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然,一個在這座城市里再普通不過的公司職員。每天朝九晚五,周末睡懶覺,
偶爾加班到深夜后,靠一碗泡面打發晚餐。生活像一根沒有波瀾的直線,
偶爾想起青春時的雄心壯志,也只是一聲嘆息作罷。而這一切的平靜,
被一通電話徹底打破了。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二下午,我正趴在辦公桌上為PPT頭疼,
電話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是我爸打來的。“喂,爸?”我隨口應道,
心想著他又要囑咐我早點結婚之類的老套話題。但這次,他的話讓我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林然,聽好了。下周六,你得結婚。”“什么?!”我的嗓音瞬間提高了八度,
辦公室里同事們紛紛朝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沒聽錯吧,爸,你剛才說什么?
”我抓著手機,聲音壓低了些,但語氣中難掩震驚。“結婚,”父親重復了一遍,
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仿佛在說今天晚上吃什么,“對象已經定好了,蘇清婉。記得嗎?
”蘇清婉?我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在記憶里翻騰了好幾秒才被撈上來。小學時的同學,
一個文靜到幾乎不存在感的小姑娘。后來她家搬走,我們再沒有聯系過。“爸,
你開什么玩笑?我連人都沒見過,你讓我跟她結婚?”我壓低嗓子,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么失禮。“你見過,”父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
“而且,這事不是商量,是通知。”我捂著額頭,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爸,我不明白,為什么突然要我結婚?
”父親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清婉的父親欠了我一份人情。這是償還的方式。
”“所以,你是用我的婚姻去換一份人情?”我的語氣里帶著不自覺的憤怒,
但父親并沒有理會。“林然,我知道你不滿意,但這件事對你沒有壞處。清婉是個好女孩,
她不會拖累你。”父親的話簡短有力,帶著一如既往的威嚴,“婚禮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
你只需要按時到場。”電話掛斷了,我一個人愣在座位上,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回到家,
我嘗試聯系父親,但他的手機始終關機。母親倒是接了電話,
可她的回答更讓我氣不打一處來:“你爸說了算的事,你別問那么多,早點休息吧。
”“早點休息?下周六我要結婚,媽!”我幾乎喊了出來。母親嘆了口氣:“林然,
你也不小了。清婉這姑娘條件不錯,性格又好。你就別再鬧了。”掛掉電話后,
我只覺得一陣無力。父母的安排讓我根本沒有余地拒絕,而蘇清婉這個名字的突然闖入,
更讓我對未來一片茫然。婚禮當天,我早早就被父親從床上拽了起來,套上西裝,打了領帶,
然后被推進了化妝師的房間。化妝師一邊擺弄我的頭發,
一邊抱怨:“怎么新郎比新娘還不積極呢?”我只能干笑幾聲,卻根本沒有半點興奮感。
直到站在婚禮現場,看到那個穿著潔白婚紗的身影,我的思緒才稍微清晰了一些。
那是蘇清婉。她確實跟小時候的印象有些不同了。曾經的文靜女孩,
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優雅的女人。她的五官精致,眉眼間卻帶著一絲淡漠,
仿佛這場婚禮和她無關。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她對我微微點了點頭,
但神情冷得像一塊冰。儀式進行得很順利,雙方交換了誓言,簽了字,交換了戒指。
一切都像一場精心安排的戲劇,而我們不過是被推上舞臺的演員。婚禮結束后,
我們回到新房。這是父親為我們安排的公寓,裝潢得體,但沒有半點溫馨可言。一進門,
她就徑直走向主臥,把行李箱推到角落,然后轉過身看著我:“林然,我的時間很寶貴,
婚姻對我來說不過是交易。所以,你不要對我抱有任何期待。
”她的語氣冷漠得讓我啞口無言。我本以為她會因為這場被安排的婚姻感到委屈,
可她的從容和淡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好啊,那正好。”我聳了聳肩,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也沒打算浪費時間。”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徑自關上了臥室的門。看著緊閉的房門,我心中說不出的復雜。
父親的安排讓我卷入了這場毫無感情的婚姻,
而她的冷漠讓我連試圖建立關系的念頭都打消了。我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像是被人按了重啟鍵。而這個新版本的開始,荒唐得讓我不知所措。
婚姻是什么?愛情是什么?在這場交易中,它們似乎都變得無關緊要了。婚后的第一天清晨,
我醒來時,發現整個房子里靜得讓人不安。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
空氣里還殘留著昨晚新房裝潢的油漆味。起身后,我發現餐桌上已經擺著兩份早餐,
煎蛋、吐司,還有兩杯溫熱的牛奶。東西做得相當精致,但卻沒看到蘇清婉的身影。
她不可能已經出門了吧?婚后的第一天,她竟然這么不走心?“蘇清婉?
