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林名不虛傳,一桿長槍玩兒的神出鬼沒,一把獸牙刀玩兒的出神入化,眨眼的功夫,黑虎山的十幾號兄弟就被放躺下了,黑虎山大當家的刁德二,被人家輕輕松松的弄倒,有實力的裝逼,才是牛逼,否則,那是腦殘!
紅姑看得清楚,渾身血都熱了起來,她的手里人命也不少,就這個天高皇帝遠,窮山惡水的地方,哪個人手里沒幾條人命?可是她卻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熱氣騰騰,利索俏皮的干仗場面,她整個人都看傻了,一地鮮紅,艷得讓人目眩神迷,亮的熠熠生輝。
最解氣的就是此時此刻,看看,沈老大一腳踩著那龜孫的胸口,手中握著獸牙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逼著他叫爹。
紅姑嘟囔道:“刁德二,老娘和你說啥來?小心沈老大不給你留全尸!”
沈林耳朵得多靈?聽得清楚,扭頭等著她,道:“賊妮子,爺還不知道你,騙刁德二說話,逼老子出來打他,屬你賊,屬你狠,借爺的手救你的命,別把嘴咧的跟屁股蛋子似的,小心爺連你一起弄了!”
沈林惡名遠揚,紅姑不害怕是假的,眨巴著眼睛不敢說話。
之后沈林用力踩著刁德二的胸口,說道:“來啊,叫爹啊!咋地?想受點兒皮肉之苦啊?!”沈林剛說完,就聞著身邊臭烘烘的,往下一看,這刁德二屁股蛋子下面整個黃了,尼瑪這就嚇出了屎尿?沈林看著有些憋屈,吼道:“娘的,看你個慫貨,東北邊陲咋就出來你這么個慫包軟蛋?爺還沒咋呢,尿都嚇出來了?”
刁德二這個時候才顫聲說道:“爹,爹,俺錯了!”
沈林瞪眼看著他,這貨是真他娘的怕了自個兒了,也不怨他,都是自己太強悍了,不尿還不正常了,沈林收起了自己的刀,收回了自己的腳,蹲坐在一邊,說道:“娘的,刁德二,爺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你,你他娘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頂不是東西,不是要挖那死老鬼的墳嗎?給爺挖去呀?!”
刁德二捂著胸口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覺得自己護胸骨都被踩斷了,大大的竄了兩口氣才說道:“沈老大,俺這不是吹吹牛逼么,謝老爺子誰敢不敬?咱東北邊陲這片地兒,誰敢對老太爺不敬?不過,話說,沈老大,東北狼被誰挑了綹子了?”
沈林聞聲目光一冷,身上的殺氣把刁德二嚇的往后退了兩步,在這個地方能挑起大梁的,哪個腦袋瓜子轉的不快?刁德二知道是什么情況,本來他們二當家的是要和鱷魚傭兵隊接頭的,那個姑娘是鱷魚傭兵隊要的人,那可是個尿性的隊伍,十有八九東北狼是被鱷魚傭兵隊滅的。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刁德二試探的問道:“沈老大,仇報了嗎?”
沈林點點頭,道:“報了,爺宰了兩個,老死鬼臨死前宰了一個,剩下的,都被當兵的宰了。”說道這兒,沈林瞪著他,問道:“咋地啊?還想找人來弄老子?去啊,找人去啊!”
刁德二嚇的一縮脖子,說道:“沈老大你別鬧,俺也就想弄兩個錢花花,其實三十斤金子在咱這兒也沒用,主要是那幫洋毛子許給咱弄點兒武器,看看咱們用的是啥?都是八十年前的槍了,連熊瞎子都打不死!再說了,活是我們老二接的,人你殺了,也算有個交代”
久久沒說話的紅姑這個時候突然說道:“按道理說,咱們幾個可真不該內訌,雖然在這一畝三分地兒是各混各的,可是說到底,都是一個地方的人,看看,這下好了,東北狼讓人給滅了,老娘的客店也讓刁德二你個王八犢子燒了,刁德二,你給老娘等著,等老娘的胳膊好了,親手宰了你!”
可是話還沒說完,三個人就聽到了不遠處的山頂傳來了“隆隆”的巨響,沈林和紅姑都有些發愣的站起身來,可是刁德二卻看向了冒起濃煙的地方,緊張的跑到了一個高處,朝著一個山窩里望去,黑虎山山門上空翻滾著弄弄的黑煙,還有密集的槍聲,刁德二發愣的看了片刻,嗷嗚一嗓子就哭了出來,那真是嚎啕大哭啊,哭他那一票守著山門的哥們兒弟兄,突然,他像是發瘋了一樣吼道:“誰干的?”
說完就要往下沖,可是卻被沈林一巴掌給拍到了地上,沈林吼道:“娘的,爺剛從這幫當兵的手里逃出來,你他娘的回去就是送死!”
刁德二急了,吼道:“那咋辦?那咋辦?爺的家沒了!沒了!”
