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嫁女兒，我受邀去送親。聽見她和其他親戚在背后嚼我舌根:「姑娘家家的，偏要讀研，
讀出來都成老姑娘了，沒人要!」從前我會當忍者神龜，假裝沒聽到。
但現在我綁定了慫包拯救系統。面對他人惡意，只要狠狠懟回去，就可以獲得獎金。
我不再沉默，直面大姑硬剛:「老太婆家家的，偏要當長舌婦，說三道四都不嫌累，
招人嫌!」屋內霎時一片寂靜……01今天是堂妹結婚的日子。天還沒亮，
爸爸就催我去大姑那兒幫忙。他向來將大姑家的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想惹他生氣，
只得風急火燎趕過去。還沒進門，大姑就使喚我下樓接化妝師，接攝影師，接早到的客人，
安排眾人客廳就坐，給他們端茶倒水，分發煙糖……腳不離地忙活一早上，等到萬事俱備，
只差接親車隊抵達時，我已經餓得雙腳發顫，眼冒金星了。客廳早坐滿了人，
我只好拎著小板凳到走廊休息。哪知剛坐下，我便聽見角落傳來大姑和幾個親戚的交談聲。
雖然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我還是聽到了我的名字，
以及大姑陰陽怪氣的話語：「她性格不討喜，跟個悶葫蘆一樣，讀書讀成傻呆子了。」
「姑娘家家的，偏要讀研，讀出來都成老姑娘了，沒人要！」「小時候就不好看，
戴眼鏡還戴得眼睛變形，這叫啥？丑上加丑呀。」萬萬沒想到，
我忙前忙后、盡心盡力給大姑幫忙，她卻在背后嚼我舌根，說我性格悶，年齡大就算了，
竟然還說我長得丑！我火氣「騰」地上來了，當即起身，想沖過去問她，憑什么這樣說我。
但多年的慫包處事原則，卻讓我怎么也邁不開步子。我害怕和大姑起正面沖突，
害怕周圍人看熱鬧的眼神和指指點點。幾乎一瞬間，我泄掉了所有火氣。
就在我要一如既往縮回我的慫包龜殼時，腦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你已綁定慫包拯救系統，
從現在開始，只要反擊他人對你的惡意，就可以獲得獎金哦。」我滿頭疑惑：「慫包？
拯救系統？」「是的，現在請你走向你的大姑，不要考慮后果，狠狠懟她！
屆時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獎金。」懟人，還有錢拿！我將信將疑地按系統指引，
走到大姑面前，清了清嗓子，學著她說我那樣大聲回擊：「老太婆家家的，偏要當長舌婦，
說三道四都不嫌累，招人嫌!」屋內霎時一片寂靜……唯有我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兩聲，
掏出一看，到賬一千！慫包拯救系統，你來真的呀！02大姑的表情，剛剛有多眉飛色舞，
現在就有多錯愕。而我，初嘗懟人的暢爽，和意外之財的快樂，
簡直像被打開了不允許自己受氣的閥門，對大姑所作所為的不滿，嘩啦啦全涌了出來。
「我天不亮就趕來幫忙，忙前忙后一早上，你連句謝謝都沒有，反倒躲在這兒對我評頭論足。
」「你倒是講講，我讀書怎么讀傻了？我讀研怎么就沒人要了？我戴眼鏡怎么就丑上加丑了？
」大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向慫包的我敢這樣跟她頂嘴。早有和事佬親戚打圓場，
拉著我的手安撫：「你這丫頭，聽岔了吧，哪有人說你？」我狠狠甩開她：「裝什么好人呀？
別以為你剛剛附和她的話我沒聽見！我還沒傻到聽不懂我的名字。」見我拂了客人面子，
大姑恢復了往日面對我的囂張，叉腰大罵：「反了天了你，多讀幾年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老師就是這樣教你跟長輩說話的？沒教養的東西！」
我毫不退縮：「你在背后把我貶得一文不值的時候，有想過教養兩個字怎么寫嗎？」
大姑撒潑慣了，當下死不承認加倒打一耙：「誰背后說你了？
我看你是嫉妒我乖女比你先結婚，才在這里胡說八道吧！」我冷笑：「你都快五十歲的人了，
還敢做不敢當。我嫉妒你女兒啥，嫉妒她年紀輕輕嫁個快四十歲的土肥圓？」
堂妹的老公外形條件確實不咋地，就是非常有錢，聽說在外面承包工程，收入相當可觀，
大姑老拿這個顯擺。或許是「四十歲」、「土肥圓」兩個詞刺痛了大姑，她當即撲過來，
揚手就要打我。真可笑，她說我的年齡和長相就可以，我說她女婿的就不行。我趕緊往后跑，