”我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在公寓里回蕩,卻沒有人回應。我剛拿起牛奶杯,
房間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轉過頭,我看到蘇清婉從主臥走出來。
她穿著一身淡灰色的居家服,頭發松松垮垮地扎著,一副剛起床的模樣。“你這么早起來?
”我隨口問道。她瞥了我一眼,語氣冷淡:“早餐是我早起做的,吃完別浪費。”說完,
她走到餐桌另一側,安靜地坐下開始吃飯。她的動作優雅且克制,像是一臺精密的機器。
我忍不住有些好奇。“沒想到你會做飯。”我試圖找點話題,“感覺比我做得好太多了。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如果不做飯,你可能得餓死。
”雖然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是她故意冷漠,
還是她本來就不屑于多交流。早餐結束后,她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我試圖上前幫忙,
卻被她用一句輕飄飄的話堵了回來:“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去忙你的。
”我無奈地坐回沙發上,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換著頻道,
但腦子里卻始終在想一個問題:這婚姻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接下來的日子,
蘇清婉的冷漠成為了我生活的常態。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她每天按時出門,按時回來,作息規律得像一本日程表。而我,依舊過著早九晚五的生活,
只是回到家時多了一個室友。偶爾我會試圖找點話題緩和關系,
但她總是用最簡潔的回答把話題切斷。“今天工作還順利嗎?”“還行。
”“你喜歡看什么電影?”“沒特別喜歡的。”“你會做飯,那還會做什么菜?”“很多。
”她回答得既不熱情也不敷衍,剛好讓人無法指責。但這種交流的冷淡,
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把我們隔得遠遠的。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加班回家時,
發現家里異常安靜。平時不管她多冷淡,總會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一會兒,
看看書或者刷刷手機。但那天,她的房門緊閉,整個公寓顯得格外空蕩。我敲了敲她的房門,
沒有回應。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聲音。一種不安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
我試著擰了擰門把手,門鎖沒關,輕輕一推就開了。房間里昏暗一片,窗簾緊閉,
只有床頭的一盞小臺燈亮著微弱的光。我看到蘇清婉蜷縮在床上,額頭上布滿汗珠,
臉色蒼白得嚇人。“蘇清婉?你怎么了?”我立刻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別管我……我休息一會兒就好……”她的模樣讓我完全沒法冷靜。
隨手抓起她放在床頭的外套,我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快步往外走。
“林然……”她掙扎著開口,“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別說話!”我大吼了一聲,
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我管你平時多冷,現在你必須聽我的!”她愣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身體軟軟地靠在我的懷里。送到醫院后,醫生給她量了體溫,燒到了39.5度,
還伴隨著輕微的脫水癥狀。我坐在病床邊,看著醫生為她掛上點滴,心里既擔憂又有點惱火。
“都燒成這樣了,你怎么還硬撐著不去醫院?”我忍不住抱怨。
蘇清婉虛弱地笑了笑:“我不想麻煩別人。”“麻煩別人?!”我的聲音比平時大了一點,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就算再假,也是我負責的家人!”她愣了一下,低頭不語。
掛完點滴后,我把她帶回家,扶她上床休息。她一向冷漠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柔軟,
臨睡前還輕輕說了一句:“謝謝。”那一刻,我的心微微一震。她的冷漠似乎并非因為無情,
而是她把自己藏在了一層厚厚的盔甲里,不愿意輕易讓別人靠近。或許,
她比我想象中更孤獨。第二天早晨,她從房間里走出來時,精神看上去已經好多了。
我原本準備了一頓早餐,想借機緩和一下關系,但她依然冷淡如常。“昨晚……謝謝你。
”她輕聲說道,語氣里雖然有些生疏,但卻是婚后少見的主動示好。“沒事,你的丈夫嘛。
”我故作輕松地回答,想讓氣氛輕松一點。她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轉身進了廚房。
雖然她的態度并沒有太大改變,但我卻感覺到了一點不同。那層冷漠的屏障,
似乎出現了一道微小的裂縫。婚姻或許從一開始就是荒唐的交易,但我隱隱覺得,
我們之間的關系,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自從那次她病倒后,
我和蘇清婉的相處似乎有了些微妙的變化。雖然她的冷漠仍然如初,
但偶爾的互動中卻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柔軟。這天早上,我起床時發現她還在廚房忙碌。
一如既往,她準備了兩份早餐,餐桌上擺得整整齊齊。“今天做的是什么?”我走進廚房,
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她頭也沒回,只淡淡地答道:“粥和煎餃。
”“你是不是每天都要這么早起來?”我靠在門框上,試圖拉近距離,“要不換我來做一次?
