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成親那天,三界的九尾狐族皆來恭賀。儀式伊始,仙樂飄飄,
夫君一刀斬下父親頭顱。鮮血飛濺,襯得我大紅喜袍愈發耀眼。母親哭著撲到我懷里,
“溪溪,你的夫君瘋了!”話音未落,被我一劍穿心而過。我舔了口面上鮮血,
踩著母親的尸體,看著山谷里的同族,微微一笑,“你們都來了。”我與夫君齊力,
屠盡九尾狐族。二人在血泊之中酣暢對飲,等著姍姍來遲的天譴。
1這天是我與夫君的大婚之日。我是三界之中少有的九尾狐族,能通古今之變,護帝王左右,
貌美而強大。我是族長的女兒,也是近千年來,族中唯一的年輕后代。我的婚禮,
自然是空前絕后。整個狐谷沐浴在常開不敗的牡丹叢中。天空作美,陽光熱烈而盛大。
天兵到場時,看著張燈結彩、艷麗非凡的狐谷,還覺得那消息是在開玩笑。空氣里,
飄蕩著隱隱約約的桂花香,“怪了,開的明明是牡丹,為何總有一股桂花香?
”直到他們聞到空氣里濃郁的血腥氣,才紛紛變了臉色。而當他們走進靜得詭異的狐谷中心,
見到谷內,尸橫遍野。彷如煉獄。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尸體不是開膛破肚,
就是身首異處,所有人,都有個共性。被人一抓掏去了內膽。而狐谷的核心處,
我和夫君二人,渾身沐浴在驚人的血腥之中,悠然對飲。身邊,是三百多顆血淋淋被掏出來,
又被暴力踩碎了的內膽。黏糊糊的血水,將喜臺染得斑斑駁駁。天兵中終于有人忍不住,
沖到一邊劇烈地嘔吐。“卓臨溪?!”為首的天兵也算經歷過天魔之戰,如今這煉獄場景,
哪怕是他,也禁不住聲音微顫,“你身為九尾狐族,竟犯下如此滔天大錯?!屠戮同族,
你可知罪?!”我夫君摔了酒杯。“啪”一聲脆響。天兵抖了一下。
見夫君病殃殃地提起桌邊卷刃的刀。上頭,還未干透的血跡隨刀滴落。夫君剛起身,
那天兵便后退一步,又不肯輸了聲勢:“爾等可認罪?!”我拉住夫君衣袖,對他搖了搖頭。
夫君深深看我一眼,這才慢悠悠重新坐下。我又飲下一杯酒,擦了擦早已流干的眼淚,
正一正發髻,勻一勻唇上口脂。連劍都沒拿,就走下喜臺。腳從臉色灰白的母親尸體上碾過,
在她臉上印出個血痕。不少人別過臉,不忍再看我這喪盡天良的做派。我踱步到他們面前,
聲音平穩:“我跟你們走。”父親母親從小就寵愛我。他們總說我小時候身子虛,
我還是狐貍幼崽時候,變著法兒地給我補身體。那些最好的藥材、最珍貴的地寶,
只要是他們能拿到的,一定送到我的面前。可惜我不爭氣。普通九尾狐百年就該化人形,
我再怎么努力,兩百多歲,還是個紅彤彤的毛球。一只毛球,每天風吹雨淋,
都堅持待在懸崖上,沐浴日月光華。族里看我長大的長輩紛紛搖頭嘆氣,
“我們九尾狐族這一千年才出一個的寶貝疙瘩,怎么偏偏是個傻的。
”母親一把捂住我的毛耳朵,瞪回去。悄悄在我耳邊夸我,“可別聽他們瞎說,
我們臨溪寶貝,是只聰明的小狐貍。”“那我永遠也化不成人形可怎么辦?
”母親見不得我如此憂傷,立刻將我緊緊抱在懷里,親吻我的腦袋。她身上,
總是飄散著淡淡的桂花香。“我的乖乖,那便永遠做母親的寶寶。
”我偷偷擦掉眼角流下的淚,愈發努力修煉。晨鐘暮鼓,絕不懈怠。終于堪堪在又二十年后,
成功化形。那一天的雷劫,響徹云霄。深濃的黑紫色撕裂星空,而我等待這一天太久,
孤身立在在雷光之中毫不畏懼。最終天雷落敗,我勝了。我化形那天,母親發自內心的笑容,
第一次那么燦爛。空氣里都是桂花香氣。不過三天,她就飛鴿傳書,
恨不得三界之內的九尾狐族,通通知曉這件大喜事。而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化形不過五十年,就尋得了自己此生相伴的夫君。我堅持要與他即刻成婚。
每只九尾狐族一生只能有一個伴侶,我挑夫君的速度,倒是全族上下絕無僅有的快。
這上下千年來,唯一的幼崽要成婚,是九尾狐全族的大事。上到天界,下到妖洲,
哪怕是人間、魔界游覽歷練的族人們,都紛紛往回趕,要來參加我的大婚。
“臨溪分明還是個幼崽,怎么這么快就要成婚,偏偏還尋了個不是狐族的夫君?
”看著我長大的長老奶奶很是不滿,眉頭夾得死緊,欲言又止,“看那男人病怏怏的樣子,
你們也太過寵她了吧!”可父親護著我,笑呵呵打哈哈,“她自己喜歡最最要緊,
我們都老了,不管她許多。”“再說了,”他有力的臂膀像山一般沉穩,摟著我,
更新時間:2024-11-09 11:0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