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永定侯楚家定親后的第三個月,楚家嫡子楚臨已換了四位侍妾。我不愿受此大辱,
與其退親。退親當日我醉意上頭,在一眾俊美侍衛中點了最俊俏的那個,“今夜,
你來伺候我?!币灰够奶坪?,我腹中有孕。那日,族中長輩逼著我在醫館打掉這個孩子。
不料那家醫館便被黑衣侍衛團團圍住。男人滿面寒霜踹開房門:“此乃我墨家未來當家主母,
我看誰敢動她!”1.我剛邁入廳堂,便收到了閨中密友,
軍都指揮使之女林清清遞來的消息。信箋上寫的是楚臨方才在茶館里說的話:“這朵嬌花,
今夜便要為我綻放了。”伴著這話的,還有一幅他與美人依偎的畫像。我收起信箋,
抬眼便瞧見了楚臨。他懷中摟著一女子,烏發如云,膚若凝脂,一雙杏眼澄澈明凈,
宛如出水芙蓉,正是畫像中那位佳人。楚臨正哄著那女子歡喜,手中把玩著一對金鐲,
要為她戴上。“楚公子這是要收心了?”有人打趣道。楚臨慵懶一笑,
伸手輕捏那佳人粉嫩的臉蛋:“是啊,要收心了?!薄俺赢斦娌辉倭魬倌菬熁ㄖ??
”“無趣得很,不去了?!背R話音剛落,滿座賓客都往我這瞧了瞧。
楚臨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他懷中的女子倒是好奇:“官人,這位姑娘是誰,
生得真是標致?!背R冷笑一聲:“我未過門的妻子。”那女子聞言,小臉頓時失色,
連忙推開楚臨就要起身。楚臨反而將美人摟得更緊,惹得那女子羞紅了臉,嬌態可掬。
滿座賓客皆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這是我與楚臨定親后的第三個月。這女子,
是他換的第四位侍妾。奇怪的是,這一次,我心中竟無半點怒意。“諸位自便,
我家中長輩催促,不能久敘,告辭?!蔽沂栈匾暰€,轉身欲走。楚臨漫不經心地抬眼看我,
他眸色一沉,把玩著懷中美人的手:“蘇婉婉?!蔽也辉2??!澳憬袢杖糇撸?/p>
我們的婚約便就此作廢。”這話倒是惹得我發笑,我停下腳步,轉身看他。楚臨見我回頭,
唇角微勾:“過來,坐在我身邊。”“楚臨,”我定定望著他,心中卻在想,
原來我對他的情意,也不及自己以為的那般深,“我們退親吧。”“蘇婉婉,你說什么。
”楚臨眸色驟變,一把推開了懷中的侍妾。“公子!”那侍妾險些摔倒,嬌聲抱怨。
“滾出去!”楚臨頭也不回地喝道。那侍妾被嚇得淚如雨下,捂面跑了出去。滿堂皆寂,
鴉雀無聲。我望著楚臨,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與他談論今日的飯食:“楚臨,我想清楚了,
我們的婚約,就此作廢吧。”我轉身離去時,聽見身后有摔碎茶盞的聲響,但我沒有回頭。
2走出宴廳,行至屋外,春夜裹著花香沁人心脾。我長長吐出一口氣,
只覺前所未有的輕松自在。因著這門親事,我隨父母遷居京城已有三載。這三年來,
我雖蟄居京城,卻時常被父母催促著到楚臨跟前伺候,完全不顧及我的閨閣清譽。
父母親眷皆道我能嫁入楚家是天大的福分??蛇@其中苦楚,唯我獨知。
清清聽聞我與楚臨退親一事,是又急又氣,連夜過府一敘?!巴裢瘢R究竟要做什么?
他今日方欲與你退親,便遣了小廝給我兄長遞了請柬,說明日要在湖上舉辦賞花宴,
還要通宵燃放花火,為他新納的侍妾慶賀生辰......”我打斷她:“清清,
可愿與我去醉仙樓飲酒?”“當真?以前我可是怎么相邀,你都不愿的。不過,
現下可是已入夜了?!薄盁o妨,我悄悄從后院出去。今夜我們不醉不歸可好?
