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去李府下聘時,特意選我去郊外別院養(yǎng)病的那天。途中被他心腹騙回去,
聽到燕寒跟李大人說:“筱筱是我妹妹,我此生心悅李小姐一人。”朋友很擔心,
也有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想看我到底是多么的不自量力。林傾則愿以自家產業(yè),
換我覓得良人,開心順遂。但他們不知,我記憶恢復,同燕寒再無可能。我記起,
我有個愛入骨髓的人,叫林傾。失憶時,錯把燕寒當成了他,做了很多蠢事。如今,
與林傾前緣難續(xù)。誰知林傾步步緊逼,又爭又搶又要,硬是把難續(xù)的前緣,譜成一段良緣。
1“姑娘,公子是心悅你的。那只是權宜之計。”我站在人群中看著燕寒身上的大紅喜服,
只覺得刺眼,可笑。我盯著燕寒,聲音無波無瀾:“你無需替他說話,我與他只是無緣。
”李大人透過人群,精明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朝我擺手:“筱筱過來,
都是一家人站那么遠作甚。”燕寒轉身對上我時,眉頭皺了下。快步來到我身邊,
關切的詢問:“你不是去養(yǎng)病,怎么來這。風這么大,穿這么薄,會生病的。”我注視著他,
那一副關心人的模樣慣會糊弄人。此情此景,說這些話讓人惡心。突然肩頭一重,
一股茶香縈繞鼻尖。被人從后披上披風,我順著白皙修長的手指往上,
一眼見到記憶中的林傾。我渾身僵直,不想被他知曉我恢復記憶。林傾平視燕寒,
溫文爾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忍拒絕的意味:“燕公子,我今日找你有生意要談。
”2林傾把我擋在身后,跟看不見周圍的人和事一般。
自顧自的說道:“我見燕公子能力出眾,是人中龍鳳。愿以東街十個鋪子為添妝,
把我唯一的妹妹嫁與你,結成秦晉之好。要求:你此生只能娶她一人。
”“東街可是最繁華的地段,還是十個鋪子,林公子真是財大氣粗。
”“林公子的妹妹福氣真好,相公和哥哥都那么厲害。”“今日是燕公子和李大人獨女成親,
林公子這么做不是直接和林大人對上。”“林府財大氣粗,李大人不還是要靠林府養(yǎng)嗎?
”我心頭一緊,林傾哪來的妹妹。他是家中獨子,這么做想干什么。
我下意識伸手拉了拉他衣袖:“林公子,今日說這些不合適。”“怎會。
”林傾轉身眼眸含笑,寵溺的看向我:“今日時機正好,再合適不過。”我糾結再三,
還是脫口而出:“你是家中獨子,哪來的妹妹。”失憶后,林傾幾次試探,暗中相助。
我與他算是有過幾面之緣,但家中情況真是不知道。可,民不與官斗,李大人今日嫁女,
林傾不該如此。林傾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誘導的詢問:“我見到你就覺得親切,讓我記起我早夭的妹妹。我把你當成妹妹,
想為你尋門婚事。這婚,你可愿。”我瞪大雙眼,
不敢相信這話是能從經商奇才林傾嘴里說出的。反應過來,我面色凝重。與他拉開距離,
環(huán)視眾人一圈。尤其是面色難看至極的李大人,我特意多看幾眼。收回眼神,搖頭:“不愿,
燕公子是我哥哥。今日是哥哥大喜的日子,林公子莫要開玩笑。就算你要替我相看,
那也該問過我而不是按自己的意愿。”越過林傾,來到燕寒的面前。
伸手從頭上取下燕寒曾送我的白玉簪,遞給燕寒。“哥哥今日大婚,筱筱沒什么能拿出手的。
這白玉簪質地還算不錯,當做賀禮贈予哥哥,愿哥哥與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燕寒眼神陰冷的盯著我,片刻接過我手中的白玉簪。
轉身跟李大人和接親的人們解釋了大概,街上又恢復成最開始的熱鬧。
“姑娘~”我看了眼身邊的婢女,有些疲乏:“你不必再跟著我,你是燕寒的婢女不是我的。
”白玉簪是我與他二人的定情信物,也是那時他說此生唯我一人。也就是那一刻,
他與我記憶中模糊的人影重疊在一起。讓我把林傾錯認成燕寒。之后,
燕府被小人陷害財產充公,全家為奴。我?guī)退猎┑醚倨鸺覙I(yè)。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一對,也有認為我配不上他的。但,這一切在他接下白玉簪那刻,
就都過去了。3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孱弱的身體實在是走不下去,
我來到茶鋪要了杯茶,歇歇腳。“咳咳,咳咳咳。”我看小販端過來的梨湯,嘴角勾起。
