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電梯的陡然奪了我所有的勇氣。
幾秒后,我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接著四肢百骸傳來劇痛,眼前一片血紅。
我咳嗽了幾聲,幾坨瘀血吐了出來。
完蛋了,這要摔死了。
我想喊救命,但是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氣。
四周都是電梯砸出來的灰塵,上下飛舞。
粉塵和黑暗一起把我包圍。
我想著方勤學(xué)被殺了,尸體在后備箱。
老王掛了,頭顱放在快遞柜。
室友甘子牛消失了,估計也沒什么好下場。
他們?nèi)齻€都?xì)w西了。
現(xiàn)在輪到我了。
唉......
年紀(jì)輕輕的,就要命喪于此?
這輩子還有好多來得及做的事情。
最后悔的恐怕是對大臉貓這件事上的瞻前顧后想東想西。
以后沒機會了。
好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見了她一面。
眼皮越來越沉重。
在閉上眼睛之前,我居然迷迷糊糊地看到太平麻將館的老頭。
老頭蹲在我的面前,輕輕說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不過,這次我保你一命。等你醒了,來麻將館找我。”
聽完他這句話,我眼前一黑。
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仿佛只過一秒,又好像過了一輩子,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視野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色的墻壁。
白色的天花板。
窗外的建筑也是白色。
好幾個白色的身影從我身前晃來晃去。
當(dāng)我定下神來時,發(fā)現(xiàn)大臉貓坐在我的身邊。
“老許,我草,終于醒了啊!睡了三天三夜,真怕你眼睛一閉,就睜不開了。”大臉貓開心地笑道。
她一笑起來,顏值立刻提升好幾倍。
我這才意識到我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按照大臉貓所說,我暈了整整三天。
“渴......”我口干舌燥,無力地叫道。
“醫(yī)生說了,還不能喝水,只能棉簽蘸幾滴解解渴。”大臉貓說著,從病床的床頭柜里拿出礦泉水,倒在瓶蓋里,又拿棉簽蘸水,滴到我嘴里。
我喝了幾滴,鼻子一酸,差點就哭了。
好像是感動。
好像是幸福。
好像是慶幸死里逃生。
“我這是咋回事啊?”我問道。
“稀奇!我們那棟樓的電梯壞了,一直在維修,平常都不能動。你那天跑進(jìn)去,它居然能動了。但是很快又壞了,直接掉到負(fù)二樓。我嚇?biāo)懒耍s緊報警,叫救護車,以為你要摔死了。沒想到你命真大,居然挺過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欸,你來找我干啥啊?”
“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想來找你。”
“死里逃生,油嘴滑舌。”
我休息了一會兒,精神了一些,就把四人歸西的事情簡單地交代了一遍。
大臉貓若有所思,吐槽道:“尼瑪,真的有四人歸西?幸好我跟你打牌的時候你沒有打出第四張西風(fēng)。不然我就跟你同歸于盡了。好了,也不跟你多說話,你多休息吧。”
“這三天都是你照顧我啊?”
“想得美。我跟趙樂天,還有錢狀元,三個人輪流的。第一天是我,第二天是趙樂天,第三天是錢狀元,今天又是我。”
趙樂天和錢狀元就是那天一起打牌的兩個男同學(xué)。
“謝謝。下次你受傷了,我也來守著你。”我虛弱地開著玩笑。
“滾!我才不想受傷。”大臉貓佯怒道。
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
方勤學(xué)和老王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四人歸西的詛咒么?
我是遭遇了意外,電梯出了毛病。
他們兩個人明顯不是意外。
如果僅僅是意外的話,老王的頭不可能自己放在快遞柜里,方勤學(xué)的尸體不可能放進(jìn)他自己的車?yán)铩?/p>
我室友甘子牛又遭遇了什么?
白姐和她的女兒小玉咋樣了?
麻將館的老頭又是咋回事?
他為啥會出現(xiàn)在電梯里?
他說的那番話是啥意思?
