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幾人一怔,隨即趙進寶伸出了大拇指。
“掌眼高明。”
“我們還沒說,掌眼就猜出來了,不錯我們的確是碰上琉璃天火灌頂了,所以才不敢繼續往下打,這要是出點什么差錯,那恐怕地下的寶貝都得跟著淹了。”
一旁的陳三娘子也是點點頭。
她之所以請我出山,也是為這個。
因為干我們這一行啊,
最怕碰到四大邪,六小邪,尋常的掌眼不錯,能看出來墓的位置,但這四大邪,六小邪就不是一般人兒能處理的了的了。
‘斗眼金雞鎮守墓,淡淡花香鬼仿妝,腐而不爛黑棺槨,龍樓之上長明燈。’
這是四大邪,也是大忌諱。
而琉璃天火灌頂就是下邊的四小邪,除了這個之外,還有流沙墓,東家不爛,七竅塞珠,老鼠做窩以及槨大于棺。
而陳三娘子他們碰到的就是典型的六小邪。
其實也算不得邪,后來有官面兒上的專家曾經研究過,這種天火頂,其實是在墓坑挖好后,埋了一層琉璃瓦,里頭結合自然地址,引了一道巖漿流來。
一旦琉璃頂的固有結構被破壞,那么就會引動巖漿,傾巢落下。
到時候,甭說是里頭的東西毀的一干二凈,里頭的人更沒有出路,左右都是個死,所以一般都非常難處理。
不過我卻知道,
這種天火琉璃灌頂一般不會出現在尋常的西周墓上,難不成是哪個小諸侯王不成?要真是這樣,那恐怕得費點心思了。
“有地圖嗎?”
我開口就問。
一旁的后勤白小純連忙拿過來地圖在地上鋪開,這很明顯是無人機繪制的地圖,只繪制了周圍的一小塊。
我找了根鉛筆,在上頭寫寫畫畫,只是我眉頭擰的越來越近,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了。陳三娘子帶我來的這地兒,是秦嶺的深山老林。
而這一處,是秦嶺中的王八關。
當然了,這是我們自己個兒的叫法,外邊的游客喜歡把這里叫做玄武擎天,取得是山海經中的玄武托天。
但偏偏這王八關,扛日,扛月,沒聽說哪個西周的名人能經得住這種風水格局,畢竟,如果真被玄武扛在了身上,那就是要成天的。
放眼數華夏五千年,
也沒幾個帝王經得住,就更別提那些小諸侯王了。
忽然,
我眼中一凝,注意到了什么。
“有發現?”
陳三娘子見我眉頭緊鎖,心里頭咯噔一下子,連忙問道。
“帶響子了嗎?”
我沒解釋,反而朝著后勤白小純問道。
后者頓時詫異,不過還是點頭。
“那就放一炮!”
“現在?”
“現在!”
這一下,不止是白小純詫異,陳三娘子詫異,就連眼子趙進寶和苦力林四兩也都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當然不是覺得深更半夜的放響子會驚動守山人。
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是守山的也沒人愿意會在這深耕老林里過夜,最近的崗哨隔著十八萬八千里呢,響子又不是炮,響動也就跟過年放假的二踢腳差不多響動。
不過這個時候放炮干啥?
林四兩問了出來。
“讓你們放,你們就放,哪來那么多話。”
“信我的,放了這一炮,我大概就知道這墓到底是啥明堂了,趕緊。”我催促了一句,趙進寶點頭,遲疑的點了響子。
而我站在一旁,側耳傾聽。
這是聽山辨位,典型的南派傳承,盜墓雖說沒有電影上演的那么邪乎,但其實還是分成了兩個派別的。
就是南派和北派。
北派盜墓,典型的就是膽子大,一身的本事全都在手底下,甭管是啥墓都干比劃比劃,莽起來天王老子都管不住,洛陽鏟起的是一絕。
此地雖然是關中,
但是想陳三娘子他們多半也都是北派的,所以才能三鏟子下去就能打出來夯土層,挖了青膏泥出來。
而南派講究的是技術含量。
這也跟南邊的地理環境有關系,畢竟,南地多道,北地多妖,南方的氣候環境就注定了南方的摸金校尉應付的局面和北邊截然不同。
毒物,泥沼,毒蟲,陷阱層出不窮。
什么在網絡上能搜出來的玄奇不已的懸棺葬啊,塔葬,天葬各種稀奇古怪的葬法大多都是出自南邊,被賦予了無窮的神話色彩。
也是因為如此,南北派對立已久。
北邊的嘲笑南邊的膽小,瞻前顧后,南派的則是笑北派的傻大膽,只知道往前沖,而這聽山的手法,就是南邊傳過來的。
訓練耳力,能夠根據聲波傳遞出的方向,聽出山勢的起伏,頗為玄妙。
我是后天練成的。
據我所知,真正得天獨厚的盜墓者,一出生耳廓便異于常人,天生就能做到。
“再來!”
我吸了口氣,屏息凝神。
幾人見到我這架勢,不敢怠慢,連忙又放了一炮,而這第二炮我聽清了,心中頓時有數。
更新時間:2024-11-02 11:4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