罵也罵夠了，到賬短信也收到好多，要是最后挨大姑一巴掌，可就得不償失了。跑到門口，
我對被大家拉住的大姑高聲道：「送親的事，你另找個沒有讀書，不傻還不丑的人來吧，
我不奉陪了。」身后是大姑惡狠狠的咒罵：「讀點書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啦，你給我等著，
日子長著呢，以后有你好看！」我頭也不回：「我等著，就怕你沒本事讓我不好看。」
懟人的舒暢席卷全身，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早知道懟人這么快樂，
我還當什么溫柔又禮貌的慫包呀？這些年打碎牙往肚里咽的委屈，
身體各處消也消不掉的結節，真是虧大發了！03我一離開大姑家，爸爸的電話就來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大姑惡人先告狀。按爸爸對大姑言聽計從的態度，我少不了被痛罵一頓。
不想好心情被破壞，我把手機靜音，翻墻進了我之前的高中學校，躲進了我的秘密基地，
打算晚點再回家。現下是寒假，學校四下無人。我坐在老槐樹下，一遍遍看到賬短信，
心里樂開了花，因為懟人所得獎金，足有五千之多。正當我盤算要用這些錢做什么時，
腦中又響起熟悉的系統聲：「恭喜宿主邁出懟人第一步。」我回道：「多虧有你鼓勵我，
不然我又變成縮頭烏龜了。」系統聲音很溫柔：「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宿主，
雖然你這次懟人很勇敢，但還是有些地方可以改進。」慫包拯救系統竟然還有懟后復盤功能，
這對很少懟人的我來說，簡直就是進步神器。我即刻正襟危坐，認真聽講。「首先，
面色要冷靜。別人惡意評價你，就是想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你要是怒氣形于色，
那對方的目的就達到了。所以要云淡風氣地懟回去，你越氣定神閑，對方便會越破防。」
回想剛才和大姑對峙的畫面，我確實氣得臉頰通紅，身體發抖，情緒激動，以后得改。
系統繼續說：「其次，不擴大戰場。只專注對方，把戰火燒到他身上即可，
不要牽扯到和他相關的其他人，以免誤傷。」系統評價很中肯，我之前明明是在和大姑吵架，
卻牽扯到她不在場的女婿了，實在不應該。「最后，我會提供給你一些萬能懟人短句，
多積累多運用，一定會有質的飛躍。」這是要上干貨了，我連聲說好，
打開手機備忘錄瘋狂記錄。「對方罵人長篇大論，你可以疑惑問他，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對方罵人臟字連篇，你可以捏著鼻子問他，你最近是不是拉肚子，怎么見誰都噴。」
「對方罵人毫無章法，你可以裝作害怕地給他說，你別亂吠，我被狗咬過，有陰影。」
「……」我聽慫包拯救系統講了很多懟人方法，總結出了回懟要點，那就是「與其被動防守，
以理服人，不如主動攻擊，已讀亂回」，畢竟，回懟目的不是說服對方，而是氣死對方。
直到夕陽西下，我才收獲滿滿地起身回家。04我剛進家門，
就見爸爸黑臉坐在沙發上：「聽說你今天很威武嘛。」爸爸小時候掉進河里差點淹死，
是大姑把他救起來的。因著這份恩情，爸爸對大姑各種有理無理的要求無一不從。
甚至還要求我和媽媽要像他一樣尊敬大姑，只差把大姑供在我們家的佛龕上，每日參拜了。
媽媽生前因為大姑借錢不還、亂嚼舌根、挖苦炫耀等行為，沒少和爸爸吵架，
可爸爸絲毫沒覺得大姑有錯，反而責怪媽媽太過小氣。現如今，他也要為了大姑責怪我。
有了慫包拯救系統給我的惡補，我已經升華了，心態好極了。面對爸爸的橫眉冷眼，
我淡淡解釋：「我聽見她在背后說我讀書讀傻了，還又老又丑。」
爸爸說辭和大姑一樣：「那是你聽錯了。」我靜靜看他，
為他對我的毫不維護而寒心：「所以你是信大姑，不信我啰。」他明明很清楚大姑的作風，
也很清楚我的性格，誰對誰錯，怎么會不知道？只是偏心罷了，在他心里，
最重要的人始終是大姑。爸爸干咳兩聲，語氣緩和了些：「說你兩句怎么了，又不掉塊肉，
你假裝沒聽見就是了。你大姑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眼不壞。倒是你，
大喜日子在她家鬧什么鬧，她是你長輩，就算有千錯萬錯，你也該讓著她。」
我懶得和他爭論，回了聲「哦」，轉身進了房間。
爸爸在門外繼續說：「后天我做東請你大姑一家吃飯，你到時候好好道個歉，
