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沙場,他為君,我為將,纏綿羅帳,他是夫,我是妻。然而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待他登臨大位,懷里摟著的卻是前朝貴妃。為了那女人,他一次次將我推向修羅地獄。
肩骨廢了,身子毀了,最后連我腹中的孩子也沒了……主上啊,干戈已止,
你的江山不再需要我。命給你就是。可最終,
為何這位素以鐵血著稱的帝王將額頭抵在我的石碑上,哭著喊著,求我再愛他一次?
1“皇后楚鈺與臣子有染,罪應賜死。”“但念其帶兵有方,功在社稷,特免去死罪。
”“除后位,打入天牢。”宣旨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我跪在地上,
雙手顫巍巍的從太監手里接過圣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不是宇文昊親口下令,
自己怎會于攻克京都勝利在望之時,獨自飛身上前救下被前皇帝掛在蛇池上的貴妃江夢萱,
最終江夢萱無礙,自己經萬蛇撕咬,生死一線,留下怕蛇的陰影?若非宇文昊首肯,
副將又怎敢帶著御醫在我房里照料一夜,給他廢后的借口?“多名男子夜入皇后寢宮,
次日凌晨方出。”“皇后不潔。”聽起來多么可笑!高昌誰人不知,
最初宇文昊和江夢萱郎情妾意,是前皇帝橫插一腳,強硬拆散二人,逼迫江夢萱入宮為妃的。
是以,宇文昊不斷壯大實力,起兵造反。如今大權在手,心上人在懷,
我這個有幾分神似的“替身”礙眼了呀!總得給江夢萱騰出皇后的位置不是?
……天牢里的環境并不好,潮濕黑暗,還有陳腐的霉味。獄卒每晚都會往里潑水,
衣服黏糊糊的,很難受。一個月后,宇文昊來了。“高昌的大半個江山都是你打下來的。
”“現在我封你為護國將軍。”“即刻前往北疆平亂。”我不想去。只是半垂著頭,
撥弄著手上的凍瘡。宇文昊終于失了耐性,一手抬起我的下巴,
用幾乎捏碎我下顎的力量和我視線相對。“記住,我是君,你是臣。”“雖然你不能為后,
但我封你護國將軍,執掌天下兵馬。”“這是你的福氣,別不識好歹。”我望了他半晌后,
伸手接旨,埋頭叩謝圣恩。“你說得對。”“你是君,我是臣。”“你要忠誠,我給你忠誠。
”宇文昊似是對我的乖順很是滿意,執意要給我獎勵。他的動作近乎粗暴。于是出征前,
我多了一身青青紫紫的印痕。伴隨著車馬帶起的風聲,
身后宇文昊和萱后的對話隱約傳到我的耳邊,并不真切。“阿昊,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怎么到了你這兒,連楚將軍這樣的女子都愣是服服貼貼的呢。
”“也不見您對她怎么好啊。”話是帶了幾分拍馬,只是也是事實。“以前喂過狗嗎?
”“喂狗有喂狗的技巧,你不能喂得太飽了,這樣子它侍寵生嬌,懶洋洋地不做事。
”“但你又不能太餓著它,不然它容易一受誘惑就跟別人跑了。
”“關鍵不在于你一直對它多好。”“而在于你每一次對它的好都讓它難忘。”2七個月后,
北疆的戰事已平,天下大定。宇文昊命我回京述職。
“我帶你去南山狩獵吧!算是給你的獎賞。”南山是我遇見宇文昊的地方,我自然是喜歡的。
宇文昊帶著我策馬狂奔,感覺自己全部陷進他懷里,我有點緊張。突然,他俯下身吻我。
望著近在眼前的容顏,早已滅了奢求的心竄起一星火苗,主上,你是不是也有,
哪怕一點點是愛著我的呢?翻云覆雨,好不快活!不知何時,宇文昊的手攀到了我的肩上,
他猛地指節使力,震碎了我右肩的鎖骨。我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我像蝦米一樣蜷在地上,止不住身體的顫抖,顧手按住右肩,恨不得把鎖骨掏出來一般。
宇文昊仿佛也被嚇著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我的眼淚,即使是我帶兵不足兩萬人殺出重圍,
身中大傷小傷二十余處時,也沒有流一滴淚。可現在,我忍不住了。“別亂動,
會傷到自己的。”“這東西以后你也用不著了,乖乖地呆在華清宮,我不會虧待你。
”他并不知道,我哭的并不是這種痛,不是這一身武藝。我哭的只是我的初吻,
是我剛剛的那一點妄念,是在從未有過的溫存下突來的殘忍的痛苦。“楚將軍狩獵時摔傷,
恐無法再使用兵器。”“皇恩浩蕩特許其留宮中將養。”民間的消息就是這樣。
一個將軍最大的悲哀就是:最后的城門破開,降書上來,烽火熄,狼煙滅,將軍歲月埋。
如今山河一片月,我這個護國將軍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宇文昊把皇宮最名貴的藥材和最高明的太醫分配給了我,有了這些,
肉體上的傷總是會好得快點。傷好后的我很是安分,不再輕易對他情動。
每次宇文昊撫上我的身體時,我都會抑制不住的顫抖。“別害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會對你好的,別怕別怕。”真的不會傷害了么?我抬眼看他,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但很快,棲鳳宮的侍女來報:萱后有孕暈倒,要宇文昊過去一趟。見他要走,
我慌張拉住他:“主上,別走,多陪陪我。”他卻大力把我推開,字字錐心:“你懂點事。
”“萱兒現在有危險。”“別在這個時候矯情。”“棲鳳宮里住著的,才是我愛的女人。
”“你不過是我養的一只寵物罷了。”說完,宇文昊再也不看我一眼,
滿臉緊張的朝著棲鳳宮奔去。剛剛還說不會再傷害我、要對我好呢。帝王之諾,
原來這么不可信!3三天后,宇文昊帶著一眾侍衛浩浩蕩蕩的過來。“收拾東西,
明天啟程準備去一趟北疆。”“為什么?”宇文昊側過頭不再看我,一字一頓。“萱兒有孕,
氣血不足。”“只有北疆的血脂花,可以保得母子平安。”“他們送來了血脂花,
條件是須得你至北疆作客一個月。”我用了很久的時間來理解這句話,
最后還傻傻地道:“可是北疆才投降不久,我殺了他們那么多將領……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宇文昊絲毫不為所動,顯然是早已想到了:“不會怎么樣的。
”“可是……可是……”我拉著他的手,在將要觸及他的身體時,他冷冷開口:“沒有可是,
你必須去。”“否則,我便綁你到那兒。”他身旁的帶刀侍衛蠢蠢欲動。不容置喙的命令。
為了救他心愛的萱后,他竟可以對我殘酷至斯。那句話我終是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必要了。
“因為你是君,我是臣。”……北疆。我跪在地上不說話,就那么安靜的跪著。
北疆國主緊緊攥著我的頭發,將我腦袋扯起來:“你以為你是全天下最悲慘的對不對?
”“可你是罪有應得!”“我那么多優秀將領都死在你的手里。
更新時間:2024-07-19 09:3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