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在我即將殞命電梯的最后一刻,一個陌生的,名叫穆云星的男人救了我。
這位黝黑強(qiáng)壯的男子,哦,木頭,看上去雖不修邊幅,但經(jīng)過接觸,讓我頗有好感,是個熱心開朗的漢子,多虧有他及時出現(xiàn),救了我一命。
此刻我的身邊多了這樣一位,頗讓我覺得安心,我倆一路聊著,回到了我的公寓。
原來,眼前這位木頭,便是傳說中結(jié)緣堂算命館的少東家,他們行里準(zhǔn)確的叫法是白事館。結(jié)緣堂是他爹穆大叔開的,估計就是我三舅口中,原本讓我今晚去求救的那位朋友。
木頭與我年紀(jì)相仿,此刻,他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我眼前,據(jù)他所說是他爹派他來的。
然而我卻有很多疑問,他這個陌生人是怎么找到我的?三舅說沒有和他家的聯(lián)系方式,那他和他爸是怎么知道今晚我有難?且主動來幫助我的。同樣,我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此時我被女鬼追殺的處境,但是我并沒有直接拋出這些疑問給他。
一是他雖救過我,但我們畢竟初次見面,真的不算熟,我擔(dān)心冒犯他。二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萬一他知道我被女鬼追殺丟下我一個人跑了怎么辦,這漫漫長夜的......
回到房間后我倆就那樣在沙發(fā)上對坐著,聊了幾句后,我便自顧自的沉默,思緒始終不停。
現(xiàn)在時間雖已到達(dá)后半夜,但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看得出木頭有些無聊,主要是此刻我實(shí)在是沒什么談天說地的心情,沒法像他那樣泰然自若,畢竟天還沒亮,也沒見到三舅,此刻我的小命依然握在那女鬼手里。
靜坐又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木頭終于坐不住了,他起身,說是要回樓上22層他的日租房那把他沒吃完的酒菜拎下來,我們兩個吃點(diǎn)喝點(diǎn),撮上一頓。
我有些難為情,不好意思阻攔他,一個人又屬實(shí)是害怕,想著和他一起去,但是又放心不下,床底下,那件我用來對付女鬼的底牌,萬一丟了怎么辦?我買朱砂就是為了這東西。
見我想要阻攔,又猶猶豫豫的樣子,木頭直言道:
“大老爺們兒,你怕個鳥,不就是個女鬼嗎,瞅把你嚇得那樣。”
原來他知道女鬼的事兒,我的臉憋得通紅,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而就在這時,一股勁風(fēng)自窗外襲來!
“噼~啪~”
我倆身旁公寓墻上,成排的落地窗瞬間破碎!
緊接著位于左手邊的防盜門。
“咚~咚~咚~”
被敲得山響,整個房間似乎都產(chǎn)生些許搖晃!
來了!一定是那東西又來了!
我頓時慌了陣腳,被嚇得抱頭鼠竄,急忙要去床底找我的底牌。
只是一只大手瞬間按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
“別動!”
是木頭,他小聲提醒我別動,雙眼緊盯那門的方向,仿佛他能看到此時那門后的世界。
突然,一切陷入沉寂,我再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木頭用油乎乎的手無聲地從口袋里摸出兩張黃符,將其中一張遞給了我,讓我學(xué)著他的樣子,將這一小張符紙貼在腦門上。
我看了看,這符,和之前出租車司機(jī)的那張求子符看上去沒什么區(qū)別,希望能有用吧,總之不要再次炸開就好,幾個小時前我額頭的燒傷還疼著呢......
貼過符紙之后,木頭拉著我,我們倆人悄無聲息地躲在房間的西北墻角沙發(fā)后面。
我明白了,這符咒似乎是用來隱身的,讓女鬼看不到我們。
我的后背緊緊貼著墻壁,甚至想鉆進(jìn)墻里,和身后的墻融為一體。
此時,安靜的房間足以稱之為死寂,看上去空無一人,女鬼并沒有出現(xiàn)。
可房間內(nèi)的溫度卻越來越低,充斥著一股無形的壓力,我的汗毛根根戰(zhàn)栗,從木頭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中,我明白...