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好吧？」還想我道歉！大姑的臉可真大呀！我翻著手機里的到賬金額，
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她要送上門當 ATM 機，我又何必拒絕呢？于是，
我同意了爸爸的和解提議，并鄭重許諾，我一定會「好好道歉」。05約定的時間很快來到，
爸爸選了大姑家附近一家很貴的餐廳，帶著我早早就到包廂等候。說好吃飯的時間是五點半，
一直等到快七點，大姑才和堂妹、堂妹夫姍姍來遲。大姑穿了件銀蘭色水貂皮草，
頭發也新燙了大波浪，看起來跟暴發戶似的，都不帶正眼瞧我。她絲毫不提為啥遲到，
反而不咸不淡地朝我爸問：「你們怎么來這么早？」我爸一邊安排他們入坐，
一邊說我們也剛到。我轉著茶杯插話：「我們是剛到，也就等了你們區區一個半小時而已，
幸好你們來了，不然我以為你們路上出車禍來不了了呢。」
大姑面色一黑：「有你這樣說話的嗎？」爸爸趕忙解釋：「她有口無心，姐你別往心里去。」
說完，爸爸小聲告誡我：「你忘了今天是來做什么的了嗎？一會兒好好給你大姑道歉，
不要亂說話。」剛結婚的堂妹也在安撫大姑，不知她附在大姑耳畔說了什么，
大姑聽完就不再黑臉，反而很大方地說：「我不和小輩一般見識，來，都坐下吃飯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母女倆肯定沒安好心。否則，一向拿鼻子看我的堂妹，
怎么會這么好心勸大姑別和我計較，一向有氣就撒的大姑怎么會這么快壓下火氣。果然，
菜還沒吃兩口，大姑就朝我發話：「若川，你那天不管不顧地走了，可害苦了我家蕓蕓，
算命先生說，新娘子的送親姑娘雙數變單數，是很不吉利的。」爸爸接過話茬：「姐，
若川知道自己錯了，出門前還給我說要好好向你道歉。」「是吧，若川。」
爸爸朝我使了個眼色，并遞給我一杯酒。我點頭稱是，從爸爸手中接過酒杯。大姑見我乖順，
臉上閃過得意，像是早知道我聽了爸爸的話就會乖乖服軟似的，
口氣也大起來：「一杯酒哪顯得出誠意，三杯才夠！」她看向我爸，吩咐道：「快給她倒上。
」爸爸看了看我，猶豫片刻，還是把酒斟好，臉上堆著笑：「道歉是該有誠意，喝完這三杯，
之前的不愉快就一筆勾銷。」我瞥了眼擺在面前的酒，心里對爸爸的失望又多了幾分。
在面對大姑和我時，他總是會堅定地選擇大姑，
他們才是留著同樣血、從小到大一直陪伴彼此的親人。而我和媽媽，
只不過是他人生路上可有可無的過客。我早該看清了。我鄭重其事端起酒杯，
朝大姑道歉：「對不起大姑，我真誠向你道歉。我不該學你那么嘴賤，
更不該學你背后蛐蛐晚輩，更更不該說好給你女兒送親卻臨陣脫逃，
但我那天實在是被你的樣子嚇到了，害怕你拿刀砍我。」說完，我像祭奠亡者那樣，
一一將酒杯中的酒倒在地上，笑看大姑臉色一點一點變黑。爸爸臉頰通紅，
怒斥我：「你這是干什么？我專門把你大姑他們請來，讓你好好道歉，你就是這樣道的！？」
我面色不改，直視他的眼睛大咧咧坐下：「不好意思呀爸爸，我酒精過敏，
喝丁點就起一身紅疹子，搞不好還會休克進醫院，你倒的這三杯酒，我真是喝不了呀。」
爸爸臉色更紅，剛剛是怒，現在是羞。他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也是，
自己親生女兒酒精過敏都能忘，他也確實說不出什么話來。大姑則是徹底怒了，
大方寬容的面具被撕碎，起身指著我大罵：「你沒完沒了是吧，
揪著幾句話到處造謠說是我說的，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也配我在背后說，我呸！
提到你名字我都嫌惡心。」「哦，不是大姑你說的呀？那是狗說的吧。」大姑火氣上頭，
張嘴就反駁：「你說誰是狗呢？」我盯著她，咧嘴一笑：「那自然是誰搭腔我說誰啰。」
大姑徹底暴走，伸手就要過來扇我，被一旁的堂妹和堂妹夫攔住了。她越氣急敗壞，
我就越愉快。怎么辦呢？臉上的笑容藏不住呢！堂妹皺眉，語氣不善：「若川姐，
你上了這么多年學，沒學過怎么尊敬長輩嗎？真是太過分了。」我冷笑：「過分？
你也知道什么叫過分啊？大姑這個長輩平時怎么對我的，你心里沒數嗎？現在裝什么理中客，
更新時間：2024-12-03 18:2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