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朝堂躁動,看戲的心焦的竊喜的,百官交頭接耳,一中嘈雜聲中:
“陛下,臣冤枉啊,臣萬萬沒有膽子欺瞞朝廷,謊報賬目啊陛下!”王岳跪在堂下,他是真的慌了,原以為張和只是要參戶部一本,他多少受些損失,最多不過掉層皮,哪成想張和這個老東西直接參到他身上,這是要他的命啊!
“哼!冤枉,那匪窩中可是發現了王大人與劫匪勾結的親筆信,匪窩里頭還有為王大人分好的糧草,你還敢說冤枉!”
大理寺卿站了出來,聲音洪亮,錚錚有詞,一字一句回蕩在偌大的朝堂。
王岳跪在堂前,渾身顫動,脊背一時已經被冷汗打濕,他全然聽不進去耳邊的各種聲音,只是慌不迭的否認,卻又只是一直喊冤枉。
褚宵行端坐在明堂上,安靜的充當吉祥物。他方才被相父喊醒的急,這會兒還困著,若不是他相父在這里,他都要睡過去了,這滾玉鎏珠也壓得他脖子疼。
“請戶部侍郎到天牢坐坐,三日后處斬。”
清冽的少年聲入耳,百官靜了下來,謝歸未掃了掃那幾個想要站出來求情的官員,心中記下他們的名字,淡淡開了口。
朝中再無聲音,王岳死死盯著一身暗紫朝服的謝歸未,全無之前的驚恐,眼中陰毒再不遮掩。
到這個時候,他還有什么不明白,這是給他下的套,那匪頭子與他交易時間不算短,哪里會不知道燒了那些信件,怪不得,怪不得這次交易之人換了,那匪窩里頭,想必也早已換了天。
謝歸未淡淡回視,毫不躲避,這樣的角色,他今后還要處置不少。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看著王岳瘋狗似的咒罵丞相,最后被侍衛堵住嘴,狼狽的拖了下去。
殿內針落可聞,小皇帝臉色很平靜,視線從未離開過他的小相父,對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
文武百官的躁動也只是一時,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畢竟對他們來說,這也是小場面了,大半年前先帝逝世,御林軍軍圍了半個皇宮,那個謫仙似的少年領著十一歲的新帝一步步踏上丹陛御座,在太和殿前連斬四位老臣,杖責、貶低、發配京官十余人,手腕之強硬令人心驚。
那時的新任丞相一步步踏著染血的御階把新帝抱到了龍座上,第一個掀袍跪下,呼陛下萬歲,后來‘陛下萬歲’被剩下的文武百官甚至宮門守衛連帶附近百姓喊得幾乎聲震晏都。
接著是整頓朝綱,連頒十余新詔令,條條直指國弊,切中事宜,其中深謀遠慮,朝臣嘆服。
畢竟誰也沒有想到,相府那個只活在傳聞中的驚才絕艷的少年,治國理事能有這樣的手段與才干……
“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不日的科舉定要重視起來,此次李太傅監考,殿試由本相親自主持。”謝歸未一語打破了朝堂的沉默。
“臣,定不負丞相眾望!”李太傅邁步上前,他身量傾長,脊背挺直,須發斑白,已是耳順之年卻聲音洪亮,步履穩健,在朝中頗有聲望。
朝會步入正軌,眾臣照例參議,仿佛方才之事從未發生過。
又是小半時辰,午門的官道才喧囂起來。
“入主殿試啊!”官道上有位官員自語。
“大人慎言,這可不是我等能妄議的,既是為了大殷的江山,我等也該鞠躬盡瘁。”身側另一位官員及時接了話。
更新時間:2024-12-04 08:5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