”在京這三年多,我一直是個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因父母時時告誡,
莫要行差踏錯壞了蘇家門風,莫要失了名節,讓楚家嫌棄,貞靜才是最好的嫁妝。
可楚臨私下卻對人說:“蘇婉婉當真是鄉野村姑,與她相處,半點意趣都無。”你說,
這些話是何等可笑。清清飲得微醺,指著一旁站立的護院侍從道:“婉婉,你隨意挑選,
今夜姐姐給你做主。”我雙眼迷離,托腮細看這些男子。說來都是俊朗不凡,卻難叫我動心。
我有些意興闌珊地擺擺手:“換人換人,不中意?!薄巴裢?,
你究竟要尋個什么樣的神仙人物?”清清嘟著嘴抱怨:“我敢說,
京城最俊的護院都在此處了!”“我要那個......”我忽地打斷她,
看向不遠處剛從樓上行來的男子。清清循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瞬間瞪大了眼:“天吶,
婉婉,此人當真如謫仙般俊朗!”我強撐著坐直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男子。他身形挺拔,
氣宇軒昂,尤其那張俊顏,不僅生得極美,眉宇間更帶著幾分傲然不羈,正對我的心意。
“就你了,今夜陪我。”我指著那男子,醉意朦朧地起身走到他面前:“如何稱呼?
”那人微微挑眉,饒有興味地打量我一番,方才開口:“墨玦。”我并未注意到,
墨玦身后原本守著的幾個隨從,此時都悄然退下了。“可愿隨我同去?
”墨玦唇角勾起更深的笑意:“蘇姑娘,我隨你去。”我向他伸出手,
墨玦低眸看著我左手中指上的定親信物:“你已有婚約?”我這才想起這枚玉戒,
只覺一陣惡心,忙取下直接扔進了角落:“如今已是自在身了。”墨玦緩緩笑了。
我的手被他握?。骸疤K姑娘,我們今夜去何處?”去哪?我一邊漫無目的地向外走,
一邊腦中浮現父母今日的訓話?!疤K婉婉,誰準你退親?你怎能如此任性!
”“快些去向楚臨賠禮,聽見沒有?”“你若敢做出什么有辱門風的事,
我和你爹定饒不了你!”我忽然忍不住笑出聲,看向身旁的墨玦:“去客棧,你敢么?
”墨玦去沐浴時,清清讓丫鬟送來一封信箋?!巴裢瘢叶即蚵犌宄?,
他是今日才來此處當差的。為人極好,身家清白,我仔細查問過了,定不會有何差錯。
今夜好生享受,你已及笄三載,卻連男子的手都未碰過,著實可憐。依我看來,
他定能讓你歡喜?!蹦i推門出來時,我慌忙讓丫鬟退下,羞得耳根發燙。墨玦倚在門邊,
嘴角帶著玩味的笑:“蘇姑娘,今夜想如何歡喜?”我拿著帕子,指尖微顫,
卻故作鎮定:“這是你該操心的,問我作甚?”墨玦將濕巾擱在一旁,行至我面前。
他微俯身,雙手撐在我坐的軟榻兩側。我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胸膛。我慌忙向后躲閃,
墨玦卻將我抱起:“那蘇姑娘今夜且好生享受,我定當盡心侍候,叫蘇姑娘歡喜。
”3可惜事情的進展似乎并不順遂。天將亮時,
我嗚咽著咬了墨玦的肩膀一口:“我要去告你,你這劊子手,
疼死我了......”墨玦額上滿是細汗,聞言無奈一笑,又低頭親我。
他聲音有些沙?。骸笆俏宜藕虻貌缓??!薄澳阍醯倪@般差勁!”我氣惱地瞪他,眼睛紅腫,
委屈得緊。墨玦吻去我眼角的淚:“再給我一次機會?!蹦i甚是無奈,
畢竟我頭一回經歷這般事,就算他再體貼溫柔,那般疼痛總歸是躲不過的。
此時的我卻蠻不講理地說道:“要是再疼,就去衙門抓你,叫你坐大牢。
”“好……”墨公子掐住我的腰肢,另一手輕抬我的小腿?;璋档臓T光中,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墨公子低頭吻我時,眸中竟是一片溫柔繾綣。
也許是初次這般放縱自己,我睡得并不踏實,反倒比墨公子醒得更早些。
院外晨光透過窗紗漏了進來。墨公子的手臂緊摟著我,呼吸平穩,睡得正沉。
我凝望著他的容顏,看了片刻,才輕輕挪開他的胳膊。就在此時,
我瞧見了他左手腕上的龍形刺青。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人都呆愣在那里。
更新時間:2024-12-13 15:3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