”她轉過頭,掃了我一眼,臉上帶著一絲幾乎看不出的諷刺:“你會做?”“怎么不會?
”我故意挺起胸膛,“煮泡面可是一流!”聽到這話,她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我看得真切。“泡面?那還是算了吧。”她轉回身繼續忙碌,
語氣里帶著淡淡的笑意。雖然她仍然不愿多說話,
但這短暫的輕松卻讓我覺得一切似乎沒有那么糟。吃過早餐后,我準備出門上班,
忽然聽到她在身后喊了一句:“林然。”我回過頭,有些意外她會主動叫住我。
“今天晚上早點回來。”她站在餐桌旁,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身上,“我做晚飯。”“好。
”我點了點頭,心里卻忍不住一陣奇怪的期待感。下班后,我特意早早趕回了家。剛開門,
一股香味就撲面而來。客廳的燈光柔和,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紅燒肉、清蒸魚、青菜,
還有一鍋濃郁的雞湯。“你這是……辦家宴嗎?”我走過去,忍不住打趣道,“這么豐盛,
是不是有特別的日子?”她從廚房端著最后一道菜出來,語氣平淡:“沒有特別的日子,
只是隨便做點。”我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味道鮮香,入口即化。
“隨便做的都這么好吃?”我感嘆道,“蘇清婉,你簡直是隱藏的大廚啊。”她沒搭話,
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頭開始吃飯。用餐期間,我們聊得不多,
但她偶爾會回答我的問題,語氣也不再那么疏遠。讓我更意外的是,
飯后她主動提出一起收拾餐具。這種互動雖然簡單,卻讓我感到一種久違的家庭氛圍。
“你以前經常下廚嗎?”我邊擦碗邊問她。她沉默了一會兒,
才緩緩開口:“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父母忙工作,我只能自己學著做飯。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自己的過去。我放下手里的碗,望著她,
發現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柔和。“那現在你父母怎么樣了?”我試探著問。她頓了頓,
低聲道:“他們在國外,很少聯系。”聽到這里,我忽然有點明白她為什么總是冷漠了。
或許,她是太過習慣獨自面對一切,才把自己藏在那層冰冷的盔甲下。飯后,
我在沙發上看電視,蘇清婉端著一杯茶走過來,坐在離我不遠的單人沙發上。
她手里拿著一本書,卻并沒有急著翻開,而是低頭輕輕抿了一口茶。“你喜歡看書?
”我問她。她點點頭:“書比人安靜,也更有趣。”“這句話有點扎心啊。
”我裝作被擊中的樣子,夸張地拍了拍胸口,“難道我還不如一本書有趣?
