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話像無數根針扎入我的心臟,我臉色慘白。
他們說的或許沒錯,季卿言壓根就不在乎我。
要不然怎么會把我扔在這里半年,都不來看我一眼呢。
從那以后,那些淫修士們,每夜輪流進入我的屋子里,爬上我的床榻,無休止的折磨著我。
每當疼痛和黑暗襲來,我都閉上眼睛忍不住想,季卿言曾對我的好。
從他收養我,我們便不住在一起。
我被他養在外面的私宅里,是他唯一在乎的女子。
他會親自來給我送上京最時興的云羅綢緞,會親手幫我釀曬愛喝的花茶,甚至還因為我一句不喜歡,堂堂國公爺跑遍了兩條街,只為了幫我買到稱心如意的胭脂。
這樣的季卿言,又怎么可能不讓我動心呢。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在凈云峰經受百般折磨,竟然讓我意外找回了一段丟失的回憶。
我十六歲生辰那日,父兄和母親喜笑顏開為我慶生,忽然官兵闖入,查抄封家。
帶頭的人,正是季國公。
“沈大人通敵叛國,奉圣上旨意,全家查抄下獄,男丁擇日問斬,女眷發配為奴,擇日流放!”
季國公的到來,讓沈家的天都塌了。
我爹為了護我們周全,也為了證明自己清白,主動撞向刀尖而死!
我娘受不了這噩耗,也以頭撞柱,隨我爹一塊去了。
他們以死自證清白,卻成了旁人口中的畏罪自殺!
季國公全程冷著臉。
我哭干了眼淚,絕望地閉上眼,主動把匕首遞給季國公。
“季卿言,你濫殺無辜,污蔑清官,不如把我們都殺了吧!”
我直呼季國公名諱,以為必死無疑。
卻不料,他沒有殺我。
還把我帶了回去,對外隱瞞了我的身份,宣稱我是他新收養的義女。
之后我大病了一場。
太醫說我是受到劇烈刺激太痛苦,導致部分失憶。
等病好醒來,我已經忘記了抄家的那段經歷,忘記了爹娘的慘死,以為自己只是季卿言的義女。
如今想來,這一切也都是報應。
半年不見,季卿言再次見到我,臉上的清冷褪掉了幾分,目光在我身上心疼的流連。
“梨兒,是我思慮不周,沒有派人保護你。”
“剛才那幾個淫修士敢這么對你,我必定……”
季卿言要上前觸碰我的手。
還沒觸碰到,我便受到驚嚇一般后退一步,身體瑟縮。
這個反應刺激到了季卿言,他眼圈更紅了,“梨兒,這半年你經歷了什么?!”
我一言不發,只是卑微低著頭。
當天,季卿言拉著我回到凈云峰,要給我討回公道。
他找凈云峰里的修士和主持對峙,沒有一個人敢承認。
主持是個笑面虎,他說,“國公爺息怒,外面那幾個淫賊,肯定是山賊冒充的,我們整個凈云峰上下,都把沈姑娘當作貴人。”
他還找來凈云峰里的修士,以及灑掃的婢女來作證,季卿言被打消了一半疑慮。
當晚,待客的茶宴上,我故意給其他修士的茶水里下了東西,也加入了一部分酒水。
茶宴結束后,果然有修士暈暈乎乎,如同往日一般,習慣性的摸索進我的房間里,妄圖對我動手動腳。
我假意屈服,任由他更進一步。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終于發出痛苦的慘呼聲,拼命掙扎著。
幾乎是同時,季卿言破門而入,一刀砍了那修士的手腳和頭顱。
季卿言臉色慘白,他心疼地脫下外衫裹緊我,那夜,他手底下的人,也殺紅了眼,血洗凈云峰。
看著我虛弱而殘破不堪的模樣,季卿言慘白著一張臉,好幾次張了張嘴,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半晌,他懊悔地跪坐在我的腳邊。
“梨兒,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他抱起我,跨過一具具躺在血泊里的尸首,語氣堅定道:
“梨兒,我這就接你回家!”
更新時間:2024-06-19 10:2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