還是有好事發(fā)生的,咳嗽就碰巧遇到賣梨湯的茶鋪。一碗梨湯下肚,身體暖好多,
人精神不少。“再來兩碗梨湯。”我抬頭見林傾一襲華貴衣袍,坐在粗糙的長椅上,
手隨意的放在不平整的桌面上。不得不說,他這一身跟這簡陋的茶鋪一點都不搭。
我掃視一周:“周圍有很多空位。”林傾點點頭,溫柔的說著精明的話:“我知道,
我是來談生意不是來喝茶的。我欣賞你是真的,剛才多有冒犯,來給你賠罪。
”林傾把小販端上來的梨湯,往我面前推了推。“賠罪禮。
”林傾端起自己手邊的另一碗梨湯,喝了一大口。
認真道:“我家東街瓷器鋪管事手腳不干凈,我把他趕出去,現在鋪子沒管事。
我想請你去當管事,銀錢什么都好說。”我盯著林傾,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么。
但除了求賢若渴,其他什么都沒有。東街瓷器鋪我知道,挺大的。鋪子二樓是賬房,會客室,
客房。我正打算從燕寒那搬出來,林傾就給我送來既能住又能賺錢的瓷器鋪子。
要說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我喝了口梨湯,雙手抱著碗,貪婪的吸取著碗上的溫熱。
冷靜又不失禮貌的拒絕:“好意我心領,但你我萍水相逢,得你如此照顧,我受之有愧。
林公子尋其他人吧。”我起身離開茶鋪,刺骨的寒風吹得我難受,我拉了拉身上的披風,
這才暖和些。害,披風忘記還給林傾了。我這些年都在為燕寒而活,賺的錢都以燕寒的名義。
細算起來,我?guī)缀跎頍o分文,現在連客棧都住不起,更不要提買房住。回家更是不現實,
就爹爹他們那樣。一會去肯定鬧的人盡皆知。單數我替燕寒做的那些事,
在生意上坑林傾的次數。我都無顏面對林傾,所以恢復記憶,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可,
我也不能餓死,凍死,更何況我拖著病體,也不方便。思索至此,我一咬牙。轉身回頭,
老遠就看到林傾在茶鋪還沒走,連忙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故作老成:“我剛才想了想你也不容易,更何況你今日算是為我得罪李大人,
雖然好心辦壞事,但心是好的。”說著我咳嗽一聲:“所以,我答應。
”4我見林傾一臉笑意地看著我,底氣有些不足:“走吧,不是說要讓我過去幫你忙嗎?
”林傾不慌不忙的起身,眼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情愫:“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他對我很重要。”我心里咯噔一下,連忙岔開話題。路上我大概了解瓷器鋪現在的情況,
但我來到門口時,整個人懵了。亂,一個亂字了得!嗑瓜子的嗑瓜子,推牌九的推牌九。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他這個人,手下應該不會成這樣吧?不知誰喊了聲。
“東家來了。”鋪子里所有人站起來,因太過緊張還有些滑稽。我上前一步環(huán)視眾人,
對著一位稍微年長的伙計詢問:“瓷器鋪現在有幾個伙計?”“5個伙計,有一個在后廚,
在這的是4個人。”我點點頭:“介紹一下,我以后就是這里的管事。
你們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另外,我不允許今天的情況再出現。”林傾依舊溫文爾雅,
面帶笑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在他的預料之內。“我?guī)闳巧峡纯矗院竽憔妥巧稀?/p>
”我擺手拒絕:“不必,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住的地方隨后再說,
東家你有事就先去忙。”林傾沒再停留。我把瓷器鋪的5個伙計叫過來,挨個詢問一番,
安排好一切。來到樓上,簡單打掃。咚咚咚~“管事這是您的藥,
您看是在房間里喝還是我給你放外面?”我鋪床的手一頓,來到門邊,打開門看著伙計,
尤其是他手里的藥,眉頭一緊。伙計看我有疑惑,
開口解釋:“這是東家剛才走時安排我們的。他說您身子不好,讓我們小心照顧著。
”頓了頓:“您看飯什么時候上,有什么忌口嗎?”我從伙計手里接過藥,搖搖頭。
“晚些時候再吃,沒忌口。”坐桌邊喝完藥,感覺整個身子都暖和許多。回想著今日種種事,
總覺得有些不對。林傾是個商業(yè)奇才。他的店鋪怎么會亂成這樣?莫不是有意為之?