”她忍不住輕輕一笑,聲音低得像羽毛落地:“你想多了。”那笑容雖然短暫,
但卻讓我覺得她并不是一個完全拒絕接近別人的人。她的冷漠更多像是一種自我保護,
而不是對世界的敵意。幾天后的周末,我決定主動做點什么改善我們的關系。
趁她出門的時候,我跑到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清新淡雅的白色滿天星。當她回到家,
看到餐桌上的花束時,明顯愣了一下。“這是……你買的?”她有些不確定地問。“是啊。
”我笑著回答,“總覺得家里太冷清了,擺點花或許會好點。”她站在餐桌旁,
低頭看著那束滿天星,眼神中多了幾分柔軟。半晌后,她輕聲說道:“謝謝。
”我注意到她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花瓣,那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觸碰某件珍貴的東西。
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主動和我聊起了她的興趣愛好。她喜歡做菜,也喜歡養花,
但從來沒試過買花,因為覺得自己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其實你可以試試,
”我隨口說道,“生活不應該只有生存,偶爾也需要點浪漫。”她沉默了一會兒,
似乎在思考我的話。“或許吧。”她最終輕聲答道,語氣里帶著些許猶豫。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之間的關系似乎在一點點改變。雖然她仍然不算熱情,
但她的防備卻逐漸消失了。我們會偶爾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甚至在閑聊中偶爾笑出聲。
那層冰冷的盔甲,正在一點點被融化。而她隱藏在盔甲下的那顆心,
似乎也開始對我敞開了一道小小的門縫。我開始覺得,這場荒唐的婚姻,
也許并不只是交易那么簡單。和蘇清婉的關系緩緩升溫后,我漸漸發現,
她的冷漠之下隱藏著太多未解的謎團。她總是刻意回避談及自己的過去,
而每次我試圖靠近她的內心時,她都會以冷淡的態度劃清界限。這樣的態度讓我感到挫敗,
但同時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這天傍晚,我下班比平時早了些,回到家時,
發現蘇清婉正站在陽臺上打電話。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卻不似平日的平靜。
“我不是說過了嗎?別再聯系我。”我停下腳步,躲在玄關處,心跳有些加速。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她語氣如此激動,甚至帶著一絲怒氣。“我和你沒關系了……是的,
我結婚了,你最好永遠別再出現!”她掛斷電話,低著頭站在陽臺上,雙手握緊欄桿,
身體微微顫抖。那一瞬間,我看到的不是一向冷靜自持的蘇清婉,
而是一個被情緒吞噬的普通人。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你沒事吧?
”我試探著問。她猛地回過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冷淡:“沒事。
”“你確定?”我指了指她握緊的拳頭,“你看起來不像沒事。”她垂下眼睛,
片刻后淡淡地說道:“只是工作上的事,已經處理好了。”明明是個敷衍的借口,
但我沒有揭穿她。我知道,她的防線仍然沒有完全放下。晚飯后,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腦海里一直回放著她在陽臺上的模樣。她一直是一個無懈可擊的人,
但那通電話似乎刺穿了她的盔甲,讓我看到了隱藏在表面之下的裂縫。她在害怕什么?
又或者,她在逃避什么?正想著,蘇清婉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端著兩杯茶,放在茶幾上。
“謝謝。”我接過一杯,試探著開口,“你今天的狀態不太對。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她坐在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低頭看著茶杯,沒有回應。
“我是說真的。”我放緩語氣,“雖然我們的婚姻是場交易,但既然我們住在一起,
我希望你至少能相信我。”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我。
那雙眼睛里似乎隱藏著無數復雜的情緒,最終卻只化作了一聲輕嘆。“林然,你很好。
”她緩緩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疲憊,“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會更好。
”蘇清婉的話讓我有些不甘心。她越是抗拒,我越想知道她的過去。第二天,
我趁著她出門后,忍不住翻了翻她的書房。書架上擺滿了書,大多是和金融相關的專業書籍,
但其中一本日記本引起了我的注意。日記本的封皮很舊,似乎已經用了很多年。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它。第一頁上寫著幾個簡單的字:“蘇清婉的十年計劃。
”日記的內容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關于學業和事業的規劃。她從高中開始,
就為自己的人生制定了詳細的目標,從考上重點大學到拿下第一份工作,
再到三年內升職、五年內創業。她的人生似乎從一開始就被規劃得一絲不茍,
沒有絲毫偏離軌跡。但隨著翻頁,我發現日記的內容開始變得零散起來。
