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本破舊的賬簿上，發現了自己的死亡日期。更可怕的是，那個日期正在改變。因為，
我的陰壽，正在被人偷走。1我在一本破舊的賬簿上，發現了自己的死亡日期。更可怕的是，
那個日期正在改變。祖母下葬的第七天，我翻出了這本藏在她床底的舊賬簿。封面已經泛黃，
邊角處還有暗褐色的痕跡。那不是銹跡，而是血。翻開第一頁時，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賬簿。左邊寫著"陽壽"，右邊寫著"陰壽"。
每個名字后面都跟著兩串數字，像是在記錄著什么。王婆，陽壽三年零四個月，
陰壽二十年零八個月。張強，陽壽八個月，陰壽四十年。小紅，陽壽十五年，
陰壽一年......當我翻到最后一頁時，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李明，陽壽五十年，
陰壽......我的陰壽數字是空白的。確切地說，那里本該有數字，
但被人用刀片仔細地刮去了。床底深處還壓著一個黑色的布包。我顫抖著手打開它，
里面是一把生銹的剪刀和一張泛黃的紙人。紙人的背面寫著我的名字。更詭異的是，
那紙人的右手，正在慢慢變黑。"咚咚咚——"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得我一激靈。"李明啊，
你祖母的頭七就要到了，該準備還陰禮了......"門外傳來王婆沙啞的聲音。
我看著手中的賬簿，
然想起祖母臨終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千萬別去參加還陰節......""你的陰壽，
已經被人借走了。"---我放下賬簿，手心全是冷汗。窗外的烏鴉不知何時落在了枯樹上，
發出刺耳的叫聲。天，突然就黑了。而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2我不知道自己在門后站了多久。手中的賬簿仿佛帶著千斤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窗外的烏鴉還在叫，那聲音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在我耳邊縈繞不去。祖母生前最討厭烏鴉，
說它們是勾魂使者的眼睛。現在想來，或許她早就知道些什么。
王婆的聲音像一把銹刀："開門吧，我知道你已經找到那本簿子了。"這句話讓我渾身一顫。
我看了眼桌上攤開的賬簿，那一頁上我的名字格外刺眼。
被刮去的陰壽數字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凹痕，仿佛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深吸一口氣，
我打開了門。走廊的燈早就壞了，沒人修理。黑暗中，王婆佝僂的身影像一團濃墨，
她的眼睛卻亮得嚇人。"進來說吧。"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喉嚨干澀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王婆走進屋子時，帶進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那是祭祀時才會用的香，嗆人卻不讓人討厭。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桌上的賬簿上，
仿佛早就知道它會在那里。她伸出枯瘦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名字，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你知道為什么你的陰壽被刮掉了嗎？"她問這話時，
眼睛一直盯著賬簿，卻像是在看著另一個世界。我搖頭，喉嚨發緊說不出話。
房間里突然安靜得可怕，連窗外的烏鴉都不叫了。"因為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王婆說著，
從她那件打著補丁的老棉襖里掏出一面青銅小鏡。鏡面暗沉，邊緣雕刻著古怪的符文。
她把鏡子對準我，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然后倒吸一口冷氣。鏡中的我，沒有影子。
就像是被人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一樣。"每個人都有陽壽和陰壽。"王婆的聲音變得莊重，
"陽壽是活著的時間，陰壽是死后在陰間存在的時間。這是天道規矩，從古至今都沒變過。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陰壽用盡，就會魂飛魄散。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那我的陰壽......""被人借走了。
"王婆打斷我的話，"就在你祖母去世的那天晚上。
"我想起那天晚上確實聽到院子里有動靜，但以為是野貓。祖母走得很安詳，臉上帶著笑。
現在想來，她是不是已經知道會發生什么？"借走的人只有七天時間還回來。"王婆繼續說，
聲音里帶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沉重。"否則......"她的話沒說完，
但我注意到桌上的紙人右手已經完全變黑了，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還有七天？"我追問道，
聲音里帶著一絲希望。"不，"王婆搖頭，眼神里帶著憐憫，"從你祖母去世到現在，
已經過去三天了。""你只剩四天時間。"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口。我猛地站起來，
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誰？是誰借走了我的陰壽？"王婆看向窗外，
月光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照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你知道為什么這個村子每年都有人失蹤嗎？
"我愣住了。確實，從我記事起，村子里每年都會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
大家都說是外出打工，但從沒人見他們回來過。"因為他們都參與了陰壽交易。
"王婆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而交易的代價，就是......"突然，
外面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了夜的寂靜。那聲音里包含的恐懼讓我汗毛倒豎。
我沖到窗前，看見小紅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指著什么說不出話來。她平日里總是笑瞇瞇的，
現在卻面無血色。在她面前，躺著一具干尸。那是三天前剛來村子的張強。
他來的時候還是個高大魁梧的漢子，現在卻只剩下一具皮包骨頭的軀殼。他的右手，
和我紙人的右手一樣，已經完全變黑。"你得在還陰節之前找回你的陰壽。"王婆說這話時，
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否則，你就會變成下一具干尸。"我看著桌上的紙人，
恐懼如潮水般漫上心頭。因為就在這一刻，它的左手，也開始慢慢變黑了。王婆說得對，
時間真的不多了。到底是誰，偷走了我的陰壽。3村里的人都在議論張強的死亡。
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看著地上那塊已經被清理干凈的土地。
昨天張強的尸體就是倒在這里，像一具被曬干的標本。王婆說這是陰壽耗盡的下場，
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村里開始為還陰節做準備，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燈籠。
這些燈籠和普通的不一樣，里面裝的不是蠟燭，而是一種發著幽綠色光芒的螢火蟲。
王婆說這些不是真的螢火蟲，而是游魂所化。我站在自家院子里，
看著對面張貼的還陰節告示。告示上寫著："本月十五，還陰節如期舉行，
請各家準備好還陰禮。"還陰禮清單很簡單：一盞魂燈，一個紙人，一件亡者遺物。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紙人，它的左手已經完全變黑了。小紅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李老師，我好像知道是誰借走了你的陰壽。"我猛地轉身，
