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啊————”一輛大貨車向我沖來我下意識向右猛打方向盤，
右側面卻不知哪里沖出一臺轎車，蹭著我的車就沖了到了前面。卻發現因為地面濕滑，
車轱轆不停打滑。情急之下，腳猛踩剎車。卻發現剎車已經失靈。此時，
我眼前的一切景物仿佛開啟了0.2倍播放模式。前方護欄一點點向我逼近。時間仿佛停止。
眼前的畫面開始旋轉，雨水在月光的映襯下，閃著銀色的光芒。如此好看，如此美麗。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從這個角度看，下雨的夜很美。下一場雨，
我想帶我的女兒一起這樣倒著看。我嘗試打開安全帶，失敗了。既然出不去，那就這樣吧。
挺好的！一陣困意襲來，眼睛開始睜不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隔著玻璃往里面看。
我伸出手，微弱的聲音向他求救“救救我……救救我……”那個人影一只手伸進了車內，
拿走了我的行車記錄儀。他為什么不救我？鮮血模糊了視線。是我的頭在流血嗎？
為什么感覺不到疼呢？眼睛實在是睜不開了，太困了，我好想睡覺！我得睡了，
只希望不要有人打擾我……01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光，亮得刺眼。眼前，
出現一條長長的隧道，隧道盡頭很亮堂，但看不清有什么。我瞇著眼睛，
一點點往有光的地方走過去。看到一個四五歲可愛的小女孩兒，一蹦一跳地向我跑來。
拉起我的手，一句話不說，只是拉著我向隧道的另一頭走去。“小朋友，你要帶我去哪？
”“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呀！”“我該去的地方……是哪？”“閻羅殿。”“什么？
”我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看著面前這個可愛又天真的小朋友，嚇得我倒抽一口冷氣。。
“你是誰？”“鬼差。”聽到這兩個字，我撒腿就往回跑：“我不去，我要回家，讓我回家。
”“你回不去了。”攔住我的是一個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兒：“人死了，都要去。
”“你又是誰？”“鬼差。”又是鬼差！我下意識回頭，發現剛剛那個小女孩兒已經不見了。
“求求你，讓我回家，我不想死！
”眼前漂亮的姑娘忽然變成了一個俊俏的年輕男人：“現在誰也救不了你。
”我看著眼前這個玩變臉的男人：“為什么？”“因為你已經死了。
”男人對我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跟我走吧！”不知道是因為他長得太過好看，
還是因為他的語氣不容拒絕。我竟鬼使神差地被他牽著走了。“我是要下地獄嗎？”“不，
天堂還是地獄，要由閻羅王審判以后決定。”“你……到底是男是女？
”俊俏的鬼差笑了笑：“都是我。”他的臉開始變化，一會兒是天真無邪的男孩兒女孩兒，
一會兒是漂亮俊俏的少男少女，一會兒是慈祥和藹的耄耋老人。“我是由精魂積聚而成，
會隨著需要變化，每一張臉都是我，我擁有每一張臉。
”我默默給這個集男女老少幼于一身的鬼差豎了個大拇指：“NB。”通過長長的隧道，
盡頭是像是銀行辦事大廳一樣的寬闊地方，設有幾個窗口。窗口中坐著的是忙碌的工作人員。
大堂內很多“人”坐在那里等著叫號。“他們是誰？”我指著窗口問。“他們是閻羅王。
”“為什么這么多？”我數了數，至少有七八個。“是的，現在陽間的人口密度太大，
每天死于各種意外的人數也很多，為了提高效工作，陰司給每個閻羅王都下了任務，
加班加點也要做。”啊？陰間也要KPI？“那那些人呢？
”我又指了指坐在大堂上的“人們”，他們穿著各不相同，有的好像跟我同年代，
有的一看就是古代和民國裝扮。“他們是在等待結果的孤魂野鬼，有的已經等了上百年了。
”為什么那么久？“他們是因為戰爭和各種疫情死去的平民百姓，他們死的時候人數太多，
很多人的身份無法核實，所以只能在這里等待。”看來戰爭和疾病，無論是在人家還是地府，
都是災難。鬼差帥哥告訴我：“只要核實你的身份，知曉你的生平，就能知道你該下地獄，
還是去天堂。”沒多久，我被帶到其中一個辦事窗口。里面坐著一位工號1494的閻羅王。
她頭也不抬，問道：“姓名，年齡，死亡時間。”我一一答上。答畢，問她：“請問，