沈林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也不能怪人家,爺早聽人說,現在天下太平了,老百姓們安居樂業,這些當兵的,就是保護老百姓安居樂業的,爺的東北狼還行,沒欺負過平頭百姓,紅姑也還行,除了幫人干壞事兒,自己也沒干過壞事兒,刁德二,屬你們黑虎山的,打家劫舍早就該還了,爺今兒個看你可憐,不宰你了,但是你得給爺個保證,別找當兵的報仇。”
沈林剛一說完,刁德二吼道:“爺不答應,不答應!”
沈林目光一冷,反手拔出了獸牙刀,上前割掉他的左耳朵,把刁德二疼的遍地打滾,吼道:“沈林,你打死爺,爺也不答應!”
沈林聽后臉色變的目光越來越冷,沉聲道:“刁德二,剛才紅姑說的對,咱都是東北邊陲一伙的,打打鬧鬧的也很多年了,可是今天就剩下了爺們兒三個人,知道爺為啥不讓你找當兵的報仇嗎?因為當兵的,給爺報了仇,那是爺的恩人,要是你心里不痛快,爺讓你痛快痛快!”
說完,沈林脫下了身上穿著的熊皮,然后又解開了身上了的棉襖,撩起了左臂的衣袖,說道:“爺剁你一只耳朵,咱倆當初的恩怨,就這么解除了吧!你和這些當兵的仇,爺給你抗!”說完,他拔出獸牙刀,刺入了自己左臂,直接拉下了一塊兒肉,不疼嗎?疼!但是,沈林是硬漢,一聲不吭,流在雪地上的血似乎不是他的一樣。
紅姑看著頭皮發麻,自己的手臂只是被狗咬了一口,有幾個牙印罷了,都疼的受不了,可是這沈老大剜下了一塊兒肉,竟然一聲不吭,這樣的漢子,哪兒找去?
紅姑打定了注意,站起身來,繞到了沈林的面前,跪下,雙手朝天,磕了一個響頭,吼道:“老娘原本就是本地人,十二歲出去闖蕩,三年前在東山宰了個人逃回來,本來打算留在老家打天下,現在看來,天下打不成了,以后,沈老大,俺就跟你了,俺知道你今年才十八,俺比你大十歲,可是俺敬你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要是你不嫌棄,俺今天喊你一聲大哥,你活,俺活,你死,俺先死!”
沈林撇著嘴看著她,心里頭是一陣火熱,可是他沒說話,看向了那兩眼發直的刁德二,等著他說話。
刁德二在哪兒愣了好一會兒,他這輩子欺軟怕硬慣了,可是總的來說,也是一條漢子,也佩服漢子,可是自己和東北狼恩怨太深,既然決定要跟著他了,就得把之前的恩怨的一筆勾銷了,打定主意,他跪在了沈林的面前,道:“爺剛才喊你爹了,從今天起,爺改名了,叫沈德二,你以后就是爺的干爹,上刀山下火海,聽你一句話,爺要是皺皺眉頭,不是他娘媽生的!”說完,他拔出了自己腰上的一把匕首,把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砍了。
這下好了,本來長的就丑,耳朵一割,兩個肩膀上扛著的就是一根棍兒了。
沈林眸子里的火熱越來越濃,本來以為自己一無所有了,可是這一刻,又有了兩個兄弟,這好了,沈林說道:“以后咱們三個,頭頂同一片天,腳踩同一片地,爺就不信,咱們這一身武藝,就只能嘯聚山林打家劫舍,咱們走哪兒都是人中之龍,今兒個開始,咱們就進城去,打天下!”
這一刻,風突然停了,晚霞的余暉撒過,在雪地上濺起幾竄撲朔迷離的光芒,就像是在告訴沈林三個人的前程同樣撲朔迷離。
是親三分向,同一片水土養大的,性格特點大致相同,即便是再多的恩怨,也會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否則,剛剛沈林就直接把他宰了,最后沒下的了手,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
倏然,遠處的山頭的傳來一陣狼嚎,“嗷嗚!”叫的人心陣陣抽緊。
三個人都哭了,紅姑在這里待了三年,沈林十八歲,就在這里待了十八年,刁德二,不,沈德二三十多歲了,就在這里呆了三十多年,他們都出去闖蕩過,可是這東北邊陲,永遠是他們的家,但是現在,就真的要走了,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沈林說道:“兄弟,咱這也算是背井離鄉了,朝著老家磕個頭吧,咱們都得記住了,這是生咱們養咱們的地方,一輩子都別忘了!以后出去了,咱是干大事的,是要干正經的能光耀那個祖宗的大事的,誰也別裝熊,來,磕頭吧!”
沈林為首,沈德二和紅姑在沈林的后面左右兩邊,朝著東北邊陲的位置磕了三個響頭。沈德二的耳朵上,和沈林的胳膊的血已經被凍住了,可是他們誰都不擔心被凍壞了,在他們這些人的眼里,凍上是最好的止血方式,等個把月,把血往下一摳就長好肉了。
當代社會,哪兒還有這樣的人?茫茫宇宙人無數,幾個男兒是丈夫?
更新時間:2024-12-18 00:48: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