卻發現小紅的眼神有些躲閃。"三天前，我看見張強和一個人在祠堂里交易。
""他們用了一面銅鏡，還畫了很多符咒。""那個人我認識，
是......"小紅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陰風突然刮過。院子里的魂燈劇烈搖晃，
發出詭異的綠光。小紅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她轉身就跑，
消失在了暮色中。我追出去幾步，卻只看見地上散落的幾張符紙。
符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的文字：借陰契。這時王婆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她的表情異常凝重。
"還陰節不只是個儀式，更是一場清算。""三十年前的還陰節，整個村子消失了三十個人。
""而今年，又到了三十年的輪回。"我看著王婆，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您是說，
三十年前參與陰壽交易的人......""都在那場還陰節中消失了。"王婆點點頭，
從懷里掏出一本陳舊的日記本。"這是你祖母的日記，她讓我在適當的時候交給你。
"我翻開日記，第一頁就寫著驚人的內容："我參與了三十年前的陰壽交易，
為了救活重病的明兒。""現在，債主來討債了。"我的手開始顫抖，
繼續往下讀："陰壽交易看似簡單，實則代價極大。""借來的陰壽必須還，
不然就會魂飛魄散。""但還的方式有兩種：要么自己還，要么......""找人代替。
"我合上日記，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王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知道為什么張強會死嗎？""因為他想用偷來的陰壽，
代替別人還債。""但他不知道，陰壽的債，只能由欠債的人自己還。"我看著天邊的落日，
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祖母才會在臨終前警告我，不要參加還陰節？"王婆沒有回答，
只是指了指村口的方向。夕陽的余暉下，一隊穿著紅衣的人正緩緩走來。
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提著魂燈，燈光在暮色中格外詭異。"還陰節的儀式已經開始了。
""從今天起，每天都會有一個人消失。""直到還陰節當天，所有的債都要清算。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右手的小指也開始發黑了。就像紙人一樣，
慢慢被侵蝕。時間真的不多了。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債主，還是替死鬼。4夜色漸濃，
村子里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我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祠堂。那里是還陰節的核心，
所有的陰壽交易都在那里進行。王婆告訴我，祠堂里藏著一個秘密。
一個關于陰壽交易的秘密。我必須去那里，找到答案。小紅不知什么時候又出現在我身邊，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李老師，我陪你去。"我點點頭，心里有些感激。
我們沿著村里的小路，朝祠堂走去。路過紙人巷時，我停下了腳步。
紙人巷是村里最古老的一條巷子，兩邊的房子都已經破敗不堪。巷子里掛滿了紙人，
每個紙人都寫著一個村民的名字。這些紙人是用來替代真人的，傳說中可以代替人承受災禍。
我看著那些紙人，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小紅拉了拉我的袖子，指著一個紙人："李老師，
那是你的。"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一個寫著我名字的紙人。
紙人的右手已經完全變黑，左手也開始發黑。我伸手去摸，紙人卻突然掉了下來。就在這時，
巷子深處傳來一陣低語聲。我和小紅對視一眼，順著聲音走去。巷子盡頭是一間破舊的屋子，
門半掩著，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我推開門，發現屋子里坐著一個人。是張強。不，
應該說是張強的鬼魂。他坐在一張破椅子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你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絕望。我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張強抬起頭，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悲傷。"陰壽交易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壽，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我以為可以用別人的陰壽來延續自己的生命，但我錯了。""陰壽的債，
只能由欠債的人自己還。""而我，只是個替死鬼。"我聽著他的話，心里一陣發冷。
"那我呢？"我問，聲音有些顫抖。"你是債主，還是替死鬼？"張強沒有回答，
只是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憐憫。"去祠堂吧，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但要小心，
那里也是陰壽交易的終點。""很多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我點點頭，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沉重。小紅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離開。我們走出紙人巷，朝祠堂走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異常沉重。張強的話讓我感到不安。祠堂的門口掛著一盞魂燈，
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詭異。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祠堂的大門。里面空無一人，
只有一張供桌，上面擺著一本賬簿。和我在祖母床底找到的一模一樣。我走上前，翻開賬簿，
發現上面寫滿了名字。每個名字后面都跟著兩串數字，陽壽和陰壽。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后面依舊是空白。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轉過身，看見王婆站在門口，
手里提著一盞魂燈。"你來了。"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神秘。
"這里就是陰壽交易的終點。""所有的債，都要在這里清算。"我看著她，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你會知道的。"她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做出選擇。""要么還債，要么......""找人代替。
"我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王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命令。
"選擇吧，時間不多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右手的小指已經完全變黑。
5祠堂里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王婆說要舉行一場招魂儀式，找出借走我陰壽的人。
小紅一直站在我身邊，她的手冰涼得不像活人。我開始注意到一些異常的細節。
比如小紅的影子，在魂燈的光芒下顯得格外扭曲。比如她看向王婆的眼神，
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敵意。王婆開始布置招魂儀式，在地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圓圈。
更新時間：2024-12-04 02: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