我應該去天堂還是地獄？”1494號閻羅王看了我一眼：“橫死？”“對！
”“知道是誰導致你出車禍死亡的嗎？”“不清楚。”“那你天堂地獄都去不了。
”“為什么？”“你的陽壽本應該是75歲壽終正寢，但你突遭橫禍慘死，
恩怨兩清才能超脫。你出事的日期是2014年4月13日，
如果你能在七天之內找到并手刃仇人，可投胎。”“如果……沒來得及回來呢？
”1494號閻羅王沉默了一下：“你的靈魂會消融，然后你將徹底消失。
”“為什么會消失？”閻羅王想了想說：“人有人界，鬼有鬼途。人在鬼界生存不了，
鬼在人界也一樣。七天不走，你的魂魄會消融，繼而魂飛魄散，那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記住，只有七天！”1494號閻羅王見我發呆，敲了敲桌子，“快去快回！
”我猛地睜開眼，大雨還在下著，我嗅了嗅，空氣中帶著一絲腥味。我四處張望，
是事故現場。一群人在不遠處議論。“車損太嚴重，我看人沒救了。”“先救出來再說。
”“對，先救出來。”幾人合力，一二三，車被翻了過來。我湊上去，
他們已經從駕駛位上拉出來一個人，血肉模糊。“沒救了，腹部都貫穿了。
”“摸摸還有心跳嗎？”“沒有了，抬出來。”“太慘了，打110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我舉起雙手，透過手掌，看見了正在下落的雨滴，
以及那團漆黑的烏云。02警方對于我的死，他們是這么說的：對面的大貨車司機醉酒駕駛，
是導致此次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而貨車在迎面行駛的過程中使用遠光燈，干擾了我的視線，
增加事故風險。雨天濕滑，及旁邊車輛的超速竄出，是導致此次事故的次要原因。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的剎車制動系統，似乎也出現了問題，但因為車輛損毀嚴重，
故暫時無法準確判斷有沒有人為因素。而且，行車記錄儀不翼而飛了。我決定，
先從那個醉酒和超速的司機開始。一胖一瘦兩個男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湊在一起。
那個胖男人對瘦子說：“猴子，那娘們兒當時給的可是五十萬，你才分給我十萬，
哥們兒有點不地道吧？”那個叫猴子的瞥了胖子一眼：“兄弟，十萬不少了，活是我接的，
事兒是我策劃的，你不過就是喝點酒開個車，要不是我后來晃了她一下，能這么順利嗎？
”那胖子聽了，咬牙切齒道：“你TM說的輕巧，老子是要坐牢的，才給我這么一點？
”那只猴子卻不以為意道：“要不是看在你老婆，我弟妹生病的份兒上，這十萬都不給你，
我自己就能搞定，我可是為了幫你才拉著你一起干的。”猴子看了胖子一眼又說：“這些錢，
我還要拿出一部分給你疏通呢，我不得給你減刑嗎？我這不還保釋你出來了嗎？”“呸！
”胖子啐了一口說道：“你TM別以為老子不懂法，那娘們兒的死最后是因為剎車失靈，
我一共也蹲不了多久。”“那你想要多少？”猴子斜瞇著眼睛看著他。
那胖子吸了口氣說：“至少一半。”“做夢！”“好，你無情，休怪我無義”說著，
胖子上前就揪住了猴子的領子，左一拳，右一拳的打將上去。那瘦子哪是胖子的對手，
只兩下，他的臉就被打腫，嘴里牙齒冒著血。但猴子占了身量小又靈活的便宜，
趁著胖子手勁有點松，滋溜一下就從胖子的胳膊底下鉆了出去。胖子回頭緊追，
瘦子眼看前方沒路跑不掉了，順手抄起一塊石頭就沖胖子的頭上扔過去。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準，正好砸在了胖子的頭上，胖子晃晃悠悠就倒了下去。
瘦子以為自己砸死人了，壯著膽子，往前試著看看胖子，又用手推了推，見胖子沒動，
撒丫子就跑了。我走到胖子身邊，看了看，知道他還沒死，就把他抬了起來。胖子悠悠轉醒，
發現是自己的家。因為老婆長年在醫院住院臥病在床，家里凌亂，
且有著一股臭襪子、臭腳、油泥汗雜揉的味道。我捏著鼻子，得臭成什么樣，連鬼都能聞到。
胖子醒了以后一直愣愣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是誰？
”我對他笑了笑：“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么幾天就把我忘了？”“我們應該認識嗎？
”胖子問。“我們本來不應該認識，可是你非讓我認識你，沒辦法，我只能來找你了。
