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這人平時喜歡看一些雜書,珠兒說的那個綠珠,歷史上好像還真有這么一個人。
她號稱西晉太康年間的第一美女,美麗端莊,能歌善舞還能寫詩。當(dāng)時的世界首富石崇用了三斛明珠才聘她為妾,還專門為她建了個金谷園。
后來,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家伙垂涎綠珠的美色,便向石崇索取,被石崇拒絕之后,就栽贓陷害,帶了并馬去硬搶,結(jié)果綠珠金谷園的百丈高樓上跳了下來,自盡而亡。
唐代詩人杜牧有一首詩《金谷園》:“繁華事散遂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日暮東風(fēng)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闭f的就是綠珠的故事。
難道,珠兒說的還是真的?
西晉,太康年間,距今應(yīng)該差不多有一千七百年了吧?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竟然是個一千七百年的老鬼?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難道,這就是酆都大帝送我的禮物?
那邊一個小紅葉還沒鬧清,你這邊又整來一個珠兒?
我到底是怎么了,難道是跟鬼結(jié)緣了還是怎么的?
千年的老鬼,不知道會不會吃人?
或者是......吸人血?
或者是......吃人的靈魂?
難道我真的要把她帶回家去?
如果......如果她半夜餓得慌了,會不會手指腳趾嚼來吃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這個珠兒看上去倒是天真無邪,還有點嬌憨頑皮的樣子。
她也在好奇的打量著我。
她是不是在想從哪里下口?
“主人......”珠兒有點怯生生的說道,“你們的衣服好奇怪哦?!?/p>
原來她在想這個?
“還有剛才那些人,穿的衣服都一樣,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是官府的人?!蔽艺f。
“哦......珠兒不喜歡官府的人?!彼f。
等一下,提到那些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剛才我分明看到,在那些人的頭頂上有一串?dāng)?shù)字,額頭還有光,那是什么東西?
我有心要問一下珠兒,可是又不大敢跟一個千年的老鬼說話。所謂言多必失,萬一一句話說錯了,激怒了她,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那珠兒又在好奇的研究起天花板上的燈泡來。
她咬著手指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主人,那是什么?”
“是油燈?!蔽艺f。
“油燈?”珠兒的身體飄了起來,圍著那燈泡轉(zhuǎn)了半天,“為什么燈頭會朝下的呢?又從哪里添油呢?”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怎么跟她解釋,只好當(dāng)作沒聽到,走到墻腳坐下,兩只手臂抱著墊在膝蓋上,把頭埋在上面假裝睡覺。
珠兒也很知趣的沒有再問。
實際上,我哪里睡得著?
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了?
我見過了酆都大帝,那是不是就表示我已經(jīng)“死”過一回了?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劉瞎子所說的死期,我已經(jīng)走過來了?
就算是真的走過來了,我以后的生活肯定也不一樣了。
最近發(fā)生太多的事,出現(xiàn)太多莫名其妙的人,以后還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從李小剛到劉瞎子,到小紅葉,到楊曉義,到酆都大帝,到珠兒,這些好像都不是正常的人,他們?yōu)槭裁炊紘掖蜣D(zhuǎn)呢?
對了,酆都大帝說我能連接陰陽兩界,那又是個什么鬼?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陀螺,好像很多人都想來抽打我兩下。
我可不是個甘心做陀螺,或者是做人家棋子的人。
我把整件事從頭到尾重新想了一遍,展開我做為一個程序員的邏輯推理能力,做出種種假設(shè)......
然后,我就真的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開啟鐵門的聲音驚醒的。
是高達親自來開的鐵門。
他滿眼都是血絲,很顯然一夜都沒有睡。
他頭頂上的數(shù)字在不斷的變化,額頭上是一團灰色。
“陳小刀,你可以走了。”高達說,聲音顯得很疲憊。
可以走了?雖然我早已經(jīng)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但是忽然聽到還是有些意外,這么快就證明了我的清白了么?
不管怎么說,能恢復(fù)自由當(dāng)然是好的。
從高達身邊走過的時候,我忍不住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抓住殺死宋春紅的兇手了?他是怎么殺死她的?”
高達苦笑了一下,臉色很古怪的看著我。
他的臉色真的很古怪,像笑又不像笑,像哭又不像哭,看著十分的別扭。
“怎么了?”我追問了一句。
高達右手使勁了搓了兩下額頭,好像要搓掉一層皮似的,終于說道:“宋春紅沒有死,既然她沒有死,也就沒有命案發(fā)生了,沒有命案發(fā)生,那你就不是兇手了?!?/p>
“沒有死?你們不是已經(jīng)確定她早就死了兩天了么?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三天了?!?/p>
高達現(xiàn)在的表情像是要哭了:“昨天晚上以前,她都一直好好的躺在醫(yī)院的停尸間里。昨天晚上快要十二點鐘的時候,她就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自己開門出去了,我們現(xiàn)在都還沒有找到她?!?/p>
“有人親眼看到的?”
“停尸間里有監(jiān)控,昨天晚上醫(yī)院值班的是王大膽,他可能從監(jiān)控里親眼看到整個過程,到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不醒,身體不斷的抽搐,還在口吐白沫。我們拿錄像來看過了,宋春紅真的......真的自己走了!”
高達使勁的抓著頭皮,好像要抓狂了。
我想要安慰他一下,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高達忽然抬起頭來,眼睛好像針尖一般盯著我:“你好像不怎么驚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我急忙說。
高達的瞳孔逐漸的擴散,黯然的點點頭,說道:“你走吧。”
我之前見過高達兩次了,每次見他,他都顯得精力充沛,自信而挺拔,現(xiàn)在這個樣子,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如果是兩天之前的我,處在他現(xiàn)在的狀況下,恐怕也要瘋了吧?
他不惜違反上面的規(guī)定,還給我送東西吃,雖然差點把我害死,但是畢竟是出于一片好心,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像他說明。
算了,希望他自己能夠站起來吧。
珠兒跟在我后面,從高達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沖著他做了個鬼臉,說:“那叫做借尸還魂吶,笨蛋?!?/p>
“等一下?!备哌_忽然又叫住了我。
“還有什么事嗎?”我說。
“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要回家?”高達說。
“是。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洗個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覺。不會是還有什么事吧?”我說。
高達想了想,說:“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可以坐我的車?”
“跟我一起回去?為什么?”我有些生氣,難道你還是不放心我,把我當(dāng)成嫌疑犯嗎?
高達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我,說:“這是我剛剛來上班的時候收到的?!?/p>
那信封上只有三個字:“高達收”,既沒有收件人地址,也沒有發(fā)件人地址。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寫信?
我很好奇他為什么把這個信封給我看,便接了過來,從里面抽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信紙出來。
那信紙疊得整齊得......就好像疊信紙的人有強迫癥一樣,非得一絲不茍才能安心。
信紙上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今天晚上,俊發(fā)城九棟七零二會發(fā)生命案,如果想要破案,可以找陳小刀幫忙?!?/p>
俊發(fā)城九棟七零二,也就是在我家樓上。
我驚訝的看著高達:“你相信這上面寫的?那個房子好像還沒裝修完,晚上不可能有人的?!?/p>
高達兩手搓了一下臉,好像要把頹喪的情緒扔掉:“不管怎么樣我都要去看一下,我是個巡捕,這是我的責(zé)任?!?/p>
更新時間:2024-11-02 07:4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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