有幾頁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字跡凌亂,甚至還有幾滴水漬,像是被淚水浸過。
其中一段話吸引了我的注意:“為什么他要這樣對我?明明答應過會一起努力,
結果卻……”字跡戛然而止,后面的文字被涂黑,看不清原本的內容。合上日記本,
我的心情變得有些復雜。她過去一定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當晚,
蘇清婉回到家后,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后悔過什么事情?”她正在洗手,
聽到我的問題后,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只是好奇。
”我聳了聳肩,“我覺得你不像是會后悔的人。”她擦干手,轉身看向我,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確實不喜歡后悔。但有些事情,無論做得多好,都無法彌補。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讓我感到一種隱隱的悲傷。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里全是蘇清婉的那些話和那本日記。她的過去像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而我卻越來越想揭開那層面紗,看到她隱藏的真相。我開始意識到,或許對她來說,
這場婚姻并不是一場交易那么簡單。她嫁給我,或許是為了逃避什么,或者說,
是為了忘記什么。而我,也無法再像一開始那樣把這一切看作是一場游戲。我想了解她,
想走進她的世界。即使她的世界,布滿了傷痕。隨著我對蘇清婉的了解逐漸加深,
她身上的謎團反而越發顯得復雜。她的冷漠、堅硬,甚至偶爾的柔軟,
似乎都隱藏著某種深埋的情感,而這種情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更靠近她。這天,
我正在公司加班,忽然接到她的電話。電話那頭,她的聲音罕見地帶著些許慌亂。“林然,
你能不能現在回來一趟?”“出什么事了?”我立刻站起身,心里隱隱感到不安。“沒什么,
就是家里水管漏水了,我一個人弄不好。”她的語氣有些急促,像是刻意掩飾著什么。“好,
我馬上回來。”回到家時,客廳的燈光柔和,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安靜。“清婉?
”我喊了一聲,卻沒有聽到回應。我循著燈光走進書房,發現蘇清婉坐在地板上,
身前攤開了一堆文件和一瓶已經見底的紅酒。她雙眼泛紅,顯然是喝了不少。“你這是干嘛?
”我皺眉,快步走過去,“不是說水管漏水了嗎?”她抬頭看了我一眼,
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我騙你的。”“你……”我語塞,半蹲下來想把她扶起來,
卻被她一把推開。“別碰我。”她低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我沉默了片刻,
最終坐在她對面,試圖冷靜地說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她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著那些散亂的文件,聲音沙啞:“你想知道嗎?”“當然。
”我點頭,“從我們結婚開始,我就知道你有很多事沒說。但如果你不告訴我,
我永遠沒辦法幫你。”她冷笑了一聲:“幫我?你覺得自己能幫到什么?
”她的話讓我感到一陣無力,但我并沒有放棄。“你試試看。”我盯著她的眼睛,
“至少讓我知道真相。”她沉默了很久,最終伸手從那堆文件里抽出一張紙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發現那是一張合同,上面寫著一串金額——五百萬。
“這是……”我抬頭看向她,滿臉疑惑。“我欠下的債。”她靠在墻邊,閉上眼睛,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曾經為了一個人把所有積蓄都投進去,結果……他卷款跑了。
”聽到這番話,我忽然想起她日記本里那句未完成的話:“明明答應過會一起努力,
結果卻……”原來,她曾經信任過一個人,為他付出了一切,但換來的卻是背叛。
“所以你才會選擇和我結婚?”我試探著問。她點了點頭:“你家條件不錯,
而且你……不是個壞人。”聽到這話,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原來她選擇我的理由,
竟然這么簡單。“所以,這就是你不愿意讓我靠近的原因?”我繼續問她。她睜開眼,
目光復雜地看著我:“我不想讓任何人再走進我的生活。我已經不相信感情了。
”她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慢慢融化她的防線,
但現在才發現,她的冷漠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經歷過太多痛苦后的一種自我保護。
“那你就這樣一直活在過去里嗎?”我嘆了口氣,“總有一天,你需要面對它。
”她苦笑了一聲:“面對?你知道那有多難嗎?”“我不知道。”我承認道,“但我知道,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試試。”第二天,我請了一天假,決定幫助蘇清婉解決這件事。
我們開車去了她之前提到的一個律師事務所。她的案子已經拖了很久,
涉及到的金額和糾紛復雜得讓我聽得直皺眉頭。“對方利用漏洞轉移了資金,
而且公司早已注銷,要追回這筆錢幾乎不可能。”律師的語氣很無奈。聽到這話,
蘇清婉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絕望。我咬了咬牙,看向律師:“那有沒有其他辦法?
