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旁邊是一個齊人高的半米寬的衣柜,柜門是開著的,一些已經發霉的男人衣物,不能要了。寧夏看著里面那件厚實的皮衣外套上滿是蟲眼,可惜的表情一覽無遺。
床正對面是一個大大的實心木桌,屋子中間還有個倒塌的小火爐,可以手提那種,寧夏目測了番,接口處和奶鍋能吻合上。
寧夏回身打開木桌的抽屜,年久未用抽屜的滑輪焊死在里面,費了一番力才打開,更大的驚喜還等著她!
一大盒打火機,一百只裝的,零零散散只缺了幾個洞,盡管還能用的不超過二十支,寧夏還是很開心,火機旁邊還找到了大半條煙,煙是放在一雙很厚實的皮質手套下遮掩住的。
寧夏細細看了看,災年前也不算便宜貨了,中高檔一類的,外包裝沒受潮,里面應該沒事。這可是好東西,要知道曙光基地早年從城市里打撈的物資雖然不少,很多東西卻是短時間內不可再生產的。
煙這東西基地高層雖然不算太缺,不過平民區已經很久不見這玩意兒了,寧夏打算留下來,看看到了黔洲能不能換點東西。
即使黔洲這東西不算硬通貨,那還能留下來自己抽呢,寧夏有些饞,帶上路的卷煙價格也不菲,她早消耗完了,但是想著身后還有兩個瘦弱的崽要養,她忍痛暫時按捺下那些小心思。
分散注意力,寧夏忙不迭地打開另一個抽屜,一個塑料包框的工作證映入眼簾。
寧夏拿起來仔細端詳上面已經有些模糊的字眼,和她想的一樣,一個叫陳祥的在林區偷偷抽煙的護林員,畢竟她們剛剛穿過一片災年前價值不菲的樹林,深山老林中還有一座小木屋,除了護林員,寧夏也想不出其他。
工作證下面還壓了一張優秀護林員的證書,抽屜深處還有一把精致的匕首,上面刻著祥的字樣。
下層柜子則是一些腐爛到看不出原樣的食物和雜物,寧夏關山柜門,并沒有花時間去清理它。
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對寧夏來說是驚喜的,這意味著她可以也在晚上沉沉的睡過去,盡管墻壁作用并不大。意味著他們三個有個比在野外露營不知道好多少倍的落腳點,這附近還有水源,有水源就肯定不缺物資,寧夏疲憊的眉眼透露出些許神采來。
“夏夏!寶藏!”
“你發現什么了?”寧夏扭頭去看床那邊的桑桑,卻只看到了一個撅著的小屁股。
桑桑沒有回話,寧夏索性直接走過去,發現這孩子正抱著一個小桶不撒手。仔細一看,原來是床架的縫隙太窄出不來,寧夏搭了一把手取了出來,是個保溫桶,還挺大,她那兩個水壺能裝1500ml,這桶估計能有三個她的水壺這么能裝。
又多了一個意外之喜,寧夏揉了揉桑桑的刺毛腦袋,小姑娘的小米牙再度出來站軍姿。
眼見著天要黑了,寧夏顧不得休息,拎上水壺和保溫桶,“山谷里面應該有水源,你帶著桑桑在這兒沒問題吧。”
林屹正在自覺的清掃房間,聞言抬頭,有些猶豫,但還是堅定地開了口,“沒問題的夏夏姐。”
寧夏把抽屜里翻出來那把精致的匕首丟給林屹,彎刀別在自己身上,出門了,她得快去快回,一會兒天黑了。
果不其然,山谷里水源還沒干涸,寧夏沒走多遠就在一處石縫間發現一股小拇指粗細的水,看著還算清亮。
反正包里還有凈水片,這水源即使不清不楚問題也不大,寧夏不打算再往里走,花費了一些時間接滿水后,抱著她中途離開收集的柴火回到了木屋。
林屹聽見寧夏的聲音,撥開門栓,給她開門。此時屋里已經大變樣,灰塵雖然還在,但是地上的雜物和臟污已經不見蹤影。
屋子中間的小火爐燃了起來,旁邊放了一小堆柴禾。連正中間墻壁上的洞也橫了些樹枝,上面卡滿了葉子,不見一點縫隙。
床板上也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海芋葉子,寧夏包里的被褥正整齊的的鋪在上面,桑桑坐在床邊晃著沒受傷的小腿笑著叫她。
身邊的林屹正忙不迭地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寧夏突然覺得,身體說不上的疲累感涌上來,可心里卻有種在炎炎夏日脫下厚重的冬裝的松快感。
三人頭次在夜深時分還圍坐在火爐邊,各自捧著碗吸溜吸溜地喝著野菜雜糧粥,自從發現林屹驚人的食量后,寧夏就主動把鍋讓給了他,她和桑桑用唯二的兩個碗。
“我打算在這兒歇段時間。”寧夏突然開口,兩個孩子抬頭看著她,“我們吃的不算富余,桑桑又受傷了,我們身上也確實需要清理一下,這地兒還不錯,外頭的山谷沿著河床走進去應該還能找到河源。”
“桑桑,沒看見。”
寧夏摸摸桑桑的腦袋,“沒關系,明天就帶你去看。”
“那我們要待多久?”林屹問。
“不知道,多則十天,少則五六天。”寧夏看著他這樣回答,如果接下來繼續趕路,倆孩子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差。雖然他們很懂事的并沒有抱怨過什么,但寧夏看得出來,他們極累了,已經到了身體的一個臨界點,一路過來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現在既然有一個現成的地方能暫時休養,時間也還算充裕,寧夏就決定歇一歇,不然拖敗了他們的身體,最后受累的還是她。
孩子倆沒有任何意見,相反,林屹還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氣,他倒是還能堅持,但是桑桑身體真的經不住折騰了,更別說她現在還受傷了。
三人許久沒有清洗身上,一個比一個臭,不過時間久了,好像鼻息間味道也漸漸淡了下去,誰也沒嫌棄誰,緊緊挨在一起躺在小床上,許久沒有離地這么遠,寧夏舒爽地嘆了口氣。
木屋雖然臟了點,但林屹把那個洞簡單封上后,封閉性還不錯,寧夏即使把床邊完好的窗戶開了一條縫兒,屋內還是緩和的,可能是做飯升起來沒散的熱氣。
火爐也沒熄,寧夏特意拿了根腳腕粗的木柴豎著放進去,大火燒著大概一個小時就沒了,不過暖和嘛。
“夏夏姐,為什么不把柴熄滅放在炭上燒啊,這樣一晚上都是暖和的。”林屹躺在床上看著火爐里跳躍地一明一暗的火苗。
“因為那是柴,不是炭,把火熄了整個房間都是煙,只能明火燒。”寧夏懶懶得回答。
三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主要是桑桑瞎問,兩人瞎答,漸漸就沒了聲響。
更新時間:2024-06-27 07:57: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