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近時,韓望書、韓闌珊、梅落繁齊齊望向她。
事隔十多年,她真差不多忘記了梅小姐的長相,今日細細打量,倒不由地怔住了,那個白蘋果然和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梅小姐身著一條藍白相間的花間裙,嬌小的身材顯得靈動飄逸,她比南屏足足矮了一大截,五官都不算太突出,可組合起來卻清秀耐看。
見被南屏盯著看,梅落繁趕忙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倒是韓闌珊喚了一聲二嫂,又贊了她的裙子好看,對旁邊的人卻只字不提。
三人就這么尷尬地站了一會兒。
南屏聽見韓望書小聲嘆了口氣,他就是這樣,每遇上什么難事,總要先嘆氣再說話。
“這是京都梅家小姐,父親未戍邊時,她家與我家相鄰。”韓望書道,“她是闌珊的閨中好友。”
這句話說完,梅落繁不由得望向韓望書,直盯住他的雙眼,他卻故意避而不見。
“我竟不知梅家妹妹何時來做客的,剛在花廳倒是沒有遇見。”南屏笑著說,“想是我招待不周了,真是多有怠慢。”
此刻,她望著這做事極不地道的三人,心中卻沒有怒火,倒是像看折子戲一般。既然沒有聽見韓梅二人互訴衷腸,她只能當做什么也不知。
她對韓望書已無留戀,卻對這位梅小姐起了幾分興致,倒是想見識下這是何方神圣,能讓韓望書著迷這么多年,還不惜自降身價千里迢迢尋個替身回來。
拋掉一片癡心,南屏古靈精怪的性子又跳脫出來,未出閣時,她就常常戲弄著家里丫鬟婆子們叫苦連天。
想到此處,她要故意想給這三人些難堪,便脫口而出:“相公,你看這樣可好?晚間我和垂楊下廚,烹幾個爽口些的菜肴,邀姨娘、闌珊過來,給梅家妹妹接風。”
“不用,真不用麻煩嫂嫂了,這一日操持下來也累了。”梅落繁忙道,她講話的聲音清脆有力,不是南屏所想的那般嬌滴滴的。
“那怎么能行,梅家妹妹從京都舟車勞頓過來,怎么能不在我屋里吃頓便飯呢?”南屏講得真是情真意切,“相公,你倒是邀請一下梅家妹妹啊。”
說到此處,她還故意扯了扯韓望書的衣袖。
當時日頭高掛,南屏掌心不免有汗,一把抓下去,韓望書的月白色暗紋團花長袍上赫然有個掌印。南屏知她這個相公最見不得衣衫有污痕,心里更添了幾分過癮。
韓望書在軍中做事果敢,可應對家庭瑣事一向是不知所措,加上又不善言辭,只知取出帕子不停地拭著汗。
“夫人定奪吧,前廳筵席未散,恐耽擱久了不好。”說完這話,他就把這幾個女人丟在身后,自顧自走了。
“我之前是瞎了眼么,韓望書這性子,真是想把他堵在哪個墻角使勁揮幾下拳頭才解氣。”
望著那個對身后毫不留戀的背影,桂南屏哭笑不得。
話已出口,南屏只得再三邀請。
梅落繁畢竟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推脫一回,也就答應了。南屏又囑咐小姑,“闌珊,你陪著梅家妹妹,稍晚些我去請姨娘。”
見她如此熱絡,韓闌珊倒是極為不好意思,訕笑著。
更新時間:2024-12-13 10:5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