她不能一直背著這筆債。”律師想了想,說道:“理論上可以申請破產保護,
但這需要她的資產徹底清算,未來幾年會非常困難。”回去的路上,
車里的氣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你不必管我的事。”她忽然開口,語氣冷淡,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自己承擔。”“你在逞強。”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不管怎么說,我們現在是夫妻,這就是我的事。”她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看向窗外,
眼神空洞。回到家后,我試圖讓她放松些,但她始終沉默著。晚上,我端著一杯熱茶遞給她,
她看著茶發了很久的呆,最后才接過。“林然,”她忽然開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們明明只是個交易。”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或許一開始是,
但現在……我不想再這么看待它了。”她抬頭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和動搖。
“你值得被人好好對待。”我繼續說道,“不管你信不信,總有人會愿意幫你走出過去。
”那一晚,她沒有再說話。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心防似乎又松動了一些。或許,
這場婚姻并不像我們起初以為的那樣簡單。它可能會帶來傷痛,
但也可能會是彼此救贖的開始。生活似乎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但我知道,這只是表象。
蘇清婉表面上冷靜如常,可她的眼神卻透露出更多的矛盾與掙扎。每次我試圖拉近距離,
她都會以沉默回應;每當我退一步,她又會露出若有若無的復雜情緒。我意識到,
她或許已經開始動搖,但要真正讓她走出陰影,還需要一個契機。這天,
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電話那頭是蘇清婉的律師,他希望我能陪同她去一趟法院,
處理破產保護的申請手續。“我沒聽她提過這事。”我皺眉,“她同意了嗎?
”律師的聲音低沉而鄭重:“她可能不愿告訴你,但這是目前唯一的解決方案。否則,
她會被債務壓垮。”掛斷電話后,我走到客廳,看到蘇清婉正在沙發上看書,神色如常。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我開門見山地問。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沒有。
”“那法院的事情呢?”我繼續逼問,“為什么不告訴我?”她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放下書,
冷靜地說道:“這是我的事,沒必要告訴你。”“沒必要?”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我們現在是夫妻,這怎么可能跟我沒關系?”“我們只是契約夫妻。”她的語氣仍然平靜,
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漠,“你沒必要為我操心。”她越是這樣,我越是感到不安。
我走到她面前,強迫她直視我的眼睛:“清婉,我不是你的敵人。
你不能一直把所有的事都壓在自己身上。”她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最終卻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已經習慣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勸她,
只能默默地陪她去完成手續。那天的天氣陰沉得像要下雨,我們站在法院外時,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辦理手續的過程枯燥而繁瑣,我看著她一頁頁簽字,
心里五味雜陳。她的表情始終平靜,但那種平靜卻像是一種偽裝。離開法院時,
天空果然下起了細雨。我撐開傘,走到她身邊:“走吧,我送你回家。”她點了點頭,
沒有說話。回到家后,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甘。“清婉,”我忍不住開口,
“你為什么不肯相信我?哪怕一點點都好。”她站在書架前,背對著我,
沉默了許久才低聲說道:“林然,不是我不想相信你,而是……我不知道該怎么相信。
”她轉過身來,眼中帶著一絲疲憊:“我經歷了太多的背叛和失望,
已經不敢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了。你或許是個好人,但我害怕,
害怕再一次被現實打敗。”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清婉,我不是別人。我不會傷害你。
”她看著我,目光漸漸柔和下來,但仍然帶著一絲警惕:“或許你現在不會,但未來呢?
人總是會變的。”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坐在沙發上和我聊了很久。她告訴我,
她的初戀男友曾經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創業者,他們曾滿懷憧憬地規劃未來,
甚至連婚房都買好了。然而,在一次融資失敗后,他卻將她的積蓄全部挪用,試圖翻盤,
最終不僅賠光了一切,還選擇了逃跑,留下她一個人面對巨額債務和無盡的指責。“那時候,
我真的覺得自己撐不過去了。”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花了很久才重新站起來,
但從那以后,我就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她的故事讓我心里一陣刺痛。我終于明白,
她的冷漠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現實逼出來的防線。“所以,你就決定把自己關起來?
