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潑了一杯水,我被剛墮胎的女人數(shù)刀砍死。臨死之前,
我聽見她拿著刀怒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是你!都是你潑水誤導我!
”“你嫉妒我懷的是兒子,哄騙我,還誘導我殺了他!
”“就讓你在九泉之下給我的孩子陪葬吧!”再睜眼,我又看到了那個捂著肚子的女人。
她盯著我的水杯,這次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她終于笑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男孩啊!多謝醫(yī)生指點!”“這下,我們家墳頭終于可以冒青煙了!”1“醫(yī)生,
我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啊!”病歷本上,女人名叫李青,已經(jīng)是48歲的高齡。
她穿著廉價的孕婦裝,憂心忡忡地問我。上一世,
我僅僅只是在給她做產(chǎn)檢的時候把昨晚的水倒進垃圾桶,她便認為我在暗示她。幾日后,
她舉著刀沖進我的辦公室。刀刀落下,口中振振有詞:“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就是嫉妒我懷的是兒子!想用潑水讓我以為這胎是女兒,活活害死他!”“殺人償命,
就讓你在九泉之下給他陪葬吧!”我身中數(shù)刀,其他醫(yī)生趕進來時我已奄奄一息,
毫無生還的可能。這輩子,我小心做事,尊重他人命運。李青見我沒說話,
連忙遞給我一個紅包,鼓鼓囊囊,我推手拒絕。于是,她死死地盯著我,
臉色也因我的每個舉動而瞬息萬變。“醫(yī)生,你還是收了紅包,告訴我吧!”“急死了!
給點暗示也可以啊。”桌上的水還是昨天倒上的,恰逢冬天,杯里的水冰冷刺骨。
只是這一次,我把那杯水一飲而盡,沒有收她的紅包。“醫(yī)院有規(guī)定,男孩女孩我不能透露。
”李青看見我喝水,瞬間喜笑顏開,拍掌叫好。“謝謝醫(yī)生指點,您可真是醫(yī)者仁心啊!
”“我剛剛還以為你要把水喝了,喝了好啊喝了好!”“這下,
我們家墳頭終于可以冒青煙喱!”我知道,她一定以為我又在暗示。
畢竟她認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把水潑了就是女兒,水沒潑就是兒子。
大齡產(chǎn)婦懷孕很危險,是要定期產(chǎn)檢的。哪怕記恨她上一世殺了我,我還是照例囑咐了一句。
“記得定期產(chǎn)檢,有不舒服及時來醫(yī)院。”“48歲了,年齡擺在這,不要胡來。
”李青臉色一變,面露不屑。“醫(yī)生,我生了三個女兒了,身子骨好得很嘞。
”“當時日子苦的時候,誰還有條件產(chǎn)檢啊。產(chǎn)檢就要花錢,賺的錢都是醫(yī)院的。哦,
估計你們醫(yī)生也會有提成吧!”這種病人,多說多錯,我就沒有繼續(xù)搭理她。
她得意揚揚地走了,把紅包放在桌上也沒去拿。一旁的實習醫(yī)生癟下了嘴,
忍不住白了她幾眼。“陳醫(yī)生,她這也太封建了吧!大齡產(chǎn)婦本來就危險,你好心提醒,
她還覺得是在騙她錢。”我拿起桌上她遺留的紅包,連忙讓實習醫(yī)生做證,
拿手機錄下了拆紅包的視頻。打開一看,果不其然,里面滿滿全是白色的紙片。李青很摳,
紅包也不過是做了做表面功夫。紅包交給小護士,我讓她轉交給院長,
以免后面李青又來倒打一耙。對于這種沒良心的人,不必和她爭辯。上天自有報應。
2大概一個月后,院長讓我去一所社區(qū)為孕婦開講座。講座中,我又遇到了李青。她看到我,
沒一點好臉色,磨磨蹭蹭坐到了最后一排。從她上次離開醫(yī)院到現(xiàn)在,一次產(chǎn)檢都沒做。
李青的肚子已經(jīng)稍微隆起了,只是唇色有些發(fā)白。一位大著肚子的女人走了進來,
我害怕她摔傷,連忙過去攙扶她。她坐到了李青旁邊,李青一臉堆笑地看著這個孕婦。
李青說話聲音很大,好像生怕我聽不到。“剛剛你是被攙進來的,
估計懷的也是個大胖小子吧!”那個女人還有些不解,
李青便又接著解釋道:“懷小子受尊重,現(xiàn)在醫(yī)生可勢利眼了,你要懷的不是個小子,
你看她還扶不扶你?”“扶你,就是佩服你了,肯定是個小子啊!”我青著臉,
對著兩人說:“不要瞎想,男孩女孩都一樣。”刻意對著李青,
我怒懟道:“有的人自己做女人,還覺得女的不如男的,真是封建糟粕思想。
”李青的臉紅了,馬上就想和我理論,我卻已經(jīng)走上講臺。還差5分鐘就講座就開始了,
會議室里陸陸續(xù)續(xù)坐滿了人。因為是為期一年的講座,我在講臺上放了交流群群號,
讓大家有事可以私下交流,也可以一起分享分享經(jīng)驗。下面聲音嘟嘟囔囔,
李青看沒有氣到我,又在四處和人說小話了。我對著她的方向:“大家對講座有什么問題嗎?