”我看著他。胖子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現已經被包扎好，問道：“是你救我的？
所以我才沒死？”我輕笑一聲說：“你的傷本來就不重，昏迷而已。”胖子使勁兒地看著我，
喃喃地說：“不對，我看你有點眼熟。”“只是眼熟嗎？”我的臉開始變化，
一點點變成車禍那天，由遠光燈照射下他看到的那張臉。“啊——鬼啊——”胖子驚恐大喊，
開始慌不擇路地跑，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又從另一個房間跑到這個房間，只不過，
不管他怎么跑，跑到哪里，都能看到我。最后，他氣喘吁吁終于不跑了，撲通一下給我跪下，
雙手合十，帶著哭腔說：“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個干活的。
我媳婦腎病好幾年了，家里已經沒錢了，我真是為了給媳婦看病，才接了這活，我該死，
我該死！”說著，就開始往自己的臉上扇巴掌。那巴掌扇的是真使勁啊，
沒一會兒臉就腫起來了。“你媳婦的命很珍貴？我的命就不值錢了嗎？”我一步一步逼近他。
“不不，沒那個意思。”他的臉嚇得煞白：“我當時就以為讓你出個車禍，最多也就受點傷，
真沒想到你能死，我求求你，饒了我吧，都是，都是那猴子的主意。”胖子哭道。
我看著胖子那副嚇破膽的樣子，對他說：“我可以饒你不死，但是，你要幫我一個忙。
”“什……什么忙？”胖子問。“幫我一起找到真兇！”我一字一頓道。
“可……可是我不知道啊！”“不知道？那好吧，我先送你去地獄，
然后再讓你媳婦一起下去陪你！”我不以為意地說。
“不不不不不不”胖子連說了好幾個不字說：“我答應你，我幫，我幫，你讓我怎么幫，
就怎么幫！”03“猴子！”那個叫猴子的人，一看到喊他的胖子，愣了一下，
嚇得臉色煞白，扭頭就跑，邊跑邊喊：“別找我，別找我。我那天不是故意打死你的，
我多給你燒紙錢，需要多少你托夢告訴我就行了，要多少給你燒多少。
”那瘦子害怕跑的飛快，胖子迫于我的淫威不敢不追，追的氣喘吁吁，最后抄了個近道，
堵住了猴子，胖子累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彎著腰倒著氣兒，伸著手指著他，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那猴子看胖子累成這樣，彎著腰慢慢靠近胖子，用手捅了捅胖子，
發現自己能碰到。說：“胖子，你是人是鬼？”“滾你媽的，你才是鬼，你爸爸是鬼，
你們全家都是鬼！”胖子打掉他的手，好不容易倒好了氣兒罵道。“嘿，你沒死啊？
”瘦子看起來還有點高興拍著胖子說。胖子說：“我是沒死，但是你快死了！
”“胡說什么呢？咋的？你為了四十萬要殺了我？”瘦子問道。“哼，我倒是沒想殺你，
但是你死期就要到了。”胖子不屑道。“你什么意思？”瘦子山下打量著胖子。
胖子神神秘秘的探過身子，在瘦子耳邊說：“那玩意找來了！”“哪玩意？
”“就……就是那玩意？”“你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我走了。”猴子不耐煩了，就要離開。
胖子一把拽住他：“那天，下雨，咱們一起……”說著，用手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然后對猴子做了一個“就是這樣的”眼色。猴子先是困惑，
然后推了一下胖子說：“胡說八道，老子不怕，有種讓她來找我！膽小鬼！”說完就走了。
胖子看著他的背影對我說：“白小姐，那活就是他給找的，他那天跟我說，
只要我喝酒喝的醉醺醺的，用大燈晃你就行，剩下的就交給他。”“可是我不認識他，
他為什么要殺我？”“白小姐，不是他要殺你，是有人給他錢，讓他殺你的！”“是誰？
”“我不知道，我問他，他也不說，只知道是個女的。這活兒一共給五十萬。
”“這么多……”我想不出來，我認識的人當中，到底有誰愿意拿五十萬殺我。警察局。
一個60歲左右的大媽蹲在警察局，每出來一個警察，她就要問一句：“警察同志，
我女兒的案子找到兇手了嗎？”“大媽，已經說過了，你女兒是死于交通意外，
她的鑒定報告不是已經給你了嗎？”“不不，不會的，我女兒不會的，她開車很小心，
對車子也很愛護，怎么會剎車失靈呢？”“大媽，現場損毀嚴重，也沒有找到人為的痕跡。
如果有其他的線索，我會通知您的。”“可是同志，我女兒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找到了嗎？
