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上京時的路費和這幾日的花費,還剩下二百三十三兩銀子。
”安陵容握著茶杯的手頓時一緊。二百五十兩!這幾乎是家里所有的積蓄了!
安陵容突然明白了,為何父親出門前會那般交代她。……“容兒,
入宮是為父能夠為你打算的最好的一條出路。你要時刻記著,你是安家長女,
是為父的掌上明珠,即便入了京、入了宮,也不要覺得低人一等。人唯有自重,
方能得到別人的尊敬。”……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安陵容。
安比槐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了安陵容身上,他讓蕭姨娘帶上家中所有積蓄入京,
就是為了讓安陵容能夠在京城堂堂正正地做一個官小姐,即便地位低些,
但好歹能夠挺直了脊梁,不至于讓人笑話。可是這一點,
前世的安陵容從頭到尾都不知曉。她守著她那小小的自尊心,一步一步地走入歧途,
殊不知,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安陵容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明明一句責罵也沒有,蕭姨娘卻硬是被嚇得一個激靈,垂首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直冒冷汗。
空氣凝固了許久,久到蕭姨娘腳都要站麻了,
安陵容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父親既然已經托了你,我也不好插手這銀錢的事情,
萬事我便只托姨娘去辦了。”蕭姨娘愣是不敢松一口氣,
甚至連抬頭和安陵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只輕聲回答:“是是,大小姐盡管交代妾身。
”“距離選秀還有半個多月,總不能一直將就在酒樓里,姨娘使些銀子去讓人打聽一下,
這附近有沒有客舍小院能夠租上三兩月的,不求多大,有個一進院落即可,也不要太偏僻了,
離主街近一些。再去租一輛馬車,雇個小廝,這段時間出門我們只坐這一輛。
”安陵容輕輕掂著杯蓋,緩緩說道,“這兩件事情,姨娘且先去安排罷。
”蕭姨娘連連應是。見蕭姨娘緊張得手腳都不靈活了,安陵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
笑道:“姨娘放心,我都曉得。你陪我一路上京,也著實辛苦,若我能順利中選,
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這一句,看似獎賞,卻也是敲打。一路舟車勞頓,
自然可以讓你撈點油水,但事分輕重緩急,若是貪心太多,可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安陵容笑了笑,轉而又說道:“三弟弟眼看著就要上學堂了,
我會勸說父親給三弟弟尋一處好的私塾,以三弟弟的聰慧,
日后姨娘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入京呢。”蕭姨娘心里一喜,
這說的不就是進京趕考的事兒嗎?了不得,怎么也得是個舉子。蕭姨娘猛地抬頭,
卻與安陵容一個對視,眼底的喜色頓時退得一干二凈,只覺身墜冰窖,再不敢有別的想法,
一連聲地表示自己會好好干。見蕭姨娘著急忙慌地出門去了,安陵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推開窗戶,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更新時間:2024-06-06 00:55:15