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里,他對我也沒有這樣的柔情。
原來是早全給了別人。
群臣交頭接耳,窸窸窣窣,都在說攝政王對蘇懷柔用情至深,鐵漢柔情。
宋辭安再看向我:“請陛下成全。”
我今日有些發(fā)燒,忍著不適開宴,眼眶一片赤燙,但我高高在上,無人可窺視一星半點(diǎn)。
宋辭安,想必瞧不見我的難過。
長年喝藥喝壞了嗓子,嗓聲不男不女,破銅似的沙啞:
“朕,準(zhǔn)了。”
我發(fā)著燒,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千秋宴,就是給宋辭安賜了婚。
御史寫下賜婚書,我拿著玉璽,遲遲沒有按下。
荔云姑姑站在我身后,嘆氣:“陛下,您放手吧,就當(dāng)做了一場夢。那個男人野心勃勃。”
“他對您,不可能有真心。”
我明白她的意思。
宋辭安在朝政上已經(jīng)大權(quán)在握,就差軍方的勢力,此次去江南剿匪,是他涉足軍方的契機(jī)。
現(xiàn)下又要當(dāng)蘇大學(xué)士才女婿,勢力更是如日中天。
滿朝文武都看在眼里,樂見其成。
又捏著我的秘密,現(xiàn)在的他,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可是姑姑。
我手上就那么一點(diǎn)念想,放下,就什么都沒了。
圣旨送出去不久,母后急沖沖地來到我寢殿。
我還未及開口,她的巴掌已狠狠落下:
“劉瑩,你怎么那么蠢啊!”
“你為何要給他賜婚!”
我踉蹌倒地,耳畔嗡鳴,血從我的嘴角流下。
母后,你為何打我?
姑姑驚叫:“娘娘!”
伺候?qū)m人早就驅(qū)走,殿門緊避,偌大的寢殿陰風(fēng)陣陣,母后隱在昏暗里,抓狂著,猙獰著。
四壁空蕩,都是她的揭斯底里:
“你留不住他的心,他的心在別的女人身上,你怎么辦?”
“他要是捅破我們的秘密,我們怎么辦?”
“我們好不容易有的今天!”
她怪我沒用:
“你都把身子交出去了,怎么你這么沒用?”
“他不能為我們所用,就是我們最大的隱患!”
母后雙目圓睜,死死盯著我,恨得牙根直癢,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為什么你是個女人!”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仿佛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濕透,心也涼得徹底。
也是,一個女娃子而已。
如果我是個皇子,可能我出生時(shí),她就能被接出冷宮。如果我是個幌子,我登基后,她也不會日夜擔(dān)驚受怕。
終歸都是我的錯。
我緩緩跪好,聲音輕飄飄的:
“兒臣知錯了,母后回宮好好歇息吧。”
“其他的,兒臣會想法子的。”
荔云姑姑好言將她勸走,殿外宮人緊跟著來通報(bào),我問何事。
宮人大聲道:
“攝政王攜蘇小姐進(jìn)宮,謝陛下賜婚。”
我抬起手,擦過嘴角一點(diǎn)猩紅,喉嚨刺痛:“不見。”
強(qiáng)忍著淚,這一刻也終于掛不住了。
沒什么好傷心的。
我早就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
父皇有許多妻妾,我只是冷宮里一個被遺忘的小公主,搖著腳丫在枯樹上晃蕩,隔著宮墻,聽后宮風(fēng)起云涌。
今天哪個皇兄被藥傻了,明天哪個皇兄戰(zhàn)死了,太子換了又換。他們爭斗不斷,死的死,傷的傷。
終于一場瘟疫,送走了僅剩的兩個皇子。
更新時(shí)間:2024-12-11 15:3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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