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溱回到才人閣,鬧出不小的動靜。
白露伺候她回屋換衣裳,面露擔憂:“小姐,您怎么這個時辰回來了?是不是皇上很難伺候?”
白露是司溱陪嫁入宮的丫鬟,從小跟在她身邊伺候,心直口快沒什么心眼。
“沒有的事,別胡說。”司溱說罷想到書中丫鬟的悲劇,嚴厲叮囑她,“小白,宮里不像外面,以后說話千萬要小心,尤其不能帶上天家,明白嗎?”
丫鬟慌忙跪下:“是,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
“好了,起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罰你干嘛,以后記著就行。還有別再叫小姐,要稱呼才人或主子。”
白露點點頭,起身時偷偷打量她,覺得小姐今天有些不一樣,語氣平和,要是換作以前肯定會責罰自己。
司溱沒在意這種小事,細細打量房間,比她苦逼奮斗半生買的一室一廳大許多,不過屋內陳設單調,沒有想象中后宮那種雕欄玉砌富麗堂皇,只能算湊合。
看來后宮也不盡是奢靡,不受寵的人估計過得還不如當紅的奴才。
這一夜亂糟糟的,她到現在還有些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心中還帶點僥幸希望明天醒來之后一切恢復正常。
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二天她睜眼還是在昨晚的房間,不得不認命,自己真的活在大順后宮的事實。
白露進屋伺候她起身,司溱透過銅鏡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手比對著木釵。
“有話就說,看你憋得嘴都能挑起水桶了。”
白露癟癟嘴,心里裝不住事,主子這么說她便沒了顧忌,憤憤說道:“主子,外面都在說您昨晚被皇上召幸退回來的事,說得可難聽了!”
“都怎么說的,說來我聽聽。”司溱笑問。
白露不顧宛娘一直使眼色,巴拉巴拉復述早上聽到的閑話。
“他們說主子不是完璧之身觸怒皇上,還說主子在宮外有奸情侮辱龍體才被退回……”
才人閣的掌事姑姑宛娘擔心司溱會把怒火撒到下人身上,趕緊表明立場:“才人息怒,外面那些閑話不必理會,奴婢們絕對相信您的清白,也不相信您是被圣上退回來的。”
司溱沒有生氣,隨口應了句:“我就是被皇上趕出雨露殿的。”
宛娘愣住,司才人這么坦然承認這種事,似乎不知道在后宮被皇帝厭棄是一件多么嚴重的事。她是宮里的老人,十幾年來看過太多主子在這后宮沉浮,皇帝的寵愛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司才人,奴婢斗膽問一下皇上為何要將您趕出雨露殿?是否還能挽回圣心?”
挽回圣心?
她想到昨晚稀里糊涂打了皇帝的屁股,那雙憤怒的眼睛現在還記憶猶新,輕咳一聲,隨便說了個不招皇上喜歡搪塞過去,
這種事不好直說,故意比對著木簪轉移注意力,選出一支淺色的交給白露。
“就這支吧,幫我插上。”
白露拿著木簪松口氣:“奴婢就知道那些人胡說八道,再讓我聽到非撕爛他們的嘴。”
宛娘暗自搖搖頭,這回怕是又跟了個沒前途的主子,不招皇帝喜歡,還性子軟弱,被說成那樣都不生氣。
這種軟弱的性子在后宮只會任人欺凌,以后有苦受的。
司溱并不知她的想法,收拾好妝容準備去給宮妃請安,剛出門便碰上皇帝身邊伺候的公公,她昨晚見過。
仁公公上前來,先行禮:“給司才人請安。”
“公公不必多禮,有什么事嗎?”
“陛下召見您,請立即隨奴才前往紫宸殿。”
紫宸殿是皇上日常起居休息的主殿,也會在此處理非正式朝務的事,一般不會在那召見后宮的人。
司溱嗅出一絲不妙的氣氛,要是因為昨晚的事肯定不會在那召見自己。
“我初入宮城,很多事都不懂,也因此昨夜冒犯圣上,還請公公告知圣上今日召見所為何事,以免我再惹皇上生氣。我受懲罰倒無所謂,就怕龍體動氣傷身,公公肯定也不想吧。”
仁公公思忖片刻,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是司才人的父親和長姐入宮了。”
父親和長姐入宮?
司溱秀眉微皺,立馬想起她和孿生姐姐換親嫁入皇宮的事這會兒還沒暴露的,原來是這事兒。
這里她有印象,是書中女主和惡毒女配矛盾激化的起源。
既然不想繼續原劇情的悲慘,從這里就要開始改變。
她回過神,朝仁公公道了聲謝便隨他去紫宸殿。
紫宸殿在后宮和前朝的中間,此刻殿內氣氛靜謐而沉重,所有人跪了一地,負責禮聘司才人的官員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中間跪著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模樣跟司溱十分相似的年輕女子,便是司溱的父親司孟德和孿生姐姐司綰。
司綰一臉平靜,本該屬于自己的親事被換并沒有表現出特別憤怒的情緒,好像不是她的事一般。
蕭殷打量著本該嫁給自己的司綰,這姑娘清冷高雅,比起昨晚那個粗鄙不堪的不知好了多少,竟敢打他的屁股,簡直放肆!
他緊緊捏著手中佛珠,越想越氣。
仁公公進殿打破了緊張的氣氛,“皇上,司才人帶到。”
“讓她進來!”蕭殷帶著怒氣。
司溱入殿,掃了眼殿內,看到長姐和父親,還有蕭殷那張陰沉得可怕的臉。
“妾身司氏,給皇上請安。”
蕭殷的眼神好像要吃人,冷冷喝道:“司氏!你換親嫁入宮中,犯欺君大罪,罪該斬首!”
更新時間:2024-12-17 10:57: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