現(xiàn)在可以直接提出來。”“不要私下討論,打擾講座秩序。”大家的目光投向李青,
也明白我在暗指她。李青睜大雙眼,鼻孔也變得很大,沒一點安靜的意思。
提問者問的都很有用,多是關于孕期和新生兒的有關事情。直到話筒傳到李青手上,
她像抓住了稻草一樣地針對我。“醫(yī)生,你開這場講座賺多少錢啊?”“唉,
還是你們這些做醫(yī)生的賺錢容易,隨隨便便開個講座賣個保胎產(chǎn)品就能拿不少提成了。
”“但我們孕婦可都是弱勢群體,來賺我們的錢,你們的良心痛不痛啊!”“還有,
不是說講座結束可以免費測血壓嗎。我對講座沒興趣,能不能先測血壓啊。
”講座是政府支持的,主要是公益性質(zhì),結束后會為孕婦做基礎的血壓檢查。
李青明顯不是沖著講座而來,只是想順便蹭一下免費的血壓檢測罷了。我情緒有些激動,
卻也努力壓制下去了。“我們不收錢,不想聽可以不聽。在座的媽媽們想了解懷孕娃的知識,
請你不要打擾。”李青白著眼,“不就是個奶娃娃嗎,連孩子都沒生過還來指責我了?
”“醫(yī)生又怎么樣,我可以生過三個女兒的,現(xiàn)在肚子里懷著的還是男孩呢!
”工作人員看李青出言不遜,立馬收了她的話筒,臺下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
“這人怎么這樣啊,懷孕也不當回事?”“太過分了吧,人家醫(yī)生也是給我們科普,
這人態(tài)度干嘛這么差。”“估計又是個重男輕女的,生了三胎女娃了,
這個年齡還在為懷男娃努力,簡直像上個世紀的封建人。”李青聽著這些議論,
臉色青一塊紅一塊,沖著整個會議室的人大聲嚷著:“男娃就是比女娃強,
你們就是嫉妒我罷了!你們想被割韭菜就被割吧,反正我不會吃虧!”沒有話筒,
她的聲音也傳遍了會議室。3在被工作人員請出去之前,她已經(jīng)進了交流群。群內(nèi),
她還不斷攛掇那群準媽媽們,遠離無良醫(yī)生,尊重自然生育。“我建了一個準媽媽交流群,
大家都是有經(jīng)驗的,不用聽著娃娃都沒生過的醫(yī)生胡扯。
到時候咱們生下的小孩都是差不多年紀的,按照男女還能定娃娃親嘞!”“那醫(yī)生收了錢,
我可沒收哦。是相信一個娃娃都沒有的奶娃娃,還是我這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媽媽,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吧!”我有些擔心他們在群里傳播一些封建迷信,
立馬把李青踢出了交流群,撤回了她在群里發(fā)的二維碼。不過,在把她踢出去之前,
已經(jīng)有好幾個準媽媽不屑地離開了會議室,反而進了李青的群聊。走之前,
她們也不忘記嘲諷。“說講座結束有血壓檢測,結果講座就倆小時,浪費時間!
”“我看李姐說的對,估計就是圈錢的。沒有懷過孕的還來教我們這些孕媽媽了。
”“那醫(yī)生懂什么生孩子啊,都是醫(yī)院圈錢的罷了。”“按照李姐是歲數(shù),
都可以當那醫(yī)生的媽了,經(jīng)驗擺在那,還是李姐可信。”那群人只知道我年紀小,
卻不知道我是醫(yī)院學歷最高的醫(yī)生。作為國家重點培育的海外博士后,
我學的都是最先進最科學的技術,從業(yè)這么多年,沒有發(fā)生過一次意外,
掌握的臨床技術在國內(nèi)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講座時,這些內(nèi)容我都在自我介紹里說過,
不過她們顯然沒聽。就算聽了,也只覺得我在班門弄斧。好在大多數(shù)人還保持理智。
“不要瞎說,現(xiàn)在社會科學育娃。”“都什么社會了,你們怎么這么無可救藥啊!
