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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家,無情的家人。
林歲歡千穿百孔的心,再次破碎,她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父母厭惡憎恨的臉,蔣松照失望的眼神以及祝清雅無法掩蓋得意的嘴角。
這群明明是她最親近的人,卻一次次傷害了她,比階級敵人更令她心寒。
明明是祝清雅陷害,她卻要被逼著跪下道歉。
換做以前,為了挽回親情,想要得到認可,林歲歡會妥協,但此刻她無比憎恨自己的身份,為什么要出生在這種冷血家庭。
林父見她頑冥不靈,臉色難看,一腳踹了出去,怒吼起來:【你難道覺得自己沒錯嗎?】
林歲歡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再次吐血。
蔣松照臉色微變,想要上前攙扶,可想到林歲歡的所作所為,受點懲罰也會還有救。
她攔住林父,微微搖頭。
林父這才罷休。
林歲歡眼神微動,以為蔣松照會幫她,可接下來的話,讓她忍不住想要大笑。
蔣松照皺起眉頭,神色漠然:【我看你現在的樣子,不適合跟我領證,若不是清雅命大,估計早就摔死了,作為懲罰,我們的領證必須延遲,為了彌補清雅,我會與她先辦婚禮。】
林歲歡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看著蔣松照。
這算是什么懲罰?
蔣松照察覺到林歲歡諷刺的目光,覺得有些理虧,惱火不已:【又不是真的結婚,我只是想彌補清雅?!?/p>
父母和蔣松照盯著林歲歡,下意識站在祝清雅面前,防止林歲歡暴怒傷人。
可惜他們失望了,林歲歡不但沒有憤怒阻攔,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吐出一口血水,齜著牙:【那先恭喜你們了,表妹還有表妹夫?!?/p>
【說完了嗎,沒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p>
林歲歡踩著艱難的腳步,幾乎是挪到陽臺,再也不想多看他們一眼。
祝清雅擦著眼淚,故作委屈:【表姐,我跟哥哥辦婚禮,你會來參加的吧,雖然只是走個形式,但我很滿足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p>
林父哼了一聲:【放心,她不想來,我也會綁去,她以為做錯事不用付出代價嗎?】
林母沖著女兒的背影大吼:【你要是不來,就滾出這個家?!?/p>
蔣松照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看到林歲歡如往常一樣妒忌的表現,心中涌出強烈的不安,她并不會真的跟祝清雅結婚,只是走個形式。
在他心中,林歲歡因為妒忌失去自我,不能再錯下去,這次如果能吸取教訓,說不定還有救。
等辦完婚禮,再跟她好好談談。
可那一聲表妹夫,以及臉上釋然的笑,卻像是一根刺,扎進心臟。
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接下來三人再也沒有理會林歲歡,不關心她從樓上摔下去會不會死,也關心她會不會逃走。
在他們心中,林歲歡無比在乎這個家,也無比愛蔣松照。
天大地大,她無處容身。
接下來三天,林歲歡果然沒有吵鬧,而是呆在家里養傷,父母和蔣松照則開開心心準備婚禮,婚禮的地方在國營飯店,這對當時的人而言屬于極其奢侈的行為。
但為了讓祝清雅開心,父母掏空家底,費盡心機。
婚禮的時間到了。
林歲歡早早的收拾好東西,等待國防大學的老師來接,父母和祝清雅已經去了國營飯店接待客人,蔣松照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沒有穿西裝,走到林歲歡面前。
【歲歡,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吧,我跟清雅只是走個形式,并不是領證,你放心,我還是會跟你結婚的?!?/p>
蔣松照信誓旦旦,就像是十一歲那年,她被父母丟出家門,蹲在院子外的梧桐樹下,是他帶來新的希望,也是他承諾一輩子不離開。
但這才過了多久,蔣松照徹底變了。
林歲歡臉色平靜,淡淡恩了一聲。
蔣松照松口氣,真怕今天婚禮上,林歲歡會去大鬧一場。
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得到教訓,以后會乖一點。
蔣松照執意要帶著林歲歡前往國營飯店,他沒有在林歲歡的臉上看到想要的表情,內心慌亂一片。
林歲歡始終很平靜的應付每一句話,仿佛面前的女人不再是心愛的未婚夫,而是一個陌生人。
就在蔣松照想強行將她拽上車,警衛來報告,說飯店那邊等不及了。
蔣松照這才罷休,交代林歲歡必須到場,否則以后就不會結婚。
望著匆忙離開的倩影,林歲歡面無表情,提著編織袋,走出院子。
蔣松照的車子剛離開,國防大學老師的車子便到了院子。
老師問她是否要跟家人告別一下。
林歲歡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這個承載了十五年痛苦的地方,再也不想待下去。
偏心的父母,背叛的未婚夫。
她再也不想見。
【不需要。】
林歲歡快速上了車,到了國防大學的解密專業,真實身份會被抹掉,隱姓埋名一輩子。
下半輩子,她不想做父母的女兒,不想做蔣松照的妻子。
她要做自己,為國效力終身。
國防大學的車子經過國營飯店,林歲歡透過窗戶看到站在大門口迎賓的家人,父母和祝清雅臉上涌出幸福的笑容,蔣松照則滿臉嬌羞,神色略有期待。
他們四個人看起來很般配啊。
車子緩緩離開,國營飯店的四個人,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她,林歲歡將過上屬于自己的人生。
更新時間:2024-12-18 11:3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