給小朋友上課,來了一個年輕人。他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大束鮮花。“您好,
我是周駿的叔叔。我叫周洋。”“這些是送給您的。”他說,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駿駿很喜歡您的課,這是一點心意。”我掃了一眼那些花,點了點頭,沒有接,
淡淡說:“我不收禮物。”他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么冷淡,
但很快收回了手:“抱歉,我不知道您有這個規矩。”“沒關系,”我轉身走回畫架前,
“下次不用了。”他沒有再堅持,陪著周駿上完課就離開了。但從那之后,每次他來,
都會帶點別的東西:水果、點心。他總是笑著說:“這是駿駿喜歡的。
”我知道這些其實都是借口,最終還是想送給我,但是我始終沒有接受。時間久了,
我漸漸發現,他的堅持并不是強迫,而是耐心。他不會對我說太多,
只是靜靜地看著侄子畫畫,有時也會站在我身后,安靜地觀察我如何指導。“你畫得真好。
”有一天,他突然開口,語氣中滿是真誠的贊賞。我停下手中的畫筆,
轉頭看向他:“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我從沒見過有人畫得像您這樣,”他說,
“我能感受到你筆下的感情。”我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教著孩子。
可他的聲音卻像一顆石子落進水中,在我的心里蕩開一圈圈漣漪。7后來的一天,
我在網上看到了一篇新聞報道,說顧祁然似乎打算離開京城,回到佛門。
文章里還有一張照片,他站在海邊,神情憔悴,看起來像個孤魂野鬼。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心里沒有怨恨,也沒有快意,只有一種莫名的平靜。他的后悔,
或許是真的,但那又如何?我已經不是他的枷鎖,也不想再成為他的救贖。“老師,我來啦!
”周駿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轉過頭,
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今天怎么遲到啦?”“因為叔叔找一個東西,找了好久!
”我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洋。他遞給我一份參賽資料。“……我不會去的。”我冷冷回絕。
“你為什么總是要我參賽?”“因為你不該埋沒自己的天賦。別讓過去困住你。
”我沒有回答。他嘆了口氣:“畫畫是你熱愛的東西,不是嗎?過去那些人毀不了你的熱愛,
除非你自己放棄了。”“試試看吧,你的畫值得被更多人看到。”那天晚上,
我翻出了久違的畫筆。畫布上慢慢浮現出一片海面,天空中是第一抹晨光,
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著我的倒影。我畫完最后一筆,突然明白,這幅畫不是為了他,
也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我自己。畫展當天,我的作品得到了評審的高度認可。
更新時間:2024-12-18 21:2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