那他的目的呢?罷了,先把身體養(yǎng)好,之后就不要再與他有太多牽扯。翌日清晨。
我看著煥然一新的鋪子,心中的疑惑更深。仿佛昨日的亂象,就是為留下我,做給我看的。
來不及深思,便見李大人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來。“這不是燕寒妹妹嗎?
”我大方上前介紹:“李大人好,我是這里的管事。不知李大人這是?”李大人抬了抬眼皮,
有些敷衍:“管事那就好辦啊。看在你是燕寒的妹妹,我也不為難你。
他們之前買這的瓷器回去發(fā)現質量不好,過來討說法,尤其是這位。
”李大人說著把離他最近的一位富商,往前拉了拉。“他之前告到本官這。
說這鋪子盜用他家樣式,也不給說法,現在你既是管事,那你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我?guī)е畲笕艘蝗喝藖淼蕉菚褪遥泻艋镉嫿o眾人上茶。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明擺著就是找事兒的。我從伙計手里接過茶壺,給眾人了茶笑道:“李大人,
你看我也是剛到這兒,具體的事情還不太清楚。至于盜用樣式這事,還請您拿出證據,
畢竟這沒證據的事兒,我也不好給東家那邊匯報。”放下茶壺,
自然的坐在椅子上:“李大人也都說,咱們可是親戚,肯定不會為難我的。
”李大人抿了口茶,皮笑肉不笑:“是啊,不會為難。可那些用高價買假貨的,
他們可是把證據拿來了。”我看著一位富商從懷里掏出盒子,把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個爛掉的瓷器。我伸手拿來看確實質地不好。讓伙計拿出來同款,
當著大家的面對比。“李大人,您看我們鋪子賣的是這種,而這位公子的粗糙不成樣。
我們瓷器鋪只出精品,所以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當然,我這初來乍到的,想著和氣生財。
所以這些我送給你。至于有什么誤會也還請您看在李大人的面上寬宏大量,
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說著我看向李大人:“李大人還好你今日來了,不然出這些事。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解決呢?今日啊,我這以茶代酒敬李大人一杯。
哥哥可是娶了一位好嫂嫂呢。”我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看向李大人保證樣式偷盜事件,
我十分重視。會報告東家,嚴厲徹查。到時候給眾人一個滿意的交代。李大人裝作為難,
想了想開口道:“這件事不能一直拖著,得有個時限。三日后我會上門要答案。
屆時你可不能說我不給你面子。”送走李大人。沒喘口氣,就看到林傾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5“讓你受委屈了。下次遇到這種事你不用理他,讓他來找我。”聽到林傾這么說,
我掩飾尷尬。看向身邊伙計:“誰讓你們去通知他的?鋪子出問題,
哪有讓東家直接過來的道理。該是我去向東家匯報才對。”林傾咳嗽一聲,
認真道:“這不怪他們。李大人鬧的動靜太大,是沖我來的。是我連累你。”我不再追究,
帶林傾來到會客室。把剛才的事情經過跟林傾說了一次,尤其重點說樣式盜竊。
林傾面色凝重:“我們家的樣式都是由專門的畫師親自勾畫而成,怎么可能會盜用他人樣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再多都沒有用。再者,想一次性找這么多人過來。
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干成的。怕是李大人和燕寒早就想對林傾心動手。想到這兒我心下一涼。
滿眼神中滿是擔憂的看向林傾,思索再三:“我身為管事,這件事情我會負責到底。
東家最后真的保不住,你就把我推出去。”他們共同設的局不是那么好破。
瓷器鋪生意主要就是那些達官顯貴,那些人又最是看重臉面。樣式盜竊這樣的事,一旦承認,
等同于失去所有達官顯貴的支持。“管事你讓我去買的瓷器我買回來了。
”我從伙計手里接過瓷器,看了遞給林傾:“他家做的沒有我們家好。要是我們瓷器鋪沒了,
他家應該就是咱這獨一份生意了。”“呸,他們想得到美。樣式跟咱鋪子做的一樣,
更新時間:2024-12-04 08:4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