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安小月從醫院出來。
因為巨額的醫療費,她愁得睡不著覺,就去做兼職,代駕。
她慶幸高考完,趁假期拿了駕照,現在多一份兼職可以做。
“五分鐘,洗干凈。”
男人嗓音干啞,聲線不穩,面色潮紅,隱忍的劍眉緊擰。
安小月轉身,在淋浴間門口,咬著紅唇,脫下反光工作服。
內衣底褲軟趴趴堆在一邊,白嫩的腳踩在瓷磚地面,冷直入心尖。
安小月打了個冷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爬滿手臂。
熱水即出,她擠了沐浴乳快速洗掉自己身上的味道。
男人的沐浴乳是說不出的味道,聞著霸道、冷冽。
淋浴結束,本想裹個浴巾。
男人忽然推門而入,帶來一陣冷風。
安小月嚇得本能地捂住胸口,蹲在地上。
男人眼尾泛紅,眼眸迷離,呼吸急促,一進來就開始脫外套、解領帶……
安小月被眼前的一幕嚇到,在浴室門關上前沖出去,跳上床,用被子裹緊身體。
即使裹著被子,她還是覺得冷,身體直哆嗦。
男人很快出來,“啪”一聲,房間霎時陷入黑暗。
黑,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籠罩在其中。
安小月心里的害怕隨之蔓延,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攀附,以求安穩。
在藥物的驅使下,男人的一切行為皆出于本能。
事后,男人起身去浴室。
徒留床上破碎的可憐人兒默默流淚。
男人再出來,已經換上浴袍,手里拿著手機。全身上下是沐浴后的清爽,整個人也更冷。
“卡號。”
“我手機在衣服包里。”
男人掀眸看她,眼神銳利。
安小月掀開被子,弓著身子進了浴室。
胡亂套好衣服,翻出支付寶上的銀行卡號,雙手遞到男人面前。
看到消息提醒,安小月麻溜地騎著代駕小電車離開。
鐘玲喜聽完安小月的話,胸口悶得慌,又氣又心疼。
安小月反倒安慰她,“玲喜,挺好的。”
說了這么多話,安小月的心情已經平復。
她不想玲喜跟著擔心,既然做了決定就要果斷的去執行。
“肝病醫院附近有區婦幼保健院,應該可以做,我明天自己咨詢,你回去上班吧。”
但玲喜堅決不肯,好姐妹都被救護車拉走了,她哪里還有心情上班。
“我請了半天假,陪你先去看安姨,再一起去醫院。”
安小月沒法拒絕,眼眶又有些紅。
生活給了她一拳又一拳,還好有玲喜這個好姐妹一次次療傷。
去到醫院時,護士正在給睡著的安佳人輸營養液。
由于胃底靜脈曲張,胃出血,安佳人已經很久沒吃過食物了,全靠營養液撐著。
由于隱源性肝硬化,安佳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也發黃發亮,被子下的肚子微微隆起。
安小月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
她不能哭!
不能讓媽媽擔心!
也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即將要丟棄一個小生命。
兩人趁安佳人睡覺,抓緊時間去區婦幼保健院掛號、做檢查。
匆匆忙忙,終于在醫生快下班時,成功預約了三天之后的終止妊娠手術。
“小月,能吃就多吃點,你太瘦了,手術傷身體,之后也要坐小月子。”
一想到瘦弱的小月要承受手術的痛苦,鐘玲喜心里就堵得慌。
手術都預約上了,安小月再不忍心,都得狠心了。
“知道。”安小月晃晃手里的注意事項單,不去想讓她難過的事情,“我好歹也是學了四年醫的醫學生,內外婦兒一科不落,中醫咱也學了。”
“你呀。”鐘玲喜責備的話如何都說不出口,只能詛咒讓小月懷孕的男人斷子絕孫,“手術當天我過來陪你。”
安小月挽上鐘玲喜的手臂,頭往她肩膀上靠,“玲喜,你真好。”
送走玲喜,安小月去了肝病醫院的繳費窗口,東拼西湊了800出來。
“我先交這么多,剩下的我會繼續補,請不要把催繳單交到我媽媽手里。”
繳費窗口的工作人員都已經認識她,只是機械地應話、收款、打憑單。
安小月對于她的不耐煩習以為常,只要媽媽能好,這算不得什么。
長豐集團大廈屹立于京市商務區,是京市有名的地標建筑。
即使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整棟大樓依舊燈火通明。
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更是亮如白晝。
“咚,咚咚。”
規律的敲門聲響起,里面的人未動。
“進。”聲線很低,干脆而穩。
助理推開門,偌大的落地窗前,是京市最繁華、璀璨的夜景。
黑色辦公桌上,整齊擺放著各種顏色的文件,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
“總裁,調查清楚了。”
喬勛瞟一眼總裁的臉,鼻梁高挺,下頜線條流暢且清晰,和主人做事風格一樣凌厲干脆。
“女子姓安名小月,是京市醫學院八年制本碩博連讀的醫學生。”
“嗯。”傅盛煬承應,視線未動,長指敲擊鍵盤,繼續工作。
傅盛煬遲遲未聽到秘書離開的動靜,“你可以下班了。”
“總裁......”
喬勛認為,以總裁目前所處的局勢,這件事有匯報的必要。
“安小姐懷孕,預約了三天之后的終止妊娠手術。”
更新時間:2024-12-18 09:3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