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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生,你的腦腫瘤壓迫到了記憶中樞,切除的話,會喪失所有記憶,我們醫院還有其他保守治療方案,暫時不建議你進行手術......”
“沒關系,我自愿手術,幫我預約吧。”
“那好吧,手術預約到三十天后,這段時間,您可以多陪伴家人朋友,術后恢復記憶的可能很渺茫,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我明白,謝謝。”
掛斷電話后,柳月遲剛好推門進家。
我立刻過去接過她的包和外套,再親手給她換好拖鞋。
“飯菜在餐桌上,洗澡水也幫你放好了,你想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先吃飯。”
“好。”
餐桌上,我幫柳月遲剝好每一只蝦,裹滿醬料后送進她的嘴里,然后再幫她擦去嘴角的油漬。
柳月遲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我的好,不曾看我一眼,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手指不停敲擊屏幕,嘴角帶笑,像是在與人聊天。
我瞥見她屏幕上備注為“宸佑”的名字,平靜的挪開了目光,裝作沒看見。
半個小時后,柳月遲起身去洗澡,我為她準備好一份她愛吃的車厘子,照例幫她去核。
然后將柳月遲換下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忽視上面男人的煙味。
正收拾餐桌時,我的手機響起,是柳母打來的電話。
“柏簡,你真的決定要和月遲離婚嗎?”
“嗯,伯母,您不必再勸了,我與她在一起本就是因為那份合同,如今合同已經到期,宸佑也回來了,她已經不需要我了。”
“想不到時間過得這么快,孩子,你這七年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是月遲虧待了你,既然你想離婚,那伯母支持你。”
柳母的話充滿惋惜。
“當年,你為了月遲而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現如今,只要你愿意,伯母可以給你安排。”
“好,謝謝伯母,我想盡快出國。”
掛斷電話后,我的思緒回到從前。
我剛畢業,就替賭鬼養父背上了巨額賭債,他玩消失,我被每日暴力催債快要崩潰。
是柳母看中我的能力,給了我工作崗位,讓我有上岸的機會。
但她提出了一個要求。
我也漸漸得知了柳月遲與司宸佑的故事。
兩人是青梅竹馬,柳月遲喜歡司宸佑,苦苦追求他十年。
可司宸佑答應她表白的第二天就出了國,還被她發現有個談了八年的初戀女友。
柳月遲瘋了,她不甘心卻無可奈何,從此一蹶不振,每日酗酒成了醫院胃出血的常客。
柳母心疼女兒,因此找到了我,讓我與柳月遲開啟一段時長七年的合同婚姻。
為了報恩,我放棄了集團里唯一出國深造的名額。
從此,柳月遲身邊多了一個愛她癡狂的我。
我對她傾其所有,無微不至,她身邊的朋友都在羨慕,可柳月遲始終冷淡。
直到那場派對上的意外火災,人都出來了,但柳月遲的包包卻落在火海里面,她急哭了。
我不顧一切的沖進火海,幫她拿了出來。
那是柳月遲第一次緊張我,她把我送到醫院,守在我的床邊哭著告訴我:“柏簡,我們結婚吧。”
可后來我才知道,那個包包是司宸佑送給她的唯一一件禮物。
而她松口的原因,也是因為當天司宸佑在朋友圈宣布,他要結婚了。
結婚以后,我按照合同內容無微不至的對她好,幫她擠牙膏,吹頭發,所有需要剝皮的東西,我都親手剝好喂她嘴里。
婚后第七年,我聽說柳月遲想看一次海底星空,只不過因為危險沒人陪她。
我花費了大半年時間沒日沒夜的學習潛水,海上急救,學成之后,我對她提出了邀請。
柳月遲很驚喜,一口答應下來。
可那天,她讓我先下去等她,之后卻失約了。
我等到差點淹死在海底。
后來才知道,當時司宸佑的婚姻出現了感情問題,柳月遲急著去國外表白,把我忘在了海底。
可惜,她還是被拒絕了。
回國后,柳月遲又一次喝到酩酊大醉,胃出血住院,我守在她床邊三天三夜,聽著她昏迷中喊了上百次司宸佑的名字。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我永遠也走不進柳月遲的心里。
萬幸,七年合同期滿,我們不必再互相耽誤。
柳月遲,我放你自由。
更新時間:2024-12-16 21:2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