女鬼,已經(jīng)進(jìn)來了,也許此刻正貼著我的臉盯著我...只是我看不到......
空氣似已凝成實(shí)質(zhì),我的胸好悶,緊張到忘記如何呼吸......
墻上的時鐘。
“滴答~滴答~”
時間在一分一秒在滴答聲中流逝,每一刻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女鬼找不到我,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起瘆人到極點(diǎn)的嚎哭聲,哭聲如泣如訴,仿佛能穿透靈魂,讓人感到一種極致的悲涼。
破碎的窗口上掛著的白色窗簾,隨著夜風(fēng)詭異地擺動,漸漸窗簾似被鮮血染成血紅,一條浸血的紅裙在我和木頭眼前漸漸浮現(xiàn),一個女人正背坐在我倆面前的沙發(fā)上唱起了兒歌。
“搖~搖~上花轎~新郎來了不許逃~......”
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我難以呼吸,我的臉此時已憋成了紫茄子色,看樣子這女鬼找不到我天亮之前是不會走了,而我已瀕臨極限。
此時我身旁的木頭,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情況,不知何時右手已結(jié)成劍指,掐著一張黃符,對著女鬼的背影在空中比劃著什么,嘴唇抖動,口中無聲念著咒語,最后一聲大喊!
“急急如律令!”
只見木頭雙指之間的符紙瞬時憑空化作一道火焰極速射向沙發(fā)上的女鬼。
“呼!”
火焰接觸到沙發(fā)的一瞬間,沙發(fā)整個燒成了一團(tuán)火球,濃煙滾滾,照得房間內(nèi)四壁通紅!
而那女鬼卻在剛剛的一瞬間,憑空消失。
我二人被濃煙嗆得難以睜眼。
突然一股巨力從我脖頸傳來,那種冰冷窒息的熟悉感覺再度出現(xiàn),我再次被女鬼鎖住了喉嚨。
這次力道遠(yuǎn)比胡同里那次要大,一瞬間,我便吐出舌頭,翻著白眼,雙腳似要離地,下一秒我就會原地去世......與那女鬼做伴。
只見木頭的手里又多了一張和剛剛一樣的黃符,結(jié)劍指對準(zhǔn)了我。
我害怕極了,雙手胡亂揮舞著,被掐死總比要被燒死來得痛快些......
“急急如律令!”
木頭符紙打出的一瞬間,一道淡淡的金光瞬間籠罩我的全身,將我身后的女鬼彈了出去。
緊接著,我抓住這難得的喘息之機(jī),連滾帶爬地跑到床底,翻出了我三舅交代我的那張底牌。是一面銅鏡,準(zhǔn)確的說法是一面爬滿綠色銅銹的古鏡。
趁著木頭與女鬼纏斗之際,我快速從兜里取出之前買的印泥,用手指挖一大塊涂抹在鏡面,以朱砂開光。
木頭也注意到了我這邊的動作,身手矯健的木頭一個翻滾從地板滾到我的身前,女鬼的一雙利爪瞬時接踵而至。
就在木頭低頭俯身的一瞬間,我瞧準(zhǔn)時機(jī),雙手持鏡,將手中鏡子的正面直直照向那女鬼。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過后,被打傷的女鬼瞬間便消失了,房間內(nèi)的那種詭異的壓力也隨之消失,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沙發(fā)燃燒的濃濃煙塵。
好在這公寓是極簡風(fēng)格,地板也是瓷磚的,沒什么可燃物,否則我和木頭今晚不被女鬼掐死也得被燒死。
沒有時間讓我們休息,打跑了女鬼,緊接著我倆又沖進(jìn)衛(wèi)生間一盆盆潑水救火......
經(jīng)過一夜的折騰,我已是真正的精疲力竭,已在昏死的邊緣,就連體魄強(qiáng)健的木頭,此時也是大口喘著粗氣,我倆人并排躺在滿地狼藉的地板上。
此時天空已露出了魚肚白,破碎的窗口呼呼地往房間里灌著刺骨的晨風(fēng),樓下消防車鳴笛嗡鳴......
更新時間:2024-12-04 21: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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