但是實在精神不濟,暈暈沉沉地睡著了。
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身邊坐著不再是大臉貓,而是白姐。
“白姐?你咋來了?”我驚道。
“來看看你......”白姐柔聲道。
“你應(yīng)該看到后備箱了吧?”我問道。
她要是看到自己的丈夫死在自家的車?yán)铮隙▏樢惶?/p>
那天她讓我開車帶她去找小玉,等找到小玉后,她立刻拋下我跑了。
跑得可真快啊。
要是慢一點,我就告訴她后備箱的事情了。
再加上之前她欺騙我感情,玩仙人跳,嘴里沒幾句實話。因此,我對她充滿了怨氣。
只是沒想到她會來醫(yī)院看我。
白姐輕聲說:“看到了,立刻報警了,順便把快遞柜的事情也報了。”
我心里打鼓,擔(dān)心卷入命案,問:“這是刑事案件吧?他們倆是咋回事兒啊?”
“唉,真是作孽!報警之后,警察立刻就來了。案子倒也不復(fù)雜,他們調(diào)查小區(qū)和附近的監(jiān)控,還有我家的監(jiān)控,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你家的監(jiān)控?我那天晚上沒拆完嗎?”
“沒有。有幾個藏得特別隱蔽。老方用監(jiān)控錄像監(jiān)控我,沒想到監(jiān)控了他自己。”
我也有點唏噓。
看來雖然白姐配合方勤學(xué)玩仙人跳,但是方勤學(xué)對她不好對她不信任倒是事實。
“那天打完麻將后,他們倆跑出去洗/腳了,那種洗/腳。”
我心中暗罵,家里有這么漂亮的老婆,還跑出去洗/腳......
“之后他們回來睡覺。大概上午九點多,他們倆在家打了起來,互相拿菜刀砍,我家老方被砍了好幾刀,身上都是血。但是老王更慘,直接被砍死了,頭還被砍掉了。老方好像想拋尸,把老王的尸體背到地下車庫,放進(jìn)了后備箱。”白姐神情慘淡,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兒。
“啊?那他的頭怎么在我的快遞柜里啊?”我最關(guān)心這個問題。
“老方好像出現(xiàn)了幻覺,整個人顯得魂不守舍的,眼睛都不聚焦。他把老王的尸體放進(jìn)了后備箱,但是頭忘記放了,還抱在懷里,甚至抱出了車庫。車庫旁邊就是快遞柜。快遞小哥看到老方抱著人頭,嚇得撒腿就跑。老方看到有一個快遞柜的門沒關(guān)緊,就把頭放進(jìn)去了,然后關(guān)上門。接著他又走回地下車庫,自己也躺進(jìn)了后備箱。原來他也受了重傷,流血過多而死。全程都有監(jiān)控,過程清清楚楚。唉,他們倆在廚房互砍時,我居然沒聽到。”
我也一陣陣后怕。
當(dāng)時我在白姐的車?yán)锫劦揭还晒治叮詾槭擒嚴(yán)锏碾s物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沒想到是尸體的味道。
“但是他們倆為啥互砍啊?為啥老方要把老王的頭放進(jìn)快遞柜里?老王為啥自己也要躺進(jìn)后備箱?”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嚇?biāo)纻€人。他們還在調(diào)查。今天他們也來找你了,但是你還在昏迷,他們就走了,估計明天還會來。聽他們說,我才知道你在這家醫(yī)院住院。我好害怕,就過來看看你。”白姐一口氣說了很多,但是整個人精神了一些。
估計這些血腥的記憶在她腦海里憋了很久。釋/放出來一點,就輕松一點。
聽她說完,我想不通的地方就更多了。
這么多詭異的事情,僅僅四人歸西四個字根本無法解釋。
那老頭說得沒錯。
我得去麻將館找他。
但是這麻將館越想越邪門,我要是再進(jìn)去,會不會羊入虎口,招惹更多的麻煩呢?
更新時間:2024-11-02 06:3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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