”“還沒找到，所以這是疑點，不過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這個大媽，
就是我的母親，從我死以后，她每天都會來到警察局門口蹲守，詢問案件的進展，
可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我媽回到家，白露在家等著她。看著她回來，
趕過去：“媽，你又去警局了，不是都說了，是意外嗎？”“媽不信！
”媽媽掩面搖著頭哭了出來。一輛小轎車開的東倒西歪，
副駕駛座位上是一個嬌艷欲滴的年輕女孩兒，兩個人在車上大笑著，
女孩兒時不時地親那個瘦男人一下，男人的手不安分地在女孩兒的大腿上四處游走，
突然一個急剎車，嚇得兩個人臉都白了。一個身穿寶藍色大衣的年輕少婦差點被他們撞了。
男人下車來查看：“小姐，你沒事兒吧？”“沒事兒，就是腳太疼了。”我揉著腳踝，
“好像走不了了。”男人看了看我，對旁邊的女孩兒說：“CICI，你先回去，
我帶這位小姐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受傷。
”那個叫CICI的姑娘極不情愿的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臨走的時候說：“完事兒了別忘了去找我。”“知道了！”男人揮了揮手。他把我扶起來，
極其溫柔的讓我坐到副駕駛座位上。“小姐，我們先去醫院吧。”“不用了，
其實沒那么嚴重，休息一下就好了。”“那怎么行，我看你的腳都腫了。
”我看了看自己腫起來的腳說：“沒事兒，要不，你送我回家吧，路上買點藥膏，擦擦就行。
”男人看了看我，答應。我說了一個地址，便開了過去。“小姐這么晚，怎么一個人在路上，
多危險。”“確實是挺危險的，我看您的車開的也是七扭八歪的，是在玩炫技嗎？
”我掩嘴笑著問。“哈哈”男人說：“這樣確實還挺危險的，上次我就差點撞到一臺車。
”“哦？怎么回事？”“嗨，沒事兒沒事兒。”這個叫猴子的瘦男人擺著手，不以為意的說。
“五十萬，都花了嗎？”“五十萬……”他忽然吃驚地轉過頭看著我，“什么五十萬，
你胡說什么呢？”我柔媚地看著他說：“為了這五十萬，殺了我，你確定這錢你花得了嗎？
”04猴子的手明顯開始發起抖來，試圖要把車停在路邊，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讓車停下，
反而越開越快，猴子踩著剎車，可剎車卻如失靈一般沒有任何作用。我微笑著看著他，
他的面色越來越蒼白，“你……你是誰？”我拿起他的手機，
他的手機上開始播放著車禍那天的全過程，他越看越害怕，褲子也暈濕了一大片，
顫巍巍地說：“小……小姐，我，我真的是拿錢辦事，不關我的事，你原諒我吧！”“哦？
是誰？是誰給了你錢？”“我……我不能說……我們這行有規矩……”“啊，對，規矩。
沒關系，我自己可以找到，那你就去死吧。”我微笑著。車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方向盤也失去了作用，它開始按照自己的路線狂奔并躲避著前方的車輛，幾次差點車毀人亡。
現在車子竟走向一條正在修建的盤山路上。撞毀障礙后，猴子已經大哭出聲，
終于喊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住在蒹葭天府。”車在最后將要沖向山崖的時候，
車子猛然停住。我盯著猴子問他：“我的行車記錄儀呢？
”猴子的面色隨著車子停下開始有所好轉：“不……不知道……那天我拿下記錄儀，
就送到蒹葭天府她指定的位置上，就走了，我從頭到尾都沒見過她。”“事成之后，
你怎么找她？”“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我又讓車向山崖的方向蠕動了一下，
他嚇得馬上說：“有，有，我想起來了，她……她有兩次打電話，用了兩次同樣的號碼。
”并把號碼背給了我。“姑奶奶，我求求你，放我下來吧！”猴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求我。
我沒有理他，車子就在崖邊卡著，他能不能順利脫困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更新時間：2024-12-04 10: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