”我輕聲問。她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神色落寞。接下來的日子里,
我盡量讓自己成為她的支柱。雖然她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我能感覺到,
她對我的態度已經有所緩和。有一次,我故意帶她去參加了一場朋友的聚會。
起初她顯得很不自在,但在朋友們的熱情下,她漸漸放松下來,甚至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其實,你可以多出來走走。”我趁機說道,“你需要重新接觸這個世界。”她看了我一眼,
似乎想反駁,但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一個月后,她的破產手續正式生效。
雖然失去了部分資產,但她終于不再背負沉重的債務。那天晚上,
我為她準備了一頓簡單的晚餐,想要慶祝這個新的開始。“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
你都可以依靠我。”我舉起酒杯,真誠地說道。她抿了一口酒,低聲說道:“林然,謝謝你。
”那句“謝謝”或許很平常,但從她嘴里說出來,卻讓我感到無比珍貴。夜深人靜時,
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想著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心里涌起復雜的情感。或許,
這段婚姻的起點并不完美,但我愿意相信,我們可以一起走向更好的未來。不管前路如何,
我已經決定,要陪著她,直到她的世界重新有陽光。生活漸漸步入正軌,
蘇清婉的冷漠與我的熱情在不知不覺中找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雖然我們之間的關系還遠稱不上親密,但至少不再是各自為戰。她開始嘗試著接受我的關心,
偶爾也會主動開口和我交流,雖然大多數時候她依然用理智和冷靜的面具掩蓋情感,
但那種偶然的柔軟足以讓我看見她隱藏的另一面。這天,我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回到家時,蘇清婉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書,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什么。
“這么認真?”我走過去,把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笑著問道,“看什么呢?
”“心理學的書。”她頭也不抬地回答,手指翻過一頁,“想了解一些關于人際關系的內容。
”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你對這個感興趣?”她抬起頭,
神色認真:“我覺得我需要重新學習如何和人相處。”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里不由一震。
她向來對自己的情感世界避而不談,而現在,竟然愿意正視這個問題,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改變。“那你覺得學到什么了?”我半開玩笑地問,
端起一杯水坐到她身邊。她合上書,沉思片刻后說道:“大概是明白了,人和人之間的關系,
終究離不開信任和付出。”“沒錯。”我點了點頭,“那你愿意試著信任我嗎?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揚起:“我在試。”這短短的三個字卻像是一束光,
瞬間照亮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安靜地坐在她身旁,陪她翻了幾頁書。
幾天后,我決定趁熱打鐵,帶她出去放松一下。她的生活一直很單調,
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家看書,很少主動接觸外面的世界。我覺得,
是時候讓她嘗試一些新的東西了。“明天有空嗎?”晚飯時,我試探著問她。“應該有。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怎么了?”“陪我出去一趟。”我笑著說道,
“我有個地方想帶你去。”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第二天,
我開車帶她去了郊區的一個葡萄園。這個地方不大,但環境清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果香,
讓人感到格外放松。“帶我來這兒干嘛?”她看著眼前的葡萄藤,有些疑惑。
“讓你體驗一下采摘的樂趣。”我笑著遞給她一個小籃子,“試試看,很有意思的。
”她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接過了籃子。我們沿著葡萄藤慢慢往前走,
她的動作有些生疏,但在我耐心的指導下,很快就熟練起來。
看著她彎腰認真挑選葡萄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笑什么?”她回頭瞪了我一眼。
“沒什么。”我攤了攤手,“只是覺得你難得這么放松。”她愣了一下,隨即低頭繼續采摘,
但嘴角卻悄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采摘結束后,我們坐在葡萄園的長椅上休息。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格外柔和。“林然,”她忽然開口,
聲音輕得像是一陣微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為什么這么問?”我微微一愣。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籃子,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你一直在付出,
而我……好像什么都沒做。”“你做得已經夠多了。”我笑著說道,
“至少你愿意讓我陪著你,這對我來說已經很重要了。”她抬起頭,
目光復雜地看著我:“可是你不覺得不值得嗎?”“不覺得。”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語氣堅定,“清婉,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她的眼神微微一顫,
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任何話。回家的路上,她的神情顯得有些恍惚。我沒有多問,
只是默默地開車,給她留下足夠的空間去消化這些情緒。晚上,她主動給我倒了一杯茶,
說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林然,謝謝你。”我看著她,笑了笑:“謝什么?
更新時間:2024-12-03 09:2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