”“政府好心為我們這些孕婦著想,怎么還有人這么不識抬舉!”我把群禁言,
阻止了她們繼續(xù)發(fā)言。怕事情鬧大,我用自己的微信小號進了李青的群聊,
有突發(fā)事件可以及時阻止。那群鬧事的離開后,大家紛紛在群內(nèi)討論各種有用的小知識。
但凡有封建迷信的言論,也被我們這些工作人員及時辟謠。沒想到,第二天上班的時候,
我又看見李青了。這回,她帶著一個孕婦進了我的辦公室,不屑地看著我。我氣不打一處來,
以為她是要做產(chǎn)檢。沒想到,我還沒有開口,她就先發(fā)制人。“李醫(yī)生,檢查就不用做了,
我們就來拿點藥。”“你們這醫(yī)院流程真麻煩,有藥不能直接買,還非要掛號。”“說到底,
賺的還都是我們老百姓的錢。”“你就別廢話,把藥給我們就行。”我問道:“什么藥,
按照規(guī)定孕婦必須先檢查的。藥不能瞎吃。”李青翻了個白眼,
和她身邊的孕婦對視一眼說道:“姐妹,你看我說什么來著,這醫(yī)院就是圈錢的!
”“藥本來就是按照病人的需求給的,到時候體檢完一圈,花了一堆錢,啥用沒有,
全讓醫(yī)生賺去了。”那孕婦也不滿地皺了皺眉,斜睨了我一眼。“你就按照李姐的,
把藥給我就行。”“我知道醫(yī)院有規(guī)矩,就你們那個轉性藥,賣給我算了,
你們賺點就賺點吧!”4我大驚失色,張大嘴巴差點說不出話。“你別瞎說,
哪有什么轉性藥?”“男女平等,況且孩子生下來之前本來就判斷不出性別。
”那孕婦有些自知理虧,說不出話了,李青卻還是喋喋不休。“什么男女平等,
你們自己都不信這鬼話吧。你們醫(yī)院肯定有這藥,不就是不給我們這些老百姓嗎?
”“我告訴你,你別搞資本歧視,到時候小心我告你!”我合上那孕婦的病歷本,
懶得看李青半眼。“別聽她瞎說,好好養(yǎng)胎,把這孩子生下來。
”“孩子本來就是父母的禮物,性別無論是什么都是上天的饋贈。”孕婦臉紅了,
李青卻沒半點羞愧的神色。反而,她拽著孕婦的手,拿起病歷本就往外面跑。跑之前,
她還吐了我一口口水。“庸醫(yī)!沒事,李姐帶你去找大師。”“我這胎,
就是懷之前喝了大師給的湯才變男孩的。”“李姐收了你的錢,
一定給你把事情辦的風風光光!”我聽著他們的話感覺莫名其妙。兩人離開后,
我瞬間想起了昨天李青建的那個群。那個群早就被我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再加上我基本不登微信小號,所以到現(xiàn)在都沒看群消息。點進去后,我感覺世界觀都崩塌了。
“姐妹們,我這胎是男孩,你們是什么性別啊。”底下清一色的求問,
全是打聽李青怎么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別的。李青胡扯了幾句后,又發(fā)了一句:“其實啊,
我早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男娃了,我懷孕之前可喝了不少的藥,那藥能確保我這胎是男娃。
”“要是各位姐妹不滿意孩子的性別,我?guī)痛蠹医o孩子轉性!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了,
轉性的方法可多了!”“不收大家什么錢。到時候生下來的,如果變成了男娃,
就給個一萬的紅包。要不是男娃,我一分不要!”大家紛紛感謝李青,
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質(zhì)疑的。今天來醫(yī)院的女人叫秀蘭,恰好是李青的第一個顧客。
她在群內(nèi)發(fā)言:“我的孩子肯定是女娃,酸兒辣女。
”“我以為懷孕之后我肯定就喜歡吃酸的了,結果還是無辣不歡。李姐,你有經(jīng)驗,
更新時間:2024-12-04 01: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